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是以李稜那位統領三州的節度使為首,如今此人早已因李之而被打落凡塵了。
不能不說,世事難料,人生無常,往往會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很難預料到這一生會發生多少意外。
李巖此人,他不太了解,但卻知道此人,并非當年那次秘密會議上的潛伏武家奸細,屬于李姓軍隊藩鎮軍中大將。
藩鎮軍目前只是部分存在,自唐后期才會有大規模發展,算是一種嘗試,主要屯駐于京師西北諳鎮。
各藩屬實力實際上已具有了后來藩鎮軍的實質,只是當前還沒有統一的冠名性質而已。
能在此時被設定為試驗區的軍中首領,李巖當然只會是李姓中的可信之人。
恭請二人坐下,李之始知二人前來的目的。
李巖的隴右外營兵駐守隴山,為的就是防御吐蕃人。
吐蕃一向有趁著大唐朝的內亂攻略隴右諸州之舉,自高宗去世后,沉寂了很多年的吐蕃軍或許是自認為機會來了,近段時間又開始頻頻異動。
李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而歷史上會在七十余年后,被吐蕃軍隊曾一度占陷長安,可見他們的軍力還是很強大的。
他們急匆匆趕來這里,就是出于這個原因,因為在禁忌調往各鎮、戍的大型裝備時出了問題。
這是由于吐蕃奴隸主奴役的黨項、回鶻等民族部落,不知何時,已由原來分散的小部落,秘密聯合成為有一定實力的大部落,其性質就像一個勢力很強的地方政權。
隴山地區本來就屬于黃土高原地貌,谷底丘陵呈大范圍存在,目前唐軍最新裝備的重甲車,就運輸困難。
如今突兀里出現這樣一支擅長高原作戰的部落軍,就對這一批的裝備輸往要塞重鎮,增添了巨大難度。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押護重甲車的運輸部隊,因那支部落軍的不斷侵擾,正陷入進退兩難的危機時刻。
加上后繼不力,人困馬乏,一旦這批新型重裝備落入敵手,就要面臨軍機泄露的危險境地。
兩人匆匆來此的目的,就是請李之臨時調配一支由修煉者組成的突襲隊伍,將那個部落軍的威脅徹底解除。
李之嘶地倒吸一口涼氣,他深知當前新研制軍備的重要性,一旦落于敵人手里,三年多精心打造的軍力上的優勢就會喪失多半。
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自己費心竭力設計出這些,可不想為他人做了嫁衣。
他甚至來不及張口呵斥那位李巖,顯然后援不濟以及敵情不明,就是他們的組織不力所導致。
但顯然兩人連夜趕來,就說明前方的確已陷入萬分危急時刻,此時可不是追究的恰當時機。
“你們以為今晚能有人趕了去,時間上還來得及?后援部隊可及時派出去?”
面對李之的問題,李巖忙解釋道:
“目前各邊防鎮、戍所轄的屯戍部隊,已呈三面趕往支援,但顯然那支部落軍的荒野打援行動,是一次精心計劃好了的陰謀,背后有吐蕃國的全面參與!最先頭援軍被阻在了百里外的大峽谷,已經超過十個時辰了!”
不需他多做解釋,李之也能明白,正像他所言的那樣,這是一次布劃嚴密地軍事行動,怕是利用那里的高原山地地勢,早有人駐守在了各個埡口要地。
不過這也說明,并非李巖所轄軍隊的在組織不力,而是單純地軍偵信息不足,導致陷入了一場或許布置了幾年的巨大陷阱。
第一支后援部隊,既然被阻了十個時辰,至少說明隴右外營兵組織的還算及時,問題就出在半途阻擊的當地少民武裝那里。
他的心頭念想,并不影響李巖的敘述:
“此地距離隴山地區有一千七百多里,以任何修煉者的行進速度已經來不及了,但我知道李先生有飛劍可驅使,能不能請先生今晚辛苦跑上一趟?”
李之點點頭,他有飛劍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此人能想到這一點,顯然那里的局勢十分危機了。
一千七百多里,以飛劍的遁速,也要至少兩個時辰,李之所想的卻是利用傳送陣法盤。
是由緊急,也容不得他多做解釋,“你二位暫且就留在長安,想來建成王那里已經知會了,李將軍隨后續援軍一起趕至就是了。我引人先行一步!”
陣法盤可不能稍有泄露,不然帶上李巖也無不可。
不等兩人反應,李之已經起身來到門外,向不遠處伏辰遙遙揮手。
不多時,伏辰來到,經李之一番低聲交代后,轉身前往布置。
他這才走回來說道:“我先行帶人去解決此事,將那里的軍隊長官名號留一份!”
隨后就來到另一包間,見到夫人們略作交流,便出外翻墻回到瞻遠閣。
這里是與伏辰商議好的聚集地,他打算帶上他與左三、馮四、離其等七八人趕了。
那支部落軍并非只有一處阻擊之地,需要分頭予以擊破。
半個時辰后,李之已經來到隴山那處叫做黃土塬的丘陵地帶,探出神識,查明現今形勢,喚出三人,指明方位,自己踏上飛劍疾駛。
又到了某一地,召喚出剩余人另作安排,這才只身一人趕往另一峽谷。
不等來到那處戰事最激烈之地,他已探明當地部落武裝里,已然出現吐蕃軍人的身影。
漆黑的夜幕遮掩下,身形落于地面,殺戮在下一刻已經悄然展開。
敵軍里也有極少數的修煉者,不過最高不過二級狩獵師,普通武者更多一些。
李之下手的目標就是這些人,他們大都為大小頭領,錯落有致的分散在各處,居高臨下的弓弩與亂石,就是他們的主要打擊手段。
面對這些人,與對付普通人一樣沒有絲毫難度。
但埋伏在此間的人足有兩千之數,且各自分散開來,另有幾百婦孺在后方趕制箭矢,與捆綁沾滿了桐油的火把類投擲物。
原本他是心中不忍的,但等望見已有一片火光的半封閉峽谷內,已經當滿了唐軍尸首,他的一縷不忍也就消失怠盡了。
唐軍大多躲在死去的馬匹后,顯然已無箭矢可以還擊,兩端可供進出的埡口,早已被巨大亂石封堵。
半敞開式的谷地內空曠一片,并無幾處可介意藏身的遮擋物。
半山間的阻擊者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地喊叫著聽不懂的地方語言,那種神情里,充斥著屠殺所帶來的興奮勁兒。
于是暴怒后的李之是恐怖的,騖龍斬挾裹著鋒芒銳氣所向如劈泥,毫不留情地帶起血光沖天。
他的肆意斬殺,很快就引起注意,于是同樣暴怒后的部落軍,在幾名吐蕃軍人的帶領下,向著李之所在方向狠命撲來。
甚至稍后方一部分婦孺,也手持各式武器圍聚過來。
只是已殺紅了眼的李之,眼神中再無一絲憐憫,刀光連貫成數丈刀芒匹練,每一次展動,就是躺到無數。
黃土地上凌亂的腳印,很快便在血腥沾染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哀嚎聲與悲愴慘呼連成一片,在早已成了紅褐色土壤的山間、半空回蕩不散。
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令得此間空氣仿佛都在顫抖,被血光吞噬之處,頭顱、肢體崩裂著,軀干支離破碎,隨處可見。
殺聲、喊聲響成了一鍋粥,卻在僅僅一炷香后,盡被凄慘嚎哭而代替。
李之最終丟下一些懷抱著某個男人嘶吼的婦孺,收起了手中刀,自半山處一躍而下。
早已被高處異變而震驚得一臉癡呆地唐軍,僅有幾人來得及將手中長矛擲向高空飄落之人。
李之隨手撥開,身形也在片刻后落地:“我是你們李巖將軍連夜請來的救兵,這里誰是毛立成?”
有人舉手示意,卻是一道倒在人叢里的重傷之體,右腿一片血跡模糊,顯是已站立不起來。
“怎么搞成這樣?”李之上前,點出幾指,阻斷血跡流出。
“唉,踏進陷阱了!這些當地部落狡猾得很,一路通行無礙,卻在人馬進入此間后,一下子全冒了出來。然后一陣子亂石紛下,就將我們一千五百人困在了這里!”
不等那人話音落下,山間又是幾塊大石憑空砸下來,李之揮手擊開,并不理會:
“待我將此間封堵破開,迅速指揮你的人,將這里殘留人等盡數格殺,清理出通道,就地等待車隊趕來!”
一千五百人,以李之的目測,還能夠站起來的也就只剩三成,且多少都身有傷勢,李之也不愿他們繼續趕路。
“這位壯士可知我方其他人位置?我們的人還有一部分戰力,可以趕去支援!”那個叫做毛立成的首領問道。
李之搖搖頭,“不用擔心他們,另有援兵趕往!”
他也不做多余廢話,分別在兩端亂石封堵之處轟出幾掌,就把通道再一次打通。
與眾人抱拳一圈,高聲喊道:
“諸位辛苦,能行動的就趕去清理殘余,余下之人能走動的,先幫著救治一下重傷號,我還要趕去其他位置支援!”
就在一片感激眼神里,李之踏上飛劍而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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