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疲倦的大雨終于開始止歇。
如惡龍咆哮般的雷聲也開始消退。
一片泥濘之中，淌滿了血水。
場面極其慘烈。
十二生肖，是曹家?guī)状说男难彩亲畲蟮牡着疲墒请u、猴、羊、鼠四位生肖，于今晚盡皆折戟，近乎全軍覆沒，此番畫面，如果一人一劍卻舉目無敵的秦羽衣輕描淡寫的道上一聲還有沒有更好的對手無疑會更加的應景，可是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會如此的驕縱與輕狂。
她持劍而立，靜靜的看著已經(jīng)獨木難支的曹修戈，似乎考慮到對方的身份，想給他一個體面投降的機會。
原本像是將計就計，可是卻因為漏算了秦羽衣的殺到而喪失對局面的控制，從而導致此刻滿盤皆輸?shù)南聢觯浞侄鷦拥难堇[了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的曹太子此刻身處的情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似乎已經(jīng)山窮水盡了。
目睹了整個廝殺經(jīng)過的宋壽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因為失血而導致臉色有些泛白而虛弱，可是原本急迫的內(nèi)心，卻已經(jīng)悄然放下。
同時，看著那道大殺四方的青色背影，他的眼神，也透著對于歲月變遷的感慨與恍惚。
當年，秦家老三秦破虜率領鳳凰部隊強勢壓境，導致宋李兩家被迫聯(lián)合。
那場在某種程度上象征著南北榮譽的大戰(zhàn)他便親身參與其中。
四位生肖，三死一傷，并且這位秦家女娃根本沒有完全發(fā)揮出戰(zhàn)斗力。
她比她三叔當年要年輕，同樣，也明顯要更加強大！
命運就是這樣，從來不會讓任何人感到寂寞。
在情理上，他本該為大小姐感到擔心，可是親眼目睹了秦家嫡女的風采之后，宋壽心中，卻無端的替大小姐感到一絲慶幸。
并不是因為這次對方的雪中送碳。
而是因為有這樣的對手，人生才會絢麗多彩，不會感到空虛與孤獨。
“曹修戈，你輸了。”
宋洛神緩緩上前，邁出一步。
按道理，此時本應該是她身陷重圍走投無路才對，可是天意就是如此弄人。
“成王敗寇。你是對是錯，我不去評價，但是天不助你，這個，你必須得認。”
秦羽衣站在她前方半步的位置，從頭到尾，只出劍，很少張嘴，此時也是，所以和宋洛神天生注定會是宿敵的她，此時看上去竟然隱隱有點像是對方打手的味道。
“天不助我？”
曹修戈默念了一句，繼而扭頭，看向倒在雨水中的子鼠。
秦羽衣剛才，分明已經(jīng)手下留情，要不然此時子鼠早就已經(jīng)橫尸當場手掌削斷，可即使已經(jīng)網(wǎng)開一面，手掌最主要是胸口的傷勢，還是讓子鼠一時間根本難以再站起來。
“與人斗其樂無窮，與天斗，更加其樂無窮。洛神，我從來沒有寄希望于上天，因為蒼天往往都是無情的。”
曹修戈從子鼠身上收回了目光，他的語氣很輕緩，但卻平穩(wěn)，沒有任何身處絕境走入末路的惶恐與不安。
并且，他的眼神，沒有任何一敗涂地的灰暗。
“至始至終，我只相信，人定勝天！”
隨著話音，他的眼神徒然泛動起光芒，不算明亮，只是雙瞳中出現(xiàn)兩個光點，在這種情勢下，異常的詭異。
見狀，宋洛神不禁微微皺眉。
在她的意識中，曹修戈一直是一個極端理智的人，理智得近乎像是一個機器，他應該很清楚此時繼續(xù)困獸猶斗對他根本沒有好處，甚至，他連殊死一搏的本錢都沒有。
不提秦羽衣，在失去了四位生肖的保護后，哪怕自己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擊潰他。
還是說，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心理崩潰，即使注定只是自取其辱也不管不顧？
“丑牛，你還打算看戲到什么時候？！”
突然，曹修戈沉聲喊道，壓抑的語氣里裹挾著難忍的憤怒。
丑牛？
宋洛神眼神一凝，下意識朝曹修戈身后看去。
曹家最為神秘的十二生肖，大部分她都了然于心，可是對于丑牛，這么多年花費了無數(shù)人力精力財力進行打探，可是卻從來沒有收到過半點情報。
十二生肖本就神秘。
可是這個丑牛卻最為神秘，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
甚至讓宋洛神還一度認為，是不是早已犧牲了。
可是現(xiàn)在曹修戈既然光明正大的公然喊出來，自然不可能是玩什么可笑的空城計。
這位隸屬于曹家隱藏最深最神秘的生肖，終于要現(xiàn)身了嗎？
不僅僅宋洛神，饒是秦羽衣，甚至包括倒在雨水中的子鼠，都支撐起半邊身子艱難的回頭望去，
果不其然，幾秒后，一道身影，從夜色中逐漸走出，腳步緩慢，泥濘之中，如履平地。
隨著距離的縮近，對方的臉龐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宋洛神微微一怔，下意識道：“師父，你怎么來了？”
看著那張蒼老的臉，宋壽此刻的反應要比宋洛神快，內(nèi)心猛然一沉。
秦羽衣逐漸皺起眉，顯然也很是意外。
連敗四大生肖的她，看著那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老者，此時眼中終于露出一抹凝重。
在某種意義上象征著國家守護神的老者并沒有回應宋洛神的話，當走到曹修戈身邊時，終于停住腳步。
宋洛神終于從短暫的驚訝中回過神來，看著和自己對立的老人，眼神劇烈抖動，徹底失態(tài)，一張顛倒眾生的臉蛋上，滿是難以置信！
“師父你”
她張了張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洛神，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正式和你介紹一下。”
在老者出現(xiàn)之后，曹修戈容光煥發(fā)，一掃之前的陰霾，扭頭看了眼真正的底牌，語氣豪邁，字字鏗鏘！
“我們曹家的十二生肖之一，丑牛！”
宋洛神目光呆滯，才智超絕的她這次，無疑輸?shù)靡粩⊥康亍?br />
她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甚至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大管家宋福都沒逃過她懷疑的名單，可是她單單沒有想到過這一位身上。
誰能想象。
誰敢想象。
龍國國家守護者，人皇賀九州，居然是曹家從未露面的最后一位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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