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茶搖了搖頭:“阿茶并不知那人是誰。”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云啟帝還是松了一口氣,只不過這種竊喜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如果對方不知道那人是誰,他便可以選擇慢慢搜查,可以用這個理由拿捏對方。
殺人才是最次的處決方式,活人才能夠有各種的用處,死人不過就是占據一口棺材罷了。
然而,事情不能如他所愿了。
“雖說阿茶不認識他,但我卻見過他,阿茶能夠將他們盡數畫出,只要阿茶見過的人便不會忘記。”萬俟茶胸有成竹的說道。
云啟帝看著面帶小天真的萬俟茶,嚴重懷疑她這樣說話大喘氣是故意的,讓他這一顆心不上不下,不過到底是老江湖,一條道走不通,那就走另外一條。
若是一定要死人的話,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多清理一些蛀蟲,為帝者最擅長這樣的手段,要么就一個人都不死,要么就一死就死一大片。
別看有時候皇帝有各種各樣的忌憚,好像這個能不能動那個人又不能動,可真是要到了時機,最不手軟的就是皇帝了,動不動就是抄家誅九族,血流成河也不為過,否則又怎么會有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這個說法。
元正清的作用就是在一旁保護皇帝,順便監(jiān)督整個事件的過程,應付一些突發(fā)情況,所以這個時候他都特別的安靜,并沒有刷存在感。
而李永輝這個刑獄寺的最大長官,此刻卻在不斷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云啟帝注意到,可之后的情境卻讓他再也無法沉默下去。
李德全吩咐幾個小太監(jiān)備好筆墨紙硯,伺候萬俟茶畫人物,不過萬俟茶卻拒絕了。
“我與宮中的畫師學習過炭筆畫法,這還是從天和流傳到我們南蠻那邊,據說這種畫法已經融入于筆墨之中,可我更喜歡炭筆的具象化。”
萬俟茶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云啟帝,堅決不接受敷衍了事,她確實是個好脾氣的人,可她絕對不允許別人藐視南蠻國威。
南蠻公主受了這樣的委屈,必須就該討回公道,而且若是她不看重這件事,反而容易引起云啟帝的懷疑,覺得他們打算秋后算賬。
“如此甚好。”云啟帝知道南蠻的人,將獵場的人盡數困住的時候,就打算將事情謀算清楚,可是處處不缺狡詐如狐的人,要想找出幕后之人卻不是這么容易,獵場的眾人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不過沒想到南蠻公主竟然會畫炭筆畫,而且還過目不忘,如此一來,事情倒是好解決了不少,省得到時候即使查到人打算懲治的時候,還要說他這個皇帝故意為難。
若是執(zhí)起針對這把劍的人是南蠻公主的話,拉仇恨的效果也就不是他本人了,而是這個想要計較到底的南蠻公主,他這個最高裁決者,只需要做個公平公正的看客即可。
所以好呀,怎么會不好,簡直是好極了!
萬俟茶的畫的人都極為形象,該有的細節(jié)都有,就是沒有完全處理精細,否則太過耗費時間,可卻非常有辨識度。
一張又一張的送到了云啟帝面前,看到最后一張的時候終于變了臉色,要是最開始拿來的就是最后這張,他必然會覺得南蠻公主有意針對。
有前面那么多張的鋪墊,擺明了事情牽扯多人,而最后這一張……
云啟帝端詳著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南蠻公主,目光如炬般明明滅滅,意味不明的詢問:“阿茶公主可知道最后這人是誰嗎。”
面對云啟帝的逼視,萬俟茶無所畏懼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就是經常夜里前來探望我的那人,其余,有的就是在南蠻抓我的人販子,有的是運送我的人,還有將我奉上去的人。”
作為傳送畫像的李德全,此刻卻緊緊的低著頭,沒敢到處亂看,只希望這事不要扯到三位王爺,好吧!應該說是這件事不要扯到越王,免得把事情太過復雜了。
可也正是這里頭沒有越王的畫像,反倒是讓多疑的云啟帝更加的心懷疑惑,這事里面到底有沒有他兒子的手筆?
“阿茶公主不知可否為我解說一個疑惑。”云啟帝問。
萬俟茶點頭:“樂意效勞。”
“不知過程中公主是否有受顛沛流離之苦?”
其實這已經問的是非常的委婉了,一路過來,總不可能什么都沒有受過委屈吧!這未免也有些太過奇異了些。
萬俟茶撇了撇嘴:“自然是有的,不過他們卻沒有碰我,只因他們搜到了我的身份玉牌。”南蠻皇室的身份,足以讓那些人驚懼不已,“也正是因為我的身份玉牌,他們才把我送給了他們的主子。”
這話里的內容就大了去,什么樣的人?屬下竟然都能夠滲透到南蠻那邊,而且滲透到那邊到底是所為何事,這其中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能夠操作的項目,光是列出來數一數就能夠說出很多,比如:挑撥兩國之間的關系,亦或是與南蠻聯盟。
不論是哪一個,可這些都不是云啟帝的命令,與他的理念完全違背,可以說是違逆之罪,嚴重一點的話還可以說是犯上作亂,計劃謀反。
現在添油加火的南蠻公主反而沒了存在感,云啟帝將一整疊的畫像,都傳遞給不說話的李永輝。
李永輝是顫著手接過來的,結合幾個條件,他早已想到了那個人是誰,正是因為想到了那人是誰,所以他才越發(fā)的震驚慌亂。
赫然,原本排在最后,卻因為云啟帝查閱了一番,此時排在最上方的那幅畫像,正是他李永輝的兒子李叢鋒,就連鼻尖偏左的那顆痣都那般的明顯,李永輝恨不得就此撕毀畫像。
可是他不敢,除非他打算坐實謀反的罪責!
他唯一慶幸的是,此次的秋獵,李叢鋒也參與了,一時半會兒,這把火是燒不到了那邊。
李永輝踉蹌的跪下,一副即將行將就木的模樣,臉色蒼白盡顯老態(tài),完全看不出他年紀與云啟帝差不多,他抖著嘴唇哀求道:“望皇上查明真相!”
完全是沒打算認下了這個罪責,云啟帝也并不著急,從容不迫的開始下命令:“查,每一個人都給我查下去,一條線索都不許放過。”
說著四下看了看,御書房之內只有幾個人,皆是不適合這個案子。
“事情是在京中發(fā)生,便由執(zhí)金吾輔助京兆府府伊執(zhí)行。”
事實上是云啟帝是不想讓元家完全對立丞相,借以輔助次等的行為來保護元正清,而費樂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才能夠真正的做到鐵面無私。
是的,云啟帝要的就是鐵面無私,他突然有些理解對方將王孫貴族皆困在獵場的行為,這是要丞相府引發(fā)眾怒,畢竟他們都是因為李叢鋒的色膽包天而受困于獵場。
御書房乃宮中他人無法涉及的地方,也就沒人能把此間的消息傳遞出去,所以就算他是宣布一個命令,也是由元正清帶出去,打算來一個有心算無心順著證據查下去。
事實證明,這種驚不起對方絲毫防備的方式,也正是最接近真相的方法,李永輝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被查到些許敏感的東西,李家該當如何是好。
等待的過程才是真正的煎熬,期間李永輝幾次提出要上廁所,都被李德全帶著享受了一下御用之物,想要傳遞消息出去都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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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場叢林中,秦若白緊趕慢趕終于趕了回去,只是卻沒發(fā)現百里御等人,最能做主的幾個都不在,她自然要追問原因。
結果讓秦若白是忍不住罵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怎么能讓他們三人隨意離開!”
最后看著面面相覷的幾人,覺得應該不至于讓他們三人毫無守衛(wèi),秦若白有氣無力的詢問:“你們可否有什么方式能夠聯絡到他們?我有重大的事情需要與他們商議。”
秦若白這邊回來的動靜不小,早就有人注意到他們,秦若白沒壓制住的火氣更是明顯,當下便有人循著聲音過來。
“不知是有何要事,秦小姐覺得我是否能幫得上忙?”
來者正是李永輝之子李叢峰,他言笑晏晏的開口詢問,絲毫沒有當初的傲然,教人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秦若白沒有心情應付他,直接吩咐花生等人:“去將王爺找回來,我有要是與之相商。”秦若白見李叢鋒在此,并未透露太多,只是提了她的要求,畢竟當初她還懷疑過暗匪是丞相李安的人,只是無從證實。
李叢鋒被忽略得徹底,看向秦若白的眼神便閃爍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這女人找死!竟然瞧不起他。
眾人雖說不明秦若白的意思,可到底沒有違背她的意愿,知道她不會隨意開玩笑,事情既然很緊急,他們也不敢拖沓下去。
那三人與秦若白相互錯過,好就好在那三人行走速度不快,他們找到是找到了人,可這三人卻落入了另一人之手,那人便是南蠻的玉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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