枯葉被嘶嘶的風(fēng)席卷著打在門窗,發(fā)出有節(jié)拍的細(xì)響,也在人心頭蒙上一層砂礫似得裹挾感。
木堯小指上的護甲輕輕敲打在案幾上,麗云從外頭進來時,見她全然陰沉著一張臉,于是說話益發(fā)謹(jǐn)慎,“娘娘,奴婢去乾西四所打聽過了。”
木堯面不改色,道:“說了什么。”
麗云道:“乾西四所里的張嬤嬤,平日里跟伺候大阿哥的齊嬤嬤也是鄰里,自從上次娘娘吩咐,奴婢托她盯了幾日,說是......如咱們來前聽到的,齊嬤嬤長日里,也是這樣教大阿哥的。”
木堯手勢微微僵住,聲音里仍舊維持著穩(wěn)穩(wěn)的節(jié)拍,“說說看,都教了胤褆些什么。”
麗云忿忿道:“齊嬤嬤教唆大阿哥事事與太子爭鋒,詩文典籍,太子背一刻鐘,大阿哥便要早于一刻鐘,太子用一晚上,大阿哥便要早于一晚。還托辭說是為娘娘爭臉。”
殿里拱著的兩條花尾金魚歡快地游著,發(fā)出“撲通”一聲響,在殿里聽得真切。
木堯微微低頭脖頸,聲音微顫,“為了本宮。麗云,你說要是咱們教導(dǎo)胤褆,會不會這樣教他。”
麗云輕輕一低頭,眼神堅定,“娘娘定會教導(dǎo)胤褆事事謙和,不抓尖拔上,凡事寧可輸給太子才好。”
木堯一揮手,茶盞被碰翻在案幾上,茶水漫了滿桌。麗云知道木堯自閨閣里便極重教養(yǎng),如此已經(jīng)是盛怒,連忙上去收拾。
木堯拽住了她,顫巍巍道:“胤褆被教成這樣,要是被皇上知道,輕則厭恨胤褆,嚴(yán)重了便是懷疑本宮教養(yǎng)不善,要是萬一再懷疑是我納蘭氏的授意......”
麗云趕緊寬慰,“不會的娘娘,大阿哥現(xiàn)在還小,幸好咱們發(fā)現(xiàn)的早,撥亂反正還來得及。”
木堯靜想了片刻,扶了扶發(fā)髻,寒聲道:“皇后,齊嬤嬤是她親自安排的人,本宮對她推心置腹不曾設(shè)防,未想竟被這樣算計。”
麗云輕輕上前,小聲道:“那咱們要不要處理了齊嬤嬤?”
木堯打斷她,“除掉她等于讓皇后察覺,她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兩,咱們無力抗衡。”
麗云焦急道:“那咱們便什么也不做么。”
木堯撥弄著手里只看了半卷的書頁,冥想道:“你剛才說,這事是從哪聽來的?”
麗云道:“內(nèi)務(wù)府有個專司給乾西四所送物資的小太監(jiān),他也是偶然聽來,拿著這話到奴婢面前拍馬,奴婢便留了心。”
木堯有些愣神,眼神飄忽不定,道:“內(nèi)務(wù)府......本宮記得內(nèi)務(wù)府總管海拉遜,是表哥提拔上來。”
麗云朝外頭一望,壓低了聲音道:“正是,明相還說過,跟海總管平日里不必過從甚密,要緊時候可堪大用。”
木堯唇角一彎,呼出一口綿長氣息。
秋涼人懶怠,道是春眠不覺曉,秋乏卻也不逞多讓。蘭煜不愛秋日天干,總也不愛出門受風(fēng),在殿里磨了大半日,傍晚才讓孟知叫去喝茶。
蘭煜懶懶地伸了伸胳膊,惹得孟知一陣笑,“妹妹怎么看上去這么累。”
蘭煜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外頭的風(fēng)吹得嚇人,更連出去一趟也懶得。”
孟知取笑道:“皇上多久沒來鐘粹宮,看你也沒個著急。”
蘭煜嗤道:“不來才清凈,我才不會急這個。”
孟知看著蘭煜,蘭煜只好又補了一句,“再說,也不是光不來咱們這。”
孟知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手里捏起一塊豆面糕,道:“也是,皇上日日流連在坤寧宮,真是六宮專寵了。”
蘭煜飲了一口手里的六安瓜茶,笑道:“聽說也就是溫妃時不時沾點光,其它妃嬪竟是想也不能呢。”
孟知用絹子拭了拭手,深意沉沉道:“宜妃私下有跟溫妃來往過幾次,不知道是想撈好處,還是有什么旁的用心。”
蘭煜不動聲色,貌似無意地看了孟知一眼,道:“私下往來被姐姐知道,姐姐派人盯著她們?”
孟知被問住,想了又想,用笑聲掩飾著道:“你也知道的,貴妃的意思,我總得做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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