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陽光映在長青閣鋪滿白雪的磚瓦上,耀眼奪目。宋玉凝緩步走近,便聽見里面傳來少女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她的面色有一瞬間的陰霾,像是太陽被經過的流云遮了片刻,隨即又恢復明亮。
宋老夫人身邊的朱砂離著老遠就朝她屈膝行禮,轉眼見她用帕子裹著受傷的手指,上面滲透了幾點嫣紅,輕呼出聲:“哎呀,六姑娘的手怎么了?”
宋玉凝還未作答,身邊的凜秋連忙說道:“朱砂姐姐,煩你趕緊找點傷藥來,姑娘非要親自折幾枝梅花給老夫人插瓶,不小心傷了手,這會兒肯定疼的緊。”
宋玉凝聽了,轉頭斥責道:“就你嘴快,什么大不了的事,別大驚小怪,我不疼,不過是個小口子。”
主仆倆一急一緩,倒是將事情原委明明白白的說了。
凜秋受了斥責也不生氣,仍是擔憂關切道:“姑娘身嬌體貴,萬一留下傷疤可怎么好,還是趕緊處理一下傷口才是。”朱砂也在一旁說道:“是啊,六姑娘,都流血了怎么能不疼,老夫人這里就有上好的傷藥,奴婢這就給您取來。”
宋老夫人隱約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便問道:“誰在外面,怎么不進來?”
朱砂聽見問話,只得先扶了宋玉凝進屋,回稟道:“老夫人,是六姑娘來了。”
屋子里大夫人還有幾位姨娘都在,宋玉凝笑盈盈上前請了安,又跟宋玉衡打了招呼,拿過凜秋捧著的梅枝,說道:“剛下了女學,路過梅園折了支梅花給祖母插瓶。”轉眼卻看見瓶中是新換的梅枝,不由‘哎呀’一聲,轉頭嘟嘴說道:“看來是大姐姐孝敬祖母的了,卻是比我這枝還要好看。”
宋老夫人一向喜歡宋玉凝人小鬼大,笑道:“不妨事,點墨,你再取支花瓶來。”點墨笑著應聲去了,宋老夫人這才注意到宋玉凝的手指,詫異道:“阿凝的手怎么了?過來給祖母看看。”
朱砂在一旁啟口說道:“六姑娘孝心,親自給老夫人折梅枝,不小心傷了手指,都流血了,奴婢這就去取傷藥給六姑娘處理傷口。”
宋老夫人掀開帕子一看,那口子竟有一指節那么長,雖然不深,卻也劃破了皮肉,流了不少血。便趕緊對朱砂說:“那你還不快去。”
朱砂答應著扭身出去拿藥了,宋老夫人將宋玉凝摟到身邊坐下,點著她的鼻尖,說道:“小妮子,何苦自己做這勞什子差事,傷了手,可叫我老人家心疼。”
“是孫女不孝了。”宋玉凝抱住宋老夫人的手臂,將頭往她近處靠了靠,一副祖孫和樂親密的模樣。宋老夫人嗔她一眼,說道:“胡說,你的孝心,我可知道著呢。”
宋玉衡看著宋玉凝撒嬌,在一旁笑說:“阿凝這般孝敬祖母,我這做姐姐的都無地自容了。”
宋玉凝在宋老夫人懷中抬起眼看她,見她仍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菩薩似的面善慈和,不由心里有些膈應。她眨了眨眼,突然甜甜一笑,說道:“往后大姐姐和二姐姐入了宮,阿凝便將你們的孝心一并孝敬了。”
宋玉衡唇角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僵了僵,宋玉凝見狀,不由心中快慰。
自從定了入宮的吉日,宋玉衡便不再去女學了,天天只在宋老夫人這里盡孝。她不知宋玉凝說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隨即說道:“祖母,你看看六妹妹,說她抹了蜜都是屈就了,她整個人就是蜜做的。”
眾人也連忙跟著湊趣。宋老夫人一時笑的合不攏嘴,對宋玉凝愈加關切:“外面冷的很,你可莫要凍著了。”
宋玉凝笑答:“雪停了有一會兒,又是中午,倒不怎么冷。”話音才落,朱砂已經將傷藥取來,宋玉凝便跟著朱砂到偏閣去包扎。
朱砂拿著傷藥給宋玉凝涂好,拿過軟和的白棉布要撕開做包扎用,卻見棉布上沾了一塊不知什么臟東西,便說:“六姑娘稍等一會,不知哪個不經心的丫頭,將這白棉布弄臟了也沒收拾了。我再去重新拿一塊來。”
宋玉凝點點頭,示意她不用著急。
偏閣平日是宋老夫人誦經禮佛之處,她來的也不多。隨手翻起一旁的經文,卻意外看見書中夾著一封信。
信封已經發黃泛舊,上面寫著,母上大人親啟。
宋玉凝一愣,這不是她父親的字跡,也不像是大伯父的,難道……是三叔的?她不禁喃喃道:“三叔外出游學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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