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七王計劃施行至今,從來也沒有哪一項條約規(guī)定,七王人選只能是本區(qū)域內(nèi)的修真強者。但這卻如同國際慣例,是大家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就好比一個班級要選出班長來,總不會刻意強調(diào)候選者必須來自本班吧?
假如選舉途中,一個外班的同學興沖沖推門而入,高舉著手表示要參加競選,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鐘若曦的臉頰泛起了冷意,寒聲道:“安德魯,我必須鄭重其事的警告你,這里是華夏,絕非任由你撒野的地方。你在北美錯失王位,以為跑來東土就能占到便宜了?整個東方世界的修真者,不會任由你惹是生非!”
“哈哈哈哈,你這女人,說話真夠難聽。”安德魯放聲大笑,抬手點指著四面八方,“這憑這些蠢材,哪里有說話的權(quán)力?等到我殺了五星屠夫,名揚天下,還有誰敢不服?無論你們?nèi)A夏同不同意,王位我志在必得!今天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滿場修真強者們義憤填膺,紛紛怒目而視,一道道叱罵聲此起彼伏:
“你算什么東西!”
“西洋狗也敢跑來華夏撒野了!滾回去!”
“這哪里是你猖狂的地方!再敢囂張,要了你的小命!”
對面這外國佬的行徑,毫無疑問引起了全體東方修真者的公憤。蕭風桀做七王也好、林子軒做七王也罷,不管怎么說都是東土的強者,現(xiàn)在你跑出來橫插一桿子,這不是騎在大家的脖梗子上拉屎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可惡了!
安德魯面不改色,身形驟然如炮彈般重重砸向了地面。
轟!
碎石飛濺、煙塵乍起,距離稍近的十幾名東方修真者躲避不及,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來,就被生生砸成了一堆肉泥!
塵埃散盡后,地表呈現(xiàn)出一個恐怖的石坑。安德魯如巨人般巍巍然屹立,迎著周圍的陣陣驚詫聲,滿面倨傲的哂笑:“你們誰要是不服,盡可以來挑戰(zhàn)我!”
就好像正在播放的搖滾樂,驟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瞬息之間,全場鴉雀無聲。
周遭許許多多的東方修真者們,縮著腦袋連連向后躲閃,干張著嘴卻發(fā)不出半點兒動靜。
無論安德魯多么囂張,有一句話他卻說得極其正確:
今天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
面對一位半神強者,滿場這些化境、內(nèi)勁,誰敢沖上去?那不就是找死嘛!
更何況安德魯還是天榜排名第五的巔峰半神,哪怕袁落塵、周太炎這種人物來了,也得退避三舍!
鐘若曦往前邁出一步,俏臉如罩寒霜。
她正要再度出言,卻聽得身后傳來博拉爾的笑聲:“鐘處長,您方才不也說了,修真界的事,交由修真者去處理嘛。怎么輪到自己頭上,卻要食言了?條約中記載得清清楚楚,我們都負有維護和平穩(wěn)定的責任,致力于聯(lián)合每一位王者在新時代謀求幸福,卻絕不應(yīng)該插手修真界的內(nèi)部紛爭,這還要我過多重復么?”
“博拉爾先生,原來你早有準備,故意玩兒文字游戲,在這兒等著我呢。”鐘若曦低低冷笑,神色間盡顯蔑然,但卻不得不止住了接下來的行動。
今天的場面,完全出乎了意料,但按照七王計劃的協(xié)約,她的確不應(yīng)該出手。在一場競賽中,不能既做裁判又做選手,哪怕是選手們之間惡性犯規(guī),也沒有裁判擼胳膊挽袖子下場比賽的道理。
天色漸黑,夕陽綻放出最后的一縷余光,映照著波濤翻涌的海平面。同白日里的恬靜截然不同,一場暴風雨仿佛隨時都能夠降臨,但今日齊聚于東海望的諸多修真強者,卻根本無暇顧及于此。
自北美遠道而來的半神強者安德魯,如鐵塔般穩(wěn)穩(wěn)立在斷崖磯上,渾身肌肉糾結(jié),形如兇神惡煞:
“你們東土修真界,無人可堪一戰(zhàn)么!既如此,還不乖乖跪地稱臣,奉我為王?”
四面八方傳來了陣陣不安分的騷動,緊接著,那一道道復雜的目光全部望向了林宇所在的位置。眾人心底都在止不住的打鼓,經(jīng)歷了同秦家老祖宗秦無為的一番惡戰(zhàn),華夏天驕到底還打不打得動這一場?
倘若真被安德魯坐上了七王之位,那豈不將成為東方修真界的奇恥大辱?
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大家都暗暗怨恨起了秦無為,這該死的老東西,無事生非,找茬兒的時候好像一條瘋狗,現(xiàn)在攪鬧完了,扔下一個爛攤子滾球,留下其他人在這里跟著倒霉。如果林子軒今天沒損道基,又豈會懼怕安德魯這等貨色?
馮滄松臉色大變,急忙恭聲道:“林仙師,依我之見,今天這一戰(zhàn)不能打啊。安德魯必定是有備而來,氣勢鼎盛,我方根本就不占優(yōu)勢。”
“對對對!”岳振寶忙不迭點頭應(yīng)和,“林仙師,不能再動手了。不如就先讓這西洋狗猖狂一時,待得咱們養(yǎng)好了氣血,再收拾他也不遲”
在兩人之后,其他人也紛紛進言,吵吵嚷嚷:
“林仙師,萬萬不能出手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妨隱忍一時?”
任誰都看得出來,林宇現(xiàn)如今的境況很不好,貿(mào)然出手,挫敗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是整個東方修真界的臉面。
林宇的表情頗有些滑稽,慢悠悠的轉(zhuǎn)過了身,抬起臉,卻正好同安德魯投過來的挑釁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諸位,有點兒幼稚了。”林宇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們看,他分明是沖著我來的嘛,這豈是說應(yīng)就應(yīng),說不應(yīng)就不應(yīng)的?”
“哈哈哈哈!五星屠夫果然聰明!”安德魯放聲狂笑,沖著林宇招了招手,“殺了你,便可名揚天下。相比于七王的位子,還是你的項上人頭,更有吸引力嘛。”
錢倉越眾而出,沉聲道:“閣下也是西方世界鼎鼎大名的半神強者,如今卻乘人之危,使出這般手段,就不怕淪為天下笑柄么?”
李九齡臉色變了變,掐著胡子開口:“以在下之見,今日天將傍晚,吵鬧了整日,貿(mào)然動手,有失兩位半神強者的風度。不妨另尋個日子,一較高下如何?三天之后怎么樣?要不七天之后?”
“你算什么東西,誰要聽你的建議。再敢指手畫腳,擰了你這老東西的狗頭!”安德魯毫不客氣的叱罵,旋即又滿面陰冷的笑了笑,“林子軒,你我今日這一戰(zhàn),無可避免。若說換了旁人嘛,正值虛弱之際,我是不屑于出手的但你不一樣”
林宇眉梢挑了挑:“哦?這么說,我還有特殊待遇嘍?”
“當然,誰讓你是五星屠夫呢。”安德魯咧嘴笑道,“只要能殺了你,就是了不得的功績。至于你處在什么狀態(tài),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其實他只是沒有明說罷了,問題的關(guān)鍵就在于,倘若這是林宇的全盛時期,他也自知不是對手,是絕對不敢與之為敵的。由此足可見西方修真界對華夏天驕的看重,為了能殺林子軒,臉都顧不得要了。
錢倉還想再說什么,林宇卻徑自一擺手,低低吩咐道:“你把阿瑤帶走。”
這句話落下,錢倉那張臉登時就白了,心底隱隱生出了極其不妙的預感。
把阿瑤帶走?單單是這幾個字,就足以說明林宇對于這一戰(zhàn),心里沒底,所以才會叮囑自己保護好天嵐圣女!若不如此,又何至于要張碧瑤提前離開?
錢倉滿心酸澀,張了張嘴:“林先生”
“不要多說了。”林宇面沉似水,徑自走向了安德魯,挑起眉梢,滿臉的云淡風輕,“你來試試。”
“林子軒,你就別裝了。”安德魯嗤笑了一聲,周身靈力翻涌,殺機四溢,引人陣陣心驚。
看臺之上,許方婧憂心忡忡:“處長,這一戰(zhàn)林子軒能有把握么?”
這句話說罷,連她都覺得分外奇怪,明明就在不久之前,還將林子軒視作威脅,轉(zhuǎn)瞬間卻又擔心起對方來了。
鐘若曦沒有吭聲,徑自的面容依舊平靜自若,可搭在大腿上的那只手,卻不知不覺的攥緊了,以至于骨節(jié)都隱隱泛了白。
有沒有把握?誰又知道呢?
反而是國蘭德公司的情報分析專家博拉爾,眼底跳躍著濃濃的興奮,低聲對艾麗婭道:“艾麗婭小姐,這是銘記史冊的一幕,我們的噩夢就要結(jié)束了。您作為有聲望的記者,能夠親眼見證這一切,將是您至高的榮譽,也希望您能有質(zhì)量的記敘下來”
艾麗婭誠摯的點了點頭,保證道:“一定,我以人格擔保,必將忠實記錄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包括博拉爾先生在此次事件中,為了達到目的,推波助瀾,所作出的一切努力。”
博拉爾:“”
他扭頭望著艾麗婭,問:“艾麗婭小姐,這是在夸贊我么?”
艾麗婭歪著腦袋,眨巴眨巴眼:“當然,那您以為呢?”
博拉爾:“”
就在他分不清艾麗婭到底是在夸獎還是在貶低自己的時候,場中的氣氛已然劍拔弩張。
“五星屠夫,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回首過去。”安德魯腳踏虛空往前走,形如一座小山般沉沉壓上來,“我會動用最強的攻擊,讓你死得其所。親手結(jié)果了你的性命,接下來,就將是我的時代。”
他更擅長近身戰(zhàn),面對華夏天驕又格外謹慎小心,生怕陰溝里翻船。表面看似在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實則是在有意拉近彼此的距離,給自己出手創(chuàng)造機會。
盡可能的近身、近身,突然開啟場域,一個加速度沖過去,雷霆轟殺五星屠夫,不給對手絲毫喘息之機,這就是安德魯苦思冥想的作戰(zhàn)計劃。
林宇撇撇嘴,有點兒厭倦的咕噥:“廢話真多”
安德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目光驟然陰戾起來,正準備開啟場域,忽然
轟隆!
宛若平地一聲驚雷,斷崖磯外的海平面上,突兀掀起了數(shù)百米高的浪頭,狠狠拍上了岸。在此之前,大家都關(guān)注著林子軒同安德魯之間的對戰(zhàn),誰也沒有留意到海上的變故,以至于突然之間猝不及防,不少修真強者都驚叫著被卷進了海里,鬧得滿身狼狽。
“怎么回事?方才海上還好好的”
“暴風雨來了?”
夜幕沉沉的壓上來,驚呼聲攪鬧成了一片,落水者在海里撲騰著、叫嚷著。許許多多強者們也顧不得這邊的熱鬧了,紛紛轉(zhuǎn)身望出去,眼瞅著那朝斷崖磯上拍來的浪頭陣陣心驚。
就連林宇也偏過頭,循聲望出去,不自禁的皺緊了眉頭,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兒。
岳振寶驚疑不定:“暴風雨要來了?”
馮滄松打了個哆嗦,兩眼直勾勾盯住了那數(shù)百米高的滔天巨浪,臉頰鐵青:“活見了鬼,東海望從來沒出過這么高的浪頭哪怕是我使出顛倒滄海,也不至于這么夸張啊”
“這不是暴風雨。”李九齡微微瞇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倘若老夫所料不差,又有絕世高手趕來了,而且是個玩兒水的行家”
“玩兒水的?”馮滄松臉色大變,“我聽說南美那邊,有一位”
話還沒有說完,倏而便見得洶涌澎湃的海浪就好似有了生命般迅速退卻,暴露出坑坑洼洼的海底。唯獨只剩下一道高高的浪頭,如呼嘯而過的飛馳列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猛逼近斷崖磯。
“快看!那上面有人!”
在場的修真者中,有人驟然發(fā)出了一道驚呼。
緊隨其后,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抬眼望去,果然見得在那高達數(shù)百米的浪頭上,盈盈站立著一抹嬌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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