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在半個時辰后開啟,滿滿一屋子足有七、八十人,均被安置在同一廳堂內。
左右廂房也均利用上了,也不分男女尊優了,就為圖個熱鬧。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有李之的兩個孩子在,就吸引了大部分話題,更有已經可以到處亂跑的文琪,一時間讓明王府上下充滿了笑聲。
隨著不久后李懌的兩個孩子來到,現場氣氛越發歡快起來。
李懌娶得已一對姐妹花,是夢舒、孝文二位郡主,明王府后人,其父是與明王堂兄相稱的長寧郡王。
他們的孩子較之文琪還要大上兩個月,目前也是能蹣跚學步了。
這一點上就遠不如文琪的滿地飛奔了,小丫頭如今甚至能一躍跳上明王懷里,在靈氣環境里長大,差距可見一番。
但眾人的歡笑聲中,果見建成王帶人匆匆來到,他身邊還隨有五王軒王,關魯公,以及軒王府三代二公子李齡李長河。
來人自然不會破壞了主人家原有的歡快氣氛,建成王嘴里就吵著討要李之手里的極品酒:
“正文,你一去就是一載有余,我想喝幾口酒都要跑到這里來,關魯公那里牙口緊得很,藏得極深!”
李之手里的果酒可不同于老劉頭酒坊里的那些,均為靈性釀制,那味道不是一般的絕佳。
懿懿見到父親的到來,免不了近前親密,關魯公眼望猶如換了一個人般地愛女,心頭自是又一番感慨。
靈氣環境怡情養神,加上三級大師特有的大家氣質,懿懿面貌煥然一新也是正常。
關魯公是在感念當初自家閨女給人做小,臉面上實在過不去,堅持不肯公開明媒正娶,此時是心中有愧呢。
他雖為普通人體質,也能看得出來女兒身上變化,轉眼之前那個頑劣的富家女,憑生一股一代宗師勢態,其中意味著什么顯然易見。
不僅是他,李之一行今次返回,多少人見識到驚人變化,尤其是關系親近之人,哪里還覺不出,渾身充溢著靈性氣息的此類人,終將超脫凡俗,成為傳說中的人物。
要知道,如今的世界,普通人從未接觸過靈性物質,這一行修行人不加掩飾的靈光氣場,還是能明顯感知到的。
胖子李齡則瞅準時機湊上前來,拉著李之走到一旁:
“好小子,之前還知遮掩一下修煉氣息,一年多不見,竟是堂而皇之的毫不隱諱了!”
李之苦不在意地解釋:“這是因很多人境界達不到,很難收發由己,難免會有所流露!”
如今的李齡早沒了早先的肥胖,已成一具健碩體魄的軍人氣質。
大唐全民皆兵的大環境,有權勢的人家倒不需逃避府兵制的每年征調,但有個正兒八經的軍人身份,會帶來很多便利。
而且盛唐之所以強盛,與其強大的軍事力量分不開,連年對外戰爭與民間尚武,游俠成風不無干系,連士子都有要求通曉弓馬騎射基本功的傳統。
故而李齡目前也成為京師宿衛軍三衛中的一員,三衛多為大臣世官子弟出任,為一般士大夫世家子弟進身之階,便于隨時提拔。
實際上長安城大小紈绔身上,都有個類似軍人身份,這是當時世官子弟將來步入仕途的第一步。
不過李齡年歲大了,就甘心在軍隊上久待一些時日,將來一樣可以空降某一地任幾屆地方官。
何況李之早在兩年前,就傳授給他基礎功法,如今也是個二級狩獵師了,在軍中地位足有保障。
“我不想了解你們的修行事,總覺得接觸的越多,自信心越是不足!閑話少說,近段時間班普可是找過我多次,說是外來的南方人抱成團,居然膽敢開始與商貿城搶生意了!”
李之驚訝道:“我們的合伙人里不乏各大世家,能被外地人欺負了?不可能吧?”
不怪他直感驚愕,不說旁地,僅橫跨啟夏門牌坊的天橋之上,就有太平公主的十幾個門面,剩余的就是各個與他親近的世家各有分屬。
那群南方人是找到了何等的依仗,居然敢無視這些皇家世族的尊面?
“李先生,你有所不知,是武三思在暗中主導!那些南方人正是攀附上了武家,才有的如此肆無忌憚!雖說他武三思未曾親自出面,但與之相近的一些大小勢力,光明正大的駐守在善濟商城,公然干涉外地貨商正常的購貨渠道!”
武三思是武氏兄弟在長安城留守的那一支,也是市面流言蜚語制造的那一批人的幕后指使。
善濟商城實際上就是商貿城的二期,李之很惱怒,居然趁自己不在,某些人連名字都給改了。
“我說極少跟隨在軒王身邊的你,為何今日沒有了往日的畏怯,做了隨從馬弁,原來是有事前來!”李之笑道。
“還不是班普那邊催得緊,得知你返回就急急火火的趕了來,卻不想府門前遇見了父親大人一行!”
李齡的話里不失牢騷。
“你就甭管了,這些我知道了,某些人的確該給個教訓了!馬上回去轉告班普,我明日里前往一趟,看看是誰敢搶我的生意!”
李之在商貿城站有大頭,何況還有東諸山的一等錦織專賣,以及顓孫家旁系在此開設的各個銷售點。
顯然武三思認為他短時間內不會出現,更借著武則天當道的威懾力,所以才敢如此肆行無顧。
李齡在他的眼神里看出笑意之外的狠厲,這才放下心來,找個由頭趕緊回去轉述。
著急的當然不只是班普,那些個世家子肯定也均心有不忿,想來李齡此行奔去處,應該會有很多人在等候。
李之輕笑一聲,猛地晃了晃頭,心內也是暗暗道苦,這才返回不過幾個時辰,各等麻煩事就找上門來了。
晚宴氣氛依舊火熱,但心有牽掛的幾人,也著實心里踏實不下來。
于是乎在建成王不住地眼神示意下,明王便提議相關人等進入書房看茶。
這一次進少了李呈,他已經在飯前就趕往了二哥李翎的軍中駐地。
包括李之也被暫時留在了外間,他剛好樂于懷抱著響兒逗弄,能晚一些進去正合了心意。
想來書房內的討論進行得如火如荼,反正不會是平心和氣,所以足足過去了近半個時辰,才有丫鬟前來相請。
李之推門進入,果見現場氣氛一片凝重,尤其是建成王一副面膛,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爭吵后的紅暈未消。
如今淞王已因朝務趕往洛陽城,這里的駐守幾王,僅剩下建成王、明王、軒王,以及一向左右搖擺、沒有個清晰認識的四王南江王。
所以,在淞王不在、明王明面上的退出核心朝政,軒王的作用在朝政,幾乎所有的軍方壓力都壓在了建成王身上。
因而此人眼下有如此激動反應,也屬于正常之極。
“正文,明王剛剛將你的意見說出了來,不知你還有何補充之處?”
建成王此言一出,李之就明白過來,顯是他本人已被在場幾人說服了。
于是他笑道:“補充可不敢,我哪里有那資格!不過我建議在效晟兄返回來后再做深研。”
李呈一去,極有可能帶回來李翎,結合李姓軍中暗有布置的相關信息,才可決定李之的提議是否可行。
而據李之猜測,建成王之所以面紅耳赤的爭辯原因,可能就與他心有不甘密切相關。
這同樣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堂堂排名全軍第一的副統領,他近段時間來承受到的各方壓力實在太大了。
針對于李姓軍方的打擊無處不在,好不容易逮到武氏門下的一個重大疏漏,正準備好好出一口胸中惡氣,卻被人強行阻止,心底里的不情愿在所難免。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李之的話音將落,建成王再一次開口:
“剛剛是我心火上頭,喪失了些理智,無疑正文你提出的建議不能說完全,卻也是唯一可行之途,唯有如此才會更大限度地維護有生力量!”
“但如此一來,那可就將您老更置于水深活熱當中,兩面難做人的各種非議,同樣會接踵而至!”
建成王哈哈大笑道:
“咱們固守在長安城的哪一位不是有非議纏身?發才我也想明白了,反正這大統領一職早晚會讓出來,反倒不如這回一次性解決了,學明王與你岳丈及時退身出來,何嘗不是件大好事?”
李之搖搖頭:
“您老的位置可不一樣,徹底讓出來也不可能。太后心里頭精明著呢,若果真李姓軍力占據各方邊戊要塞,她還指望著你來統一監管呢!至多您老也會被責令關注力移做面向邊戊,九卿里的太府一職怕是要被取代了!”
建成王除軍中地位,還有個掌國家錢谷保管出納的內務府太守一職。
老人家笑聲不減:
“目前李姓這桿大旗尚未真正倒下,或許有你口中的太后所謂精明一事,但等到皇權改了姓氏,怕是我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了,這一點我認為不存在任何意外!”
笑意依舊,可其中的苦澀酸楚顯而易見,更有建成王的一頭斑白發須映襯下,現場人皆心中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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