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柳小姐的提拔,更對不起您的栽培我在林家府兢兢業(yè)業(yè)做事,就出了這一次錯啊只求您放我一條生路,饒我們父子的狗命,我愿意愿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全都告訴您,我知道哪些丹藥都去了哪里”
林宇負手靜靜站在那里,表情頗值得玩味,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不需要!
他若想查清來龍去脈,并不費勁兒。然而更重要的一點在于,他永遠不會去做這種交易。
“林”祝大江干張著嘴,猛地扭頭環(huán)視周圍,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陸二爺!夏老板!何大師!還有還有你們,大家共事了那么久,彼此相互照應,都幫我在林先生面前說句話啊”
見他望過來,言下又頗有深意,在場許多人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可饒是如此,卻愣是沒人敢湊到前面,說出哪怕一句求情的話
大家都很清楚,吳中祝家已經涼透了。誰要是敢湊上去講情面,必將招致江南巨擘的猜疑,涼的也只會更快。
祝大江見大家全都傻杵著不吱聲,心里著實發(fā)了慌。他被逼到了墻角,眼看著連命都保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惡狠狠的叫嚷:“諸位!諸位!人在做,天在看!倘若你們不仁,也休怪我無義!我祝大江即便是死,也要拖幾個墊背”
在場眾人聽聞此言,霎時間身體劇震,心里很清楚,這條瘋狗逼急了,要開始咬人了
“林先生,老何有罪!”何久祥索性也不等他掀老底,直挺挺的跪倒在了地上,“三個月前,祝大江登門拜訪,送了我三枚丹藥示好老何糊涂啊,迷迷糊糊就收了,真是愚蠢透頂!但我敢對天發(fā)誓,真的不知道祝大江暗地里做這些勾當,否則一定會當場綁了交給林先生發(fā)落”
有了這老東西打頭陣,其他人的膽子也壯了,夏友華、陸天鴻等人,紛紛不打自招:
“林先生,我有罪,請您責罰!我一時糊涂,收了祝大江的東西”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丹藥來路不正,全怪我一時糊涂,辜負了林先生的期望”
“愧對林先生啊,我受祝大江蒙蔽,哪里想得到,那些丹藥居然是他從林家府偷來的,腸子都悔青了”
滿場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放眼望去,黑壓壓全是人頭。
祝大江真正傻了眼,他萬萬沒料到,這些人的臉皮居然這么厚,自己不過略加暗示,他們就主動招認了。
先且不說陸天鴻、夏友華、何久祥等人是不是真的對此毫不知情,就這么一跪,至少已經表明了態(tài)度,再加之法不責眾,足以令林宇網開一面、寬大處理。
“完了,全完了”祝大江訥訥自語,剎那間心如死灰。直至這一刻,他再也不抱任何幻想,真正意識到,吳中祝家盛極而衰,已然走到了盡頭。
果不其然,吳中祝家的所有風光、所有權柄,全都是江南巨擘林子軒給的,什么時候人家想收回去了,也不過一個念頭的事兒。
榮華富貴,來去匆匆,僅僅是位任性且刁蠻的過客罷了。
林宇冷幽幽的目光,從那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頰上掃過,忽而低低冷笑:“不知情?好一個不知情陸天鴻,你來給本尊講講,當真不知情么?”
“我”陸天鴻大張著嘴,啞口無言,憋得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該怎么回答?若是回答知情,無異于自掘墳墓?扇羰腔卮鸩恢,祝大江風風火火給那么多家都送了靈丹妙藥,這些東西從哪來的?誰也不是傻子,三言兩語如何騙得過林先生?
就在陸天鴻左右為難、心膽欲裂之際,從遠處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先生!”陸清雅穿著單薄,快步趕到二叔陸天鴻身側,直挺挺跪倒在地,揚起了那張蒼白的臉頰,“我二叔糊涂,貪財忘義,辜負了先生的一番厚恩。清雅不敢求先生寬恕,只求能代替長輩受過,先生若要責罰,那就懲罰清雅吧”
“嘶。”胡啟程倒吸了一口涼氣,再度望向父親胡錦榮的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欽佩。
姜還是老的辣啊,什么都被老爺子猜到了。陸二爺走投無路,還真就把陸小姐給請出來了雖說林先生的心性,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但陸小姐畢竟還有幾分薄面,算是最后的一張保命符
林宇的眉頭蹙緊了。
他早就知道,現如今的江南林家府,勢力糾葛錯綜復雜,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早就不像從前那般明朗了。
先不要說有陸清雅攔在這里,他下不下得去手。便是真將陸天鴻砍了,其他人怎么辦?夏友華砍不砍?何久祥砍不砍?
這兩位都是林家府建立的定鼎功臣,因為幾枚丹藥,殺了未免可惜。除此之外,朱衛(wèi)也曾萬里護送白小苗回燕京,于航更是洛曉曉昔日的同學兼好友
真將這些人全殺了,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那倒也無所謂?赡慵幢阍偬岚纹饋硪慌秩绾文鼙WC,他們不會重蹈覆轍,同樣變成一群蛀蟲?
剎那間,林宇驟然感受到了這人世間巨大的悲涼。古今歷代王朝,貪墨屢禁不止,原因不外如是。即便殺得人頭翻滾、血浪滔滔,即便用人皮鋪上座椅以作前車之鑒,仍舊管不住人類本性中那只貪婪的手
人的貪念,肯定是管不住的。世世貪,人人貪,早已形成了物質掠奪的定性。根治**,需要靠制度的約束,并非拔出蘿卜帶出泥的團滅。
林宇釋然了。
他沒有理會陸清雅楚楚可憐的哀求,轉過身來望著祝大江笑道:“大半個林家府,都在代你受過,好大的本事啊!
“林先生,事到如今,我不敢再有多余奢望!弊4蠼ゎ^望著已然昏迷不醒的兒子祝勛,滿臉痛苦,“只求您能放勛兒一條生路”
林宇道:“放不了!
祝大江徹底絕望,涕泗橫流:“那那您能不能賞我們父子一個全尸”
林宇微瞇起了眼:“先前說過什么,你可還記得?”
祝大江的身體震悚,滿臉駭然驚恐,腦海中回蕩著不久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言語:
丹藥的事,您盡管派人去查!但凡查出我半點兒問題,就算是扒了我的皮,也心甘情愿!
他本以為,那是自己絕地逢生的豪邁,卻沒成想,竟然成了自己父子二人的絕命符!
“林林先生!您不能不能這樣!”祝大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爬過去,死死抱住了林宇的腿,“求您了,給我們一個痛快”
林宇面無表情,一腳將他踹出了數米開外,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堪堪止住身形。
在場的每個人,都被巨大的恐怖陰影所籠罩,幾乎喘不過氣。
“并非沒給過機會,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本尊。既然是自己選的死法,就自己受著!绷钟畹恼Z調冰涼刺骨,“來人,祝大江、祝勛的人皮,給本尊剝了!”
就連唐嬌這種自認為見慣了世面的修真者,也禁不住俏臉慘白,毫無血色。但她不得不深吸一小口氣,強行按下滿心的驚惶,低低的吩咐:“快,先把人綁了!
當即有林家府的高手沖上去,將祝大江按住,三下五除二就被捆了個結實。
“林先生!林先生!林先生饒命!”祝大江嗓音嘶啞,爆發(fā)出殺豬一般的嚎叫,震醒了昏迷的兒子祝勛。
“怎么怎么回事?爹,這是啊!你們要做什么!”祝勛迷茫的睜開眼,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也被結結實實的綁了。
林宇的目光掃視過全場,忽而抬起胳膊,沖著一個偏僻的角落招了招手。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身材瘦高、流里流氣的青年弓腰駝背、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由于緊張和驚慌,言語甚至有些結巴:“林林先生!
在此之前,沒人注意到這個家伙,全將其當成了不值一提的背景板。
這個人,就是李明。
林宇面無表情的問:“我把祝家父子交給你,做得好么?”
李明自然明白林宇是什么意思,當即臉都綠了。他不過就是個豪門公子哥兒,如何殺得了人?
但他卻也清楚,這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一旦抓不住,此生翻身無望,家族也將在江南徹底衰敗傾頹。
李明咬著牙,滿臉扭曲猙獰,重重點頭:“林先生放心,我我做得來!”
“嗯,無須你親自動手,陸天鴻的刀很快,可借你一用。”林宇話音落下,徑自抬手一招。那柄摔落在陸天鴻身旁的鋒利長刀,頓時嗡嗡震顫,旋即化作一抹銀芒飚掠過半空,被他穩(wěn)穩(wěn)接在了手里。
林宇將刀遞給李明,又兩指夾住一枚暗紅色的丹藥塞進了后者上衣的口袋,而后用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這是你的第一課,外來人,立不起威嚴,站不穩(wěn)腳跟。今晚過得去,明天來見我。今晚過不去,你死無葬身之地!
“是。”
林宇交代完畢,再度轉身,冷聲道:“都給本尊留在這里,瞪大眼睛看看清楚了!從今往后,你們每做一件事之前,都要記得今日的場面,莫要忘了前車之鑒!”
說罷,徑自揚長而去。
柳菲菲亦步亦趨的緊隨在后頭,魏玲玲也揮揮玉手,帶人快步跟了上去。
唐嬌見她倆走了,自己也不愿意待在這里遭罪,低低的叮囑一句:“趙開留下吧,按照先生的意思,幫幫這位新來的!
趙開:“小姐,我”
“別廢話!碧茓蓻]好氣的斥責,瀟瀟灑灑的走掉了。
這幾位都走光了,很快就只剩下了李明孤零零的一個人,拎著一柄寒芒閃閃的尖刀,獨自面對著一眾威風八面、兇神惡煞的江南大佬人物。
何久祥、夏友華、陸天鴻等人,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不遠外的毛頭小子,互相對了幾個眼色,低低的嗤笑。
林宇在這里,江南巨擘的氣場能壓得這些大人物頭不敢抬、氣不敢喘?涩F在林宇走了,就剩下了李明傻愣愣往那里一杵,好像一頭毛茸茸的小綿羊迎著一群不吐骨頭的惡狼。望著這群平日里高攀都不得的實權大人物,他甚至腿腳發(fā)軟、汗如雨下,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就更不要說反過來壓制對方了
直至此時此刻,李明方才真正理解了,林宇走之前留下來的那句話:
今晚過得去,明天來見我。今晚過不去,你死無葬身之地!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李明一個勁兒的表忠心、表態(tài)度,究竟能不能挑起大梁,總得試一試吧?
趙開左右瞅瞅,眼見勢頭不妙。在這么發(fā)展下去,李明顯然就要頂不住了,最后非得被在場這些人生吞活剝了不可。唐嬌將自己留下來,擺明了是林先生的用意,該出手時就得出手
他打定了主意,往前猛地跨出一步,氣場全開,轟然蕩漾向四面八方。
半步化境!
得了林宇的丹藥恩賜,趙開非但在近日以來痊愈了傷勢,還更上一層樓,初步摸到了天師的瓶頸。
對面的夏友華、陸天鴻等人,登時便吃了一驚,踉蹌著后退。饒是何久祥身為天師強者,寸步未動,卻也不由得暗暗驚愕。
江南林家府,又要誕生一位天師強者了么?
趙開龍行虎步,徑自來到了李明近前,微微欠身:“李少爺,林先生有吩咐,趙開但憑差遣!
李明渾身驀地一松,頓覺安心,忍不住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謝謝,謝謝!彼B聲道謝,緊接著又道,“麻煩您了,我需要兩個能剝皮的好手!
趙開一愣,瞅了瞅被綁在不遠開外的祝家父子,臉色有些難看:“你不是真的要”
“林先生的吩咐,這么多人看著,哪敢不”
趙開直截了當的道:“李少爺,我找不到那樣的人。剝皮是古代的酷刑,殘忍血腥,早被廢除,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唉,這世道”
“抱怨也沒用,該做的還是要做!崩蠲鬏p舒一口氣,“那就麻煩您給我找兩個殺豬的!
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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