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散落飄飛的紅梅在泉眼氤氳的霧氣中越發(fā)虛幻迷離,紀(jì)爾嵐明明腳踏實地的踩在青磚上,卻覺得腳下綿軟如水中行船。燕暻站在對面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面露疑惑,便說道:“并非是在下引紀(jì)姑娘來此,而是紀(jì)姑娘走錯了路,誤闖了在下的地方。”
紀(jì)爾嵐眉頭緊擰著,沒心思與他打太極,愈發(fā)防備。可腳下虛軟的的感覺卻更加深重起來,她小心用余光打量著周圍。梅樹,泉眼,精致的隔窗,還有燕暻身上的紅衣,所有的事物都顯得異常鮮亮奪目,那些顏色仿佛浸了千百年之久,永遠也不會有褪色的一天。
難道她被燕暻的香給迷住了?
紀(jì)爾嵐當(dāng)初隨燕鴻回到燕家的時候,燕暻已然身死,但也零星聽燕鴻說過幾句。燕暻極擅香道,甚至可以用香殺人。既然如此,至迷至幻想必是手到擒來。不知對方用了什么辦法,讓她毫無察覺的中了招,興許是幽冷的梅香,興許是飄渺的水汽……
總之,她若再在這里站著,恐怕半點好處也討不到。她思來想去,突然把骨刀一收,微笑說:“誤闖此處,是我冒犯了,還請燕公子見諒。”
燕暻意外的看著她,片刻露出興味十足的神色,笑道:“區(qū)區(qū)小事,紀(jì)姑娘無需如此。不過,相請不如偶遇,可否入內(nèi)與在下共飲一杯?”
紀(jì)爾嵐早知他不會放自己離開,心里極力回想著燕府各處的暗道,一邊順應(yīng)道:“恭敬不如從命。”
燕暻目光熠熠,似乎十分興奮,幾步上前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紀(jì)爾嵐朝他微微點頭,踏進室內(nèi)。四周的布置金彩輝煌,如同燕暻本人一般虛假而妖冶,又貴氣逼人。她順著對方的指引落座,緩慢而自然的打量四周的物事,說道:“燕公子真是品味超然。”
“紀(jì)姑娘過獎了。”燕暻將一盞茶推到紀(jì)爾嵐面前,說道:“今日一早,燕某就感覺有客人要到訪,因此已經(jīng)提前煮好了茶,只等貴客前來,卻沒想到,竟等來了一位佳人,燕某當(dāng)真榮幸之至。”
紀(jì)爾嵐回望著燕暻近乎詭異的打量,不知對方到底有什么打算,只能努力平靜自己的聲線,說道:“燕公子客氣了。”她端起那盞茶,輕輕聞了聞,笑道:“這茶香十分特別,聞之如墜夢幻,似乎身心都舒緩放松了不少,莫不是有寧心聚神的功效。”
燕暻聽聞她的詢問,輕輕一笑,舉手投足間滿是大家風(fēng)范,然而,他面向紀(jì)爾嵐時,目光中的貪婪偽善說明他的的確確是個笑里藏刀人面獸心之輩。
“紀(jì)姑娘果真不是一般女子。只是,這茶中妙處一言難盡,紀(jì)姑娘不妨親自品一品,便能盡知了。”
紀(jì)爾嵐笑著點頭,用茶蓋緩緩撥動茶葉。清亮的茶水就要入口,卻又一頓。她像忽然想起來似的,問道:“差點忘了,方才走到這里來時,我身邊跟著的婢女走失了,想必燕公子知道她在何處,可否能帶她來見我?”
燕暻的手指不自禁的在桌角輕輕敲動兩下,沒有做聲。紀(jì)爾嵐也不急,只緩緩撥著茶葉,要喝不喝的模樣。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若將我的婢女帶來,我便痛快喝了這茶。
燕暻默然看她半晌,神色莫名,難不成她自身難保,還要用自己的安危換那婢女的命?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這主仆二人既然進了這個院子,就是煮熟的鴨子,難道還能飛了?若將那婢女叫來,讓她順從聽話些,也省的他用出非人的手段,雖能成事,可到底不美。
想到這,燕暻合掌拍了兩聲,很快有人將暮葉送進了屋子。暮葉一件紀(jì)爾嵐,驚惶不定的神色立即消了不少。紀(jì)爾嵐示意她站在自己身后,轉(zhuǎn)而對燕暻說道:“多謝燕公子大人大量。”
燕暻面色如常,心中打量著紀(jì)爾嵐這樣的美人能制出何種香來。嘴上卻仍舊客氣著:“何須言謝。”
紀(jì)爾嵐一笑,她心知肚明,這茶里有貓膩,可她此時只能盡量讓自己在不利的情況下爭取有利的條件。如果暮葉在他們手里,自己無論能不能安然逃脫,都會受到牽制。若能讓暮葉回到自己身邊,她便也沒了后顧之憂,誰輸誰贏猶未可知。
端茶入口,茶香薄而綿軟,如春色撩人。
一旁的暮葉心中著急,卻無能為力。燕暻微瞇雙眼,看著紀(jì)爾嵐乖乖將茶水飲下,露出滿意的神色。問道:“味道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紀(jì)爾嵐雖然只喝了一小口,但燕暻的神色告訴她,這一小口足以讓他達到目的。
燕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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