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爾嵐聽他有此一問,便將之前與方家兄妹一起時猜測的兇犯目的一一與他說了說,然后用微帶熱切的目光凝視著他,企盼他能給點意見或啟發。
誰知楊戭只是淡淡‘哦’了一聲。就如同方才他說紀爾嵐牙尖嘴利,然后紀爾嵐只淡淡敷衍了一聲‘不敢’,語氣一般無二……
紀爾嵐品味出他這一番微帶報復的行為,在心中腹誹一陣,然后用她三世為人,幾十年的行事經驗,半討好半哄騙的恭維道:“王爺英明睿智,是我等庸人難以企及的。不知王爺是否從中看出了什么?”
楊戭輕輕掃了她一眼,說:“沒看出什么。”
紀爾嵐圓瞪著眼睛,覺得自己被耍了,她深深覺得自己當真是個庸人!
這表情似乎極大的取悅了楊戭,他施施然的抿了一口茶,說:“不過,聽你說的這些,讓本王想起了幾年前潮州的一樁舊事。”
“潮州?”紀爾嵐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件事能與潮州扯上關系。
今上登基近六年,朝政多被世家門閥所掣肘,直到三年前,潮州有逆黨意圖作亂,渡王年僅十六歲,親自率人潛入潮州部署,在亂賊兵起之前,便暗中聯合挾制周邊節度使,蠶食敵對勢力,斬滅亂黨,最終避免了這場人禍。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渡王與皇叔端王里應外合,協助當今皇上培植起了自己的勢力,堪與閥門世家相抗衡,形成了如今彼此制衡的局面。
紀爾嵐暗自佩服渡王的心智謀略,此時倒真的生出些平常人的崇敬之情了:“是何舊事?”
“三年前,潮州有人欲要作亂,本王探得消息,提前到潮州暗中部署,藏身的宅院附近,有一戶殷實人家,情形也如同今日的方府,原本風平浪靜的家宅,只因來了一位表小姐還是表侄女什么的,就亂作一團。”
紀爾嵐聽他將潮州作亂的事情輕輕一筆帶過,不由在心中想到:當時朝堂那般混沌紛雜的情勢,不知他是為了朝廷,亦或是為了自己,才鋌而走險,孤注一擲的呢?難道身在皇家,他與當今皇上真能不分彼此,休戚與共嗎?
不過,她并不想探究這些事,只問道:“難道,也如此時的方府,謠言四起,有人失蹤?”
“沒錯,只不過,當時被失蹤女子家人指認的兇手是那一戶的男主人。”
紀爾嵐微微錯愕,世上居然有這么巧合的事?“那后來呢?”
“后來潮州事發,本王也無暇去留意這點微末小事,直到潮州大事已定,偶然聽說,這家人家財盡失,居然被洗劫一空。而當時,因為有亂賊一事,眾人也只當是他們倒霉,被賊人給順手牽羊了。”
紀爾嵐臉色古怪,眉目糾結又很快舒展開:“事情居然是這樣……難怪我怎么想都覺得有所欠缺。”
楊戭詫異瞥她一眼,說:“你已經想明白前因后果了?”
“如果單單拿出其中一件,未必能讓人抓到頭緒,可兩件事并到一起,細細聯想猜測,興許就有答案了。”她眸如冬日寒水,只有陽光照在上面的時候才能透出幾點溫度,此時,她凝神靜思,陽光透入寒水氤氳出裊裊霧氣,又在瞬間散開,如同撥云見日。
她說:“想必是一件連環的謀財案了。這樁事中,最關鍵的一個人,就是那個失蹤的表小姐。如果問題出在這個表小姐身上,整件事又是有人有所預謀的,答案其實很簡單。”
“我想,那失蹤的女子想必是案犯的同伙,真正的表小姐興許已經被販賣到了人牙子的手上,或者……被殺人滅口了。”
楊戭在想起潮州那樁事的時候已經微有所感,卻沒想到紀爾嵐能這么快摸清頭緒,想明前因后果。他略一思慮,便認同道:“看來犯案之人很有經驗,也十分謹慎。作案之前必定已經將這位出行投親的女子調查清楚,只有她與親人素未謀面或者久未謀面,才能實施這個計謀。所以三年來,才發生了兩起這樣的案子。”
紀爾嵐冷哼一聲,說道:“所謂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不僅人財兩得,還避免過大的風險,不知是什么人,當真好謀算。”
兩人正說到這,馬車緩緩慢了下來,雷澤的聲音響起:“王爺,大普渡寺到了。”
楊戭穩穩坐著,忽然道:“說了這么多,是否口渴了?”
這么長時間,紀爾嵐確實有點口渴,只是礙于渡王不發話,她不又不能隨意使用他的杯盞,所以一直忍著,這會兒聽他一問,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聲。
楊戭的眼角幾不可查的現出微微笑意:“怎么,還要本王親自為你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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