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jìn)車內(nèi),曹修戈臉上看不到任何的志得意滿,相反面無表情,給人的感覺很是壓抑。
“是你安排的?”
子鼠緊握著方向盤,咬著唇,終究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只有死人才能夠保守秘密,即使一直將他關(guān)著,也沒有讓他永遠(yuǎn)無法開口說話保險。”
“太子,這種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
車內(nèi)沉默下來。
“他是一個好官。”
曹修戈輕聲呢喃了一句,像是蓋棺定論,閉上眼睛,靠在座位上。
“通知蔣局,把宮徵羽放了吧。”
子鼠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窗外的特殊調(diào)查所看了眼,隨即驅(qū)車駛離。
在被捕入獄的第四天,川蜀女帝再一次向世人展示出她驚人的手腕,明明已經(jīng)像是被當(dāng)成典型羈押,可短短幾天,官方就以證據(jù)不足為由,將之無罪釋放。
世人皆在驚嘆于刀馬旦的通天手眼,普通老百姓之中自然無人知道,一位盡忠職守了大半生的良臣在悄無聲息之中結(jié)束了自己無愧的一生。
有驚無險的重見天日,刺目的陽光,讓宮徵羽下意識瞇了瞇眼。
“姨。”
宋洛神推門而出,親自來接人。
宮徵羽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上了車。
宋洛神開車,朝弟弟宋朝歌個人名下的會所駛?cè)ァ?br />
“這幾天,外面沒出什么亂子吧?”
進(jìn)去呆了幾日,可宮徵羽看不出任何的憔悴,慵懶隨性的靠在后排,風(fēng)采依舊。
“按照姨的吩咐,我已經(jīng)通知過白起了,他們都很安分。”
宋洛神笑著回應(yīng),可說到中途,卻又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宮徴羽透過后視鏡注意到了她的神態(tài)異樣。
“姨,等會吃飯的時候再說吧。”
宋洛神輕聲開口,眼神復(fù)雜。
走進(jìn)包廂還未坐穩(wěn),宮徴羽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陌生號碼。
“宮小姐是吧?我叫鄒勛,是駱局的部下,他讓我有些東西要轉(zhuǎn)交給你。”
電話里傳來的嗓音也很陌生,但明顯可以聽出,語氣里似乎充斥著一股類似悲憤的情緒。
轉(zhuǎn)交?
宮徵羽微微皺了皺眉,覺得有點(diǎn)異樣,但還是報出了所在的位置。
放下手機(jī),她看向宋洛神。
“駱聞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正在倒茶的宋洛神動作微微一頓,隨即重新把那杯茶繼續(xù)倒?jié)M,放在宮徴羽面前,抬頭對上對方的眼眸,天籟般的嗓音罕見的有些低沉。
“姨,你有所不知,在你進(jìn)去后不久,駱局也被抓了。”
宮徵羽眼神一凝,倒也沒慌亂。
“什么罪名?”
宋洛神沉默不語。
宮徴羽心領(lǐng)神會。
很顯然,對方難以啟齒,肯定是與她有關(guān)了。
也對。
黑白不融,的確是一個充分正當(dāng)?shù)睦碛伞?br />
“他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什么地方?”
宮徵羽轉(zhuǎn)而問道,神情還算平靜。
“姨,沒必要了。”
宋洛神抿著嘴。
“什么叫沒必要了?”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宮徵羽緊緊盯著宋洛神,眼神銳利如刀。
宋洛神輕輕吸了口氣,和對方對視片刻,終于道出實(shí)情。
“姨,就在你被釋放的前一日,也就是昨天,駱局在獄中畏罪自殺。”
話音落地。
宮徴羽眼神猛然收縮,
包廂內(nèi)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周圍的溫度,仿佛在頃刻間都降低了幾分。
宋洛神很清楚對面的女人與已經(jīng)死去的那個男人的關(guān)系,自然沒有外人想象中那么骯臟,可結(jié)識這么多年,早已形同知己,哪怕他們身份截然不同、甚至是水火不容。
都說這世上男女之間很難有純粹的友誼,可宋洛神卻覺得,宮姨與駱聞舟之間的情誼,就很純粹,那是一份常人難以理解的友誼。
“姨,逝者已矣,還請節(jié)哀順變。”
宋洛神試圖安慰。
宮徴羽不言不語,白皙如羊脂的手掌端起茶杯,緩緩抿了口茶。
當(dāng)茶杯重新放下,宋洛神眼神波動,那個茶杯上面赫然已布滿了裂痕。
以己度人,換做任何人聽到一個老友突然蒙難,恐怕都很難做到無動于衷,更何況,駱聞舟的死,雖然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至少與宮徵羽脫不了干系。
畢竟,如果不是宮徴羽,駱聞舟也不會被抓。
“確定、是自殺嗎?”
就在氣氛幾近凝固的時候,宮徴羽終于開口,面無表情。
“這是公示出來的消息,至于真實(shí)原因,目前無人可知。”
以宋洛神的才智,自然不會相信那種不符合邏輯的說辭,只是她現(xiàn)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基本已經(jīng)可以看清楚了。
宮徴羽確實(shí)并不是真正的目標(biāo),曹家的真實(shí)目的所在,居然是駱聞舟。
只是,理由呢?
廟堂傾軋?
不太可能。
即使曹修戈再利欲熏心,也不可能直接對這么一個大員動手,即使得逞,也得不償失,一個不慎,可能會引起很多人的反感與戒備。
可是他最后居然還是選擇這么做了,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才促使他如此不計一切,鋌而走險?
“姨,我查到了,這次抓你,背后是曹家在主導(dǎo),你知道曹家為什么要針對你和駱局嗎?”
宋洛神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
宮徵羽表情漠然,可一雙眼眸中,卻充斥著冰冷殺機(jī)。
幾天前駱聞舟探訪她的場景,再度出現(xiàn)在腦海。
她固然對駱聞舟無情無愛,可相交這么多年,雖然她總是冷言冷語,但那個一生為國在她面前卻總是沒個正形的男人,卻是這世上她僅有的肯正視的幾人之一。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知己?
況且,還是她這樣的身份。
“想要知道原因的話,你就在這里等著。”
宮徵羽倏然起身。
駱聞舟讓人轉(zhuǎn)交給她的遺物雖然還沒看到,但她大體也能猜到是什么。
宋洛神臉色一變。
“姨,你去哪?”
宮徵羽不言不語,走到門口,一把將門拉開。
宋洛神沒有追,清楚自己即使追到也攔不住,看著洞開的大門,臉色一變再變。
隨即,她匆忙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你趕緊給我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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