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雋秀的鋼筆字體,即便是到了十幾年后的今天,也依舊如新,好像是她今天剛剛寫了的。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他輕聲吟著,似乎身邊有人在輕輕和著他,那是他熟悉的聲音,記憶里從未改變過的聲音。
手指撫摸著那一行行字,想起她當時手抄這首詩的場景。
那夕陽下端坐的背影,烏黑的長發,那修長的手指,那淺淺的笑靨
閉上眼,嘴唇不住地顫抖著。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如果她還活著,會不會恨他?可是,這樣的人世間,像她那么美好的女子,是活不下去的吧!如果他可以和她一起拋棄家庭浪跡天涯,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的悔恨?
她終究是放不下的,放不下她的家,如同他一樣。
他以為她會像他一樣的放棄,卻忘記了這個世界對于男女生來就是不公,忘記了她那樣柔弱的女子是無力承受流言蜚語的毒害,忘記了她只是他生命中那美好的四月天!
將眼睛取下,把書合上,小心地放在枕邊,如同許多個夜晚一樣。
顧小楠回到酒店,給妹妹小禾打了個電話,這個時間點,父親和繼母早就休息了,家里也就是妹妹這個夜貓子沒睡。她告訴妹妹,自己明晚回到市,會趕在除夕下午回到家里的。
“你就別回來嘛,和姐夫一起在他們家過年,過完年了再一起回來,完美了!”妹妹嘻嘻笑著說。
“我過年不回自己家怎么可以?你就少胡思亂想了”顧小楠道。
“切,姐,你有沒有給我買禮物啊?”妹妹問。
“我明天出去買,今天沒時間了!鳖櫺¢f。
“夠意思,那我明天一大早就把話傳到爸媽那里!泵妹谜f。
“行,那我多謝你了!鳖櫺¢,看著姜毓仁從浴室出來,她趕緊跟妹妹結束了通話,掛斷電話。
“趕緊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顧小楠從床上坐起來,對他說。
“我真是羨慕你,還有兩個那么長的帶薪假!彼苯优吭诖采,長嘆道。
“這就是命,羨慕不來的!”她笑嘻嘻地說。
他抬頭,看著她那樂滋滋的笑臉,伸出手就忍不住地捏著她的臉頰,說道:“你就刺激我吧!”
她推開他的手,笑道:“勞動雖然分工不同,可都是為人民服務。你就美著吧你!”
姜毓仁趴在那里,好像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了。
“你怎么這么懶啊,趕緊到枕頭上睡,我去洗澡。”她拍了下他的背,跳下床。
“原來你的腳和腿都好了啊?速度真是快!”他看著她那么敏捷的動作,說道。
“不好能怎么樣?你又靠不住!”她說完,就進了浴室。
他笑了笑,起身爬進被窩。
“在干嘛?”他給路子風打了個電話,問。
“哦,沒干什么,老樣子!甭纷语L這個點還是處于工作狀態的。
“今天晚上譚宏修給我打電話了,約明天吃飯!苯谷实馈
“你答應了?”
“沒有。”姜毓仁問,“他這次怎么樣?有沒有為難你什么?”
“為難倒沒有,只是他那個人太會算計,我有點趕不上他了。”路子風無奈地笑道。
“哦,我明晚的飛機!苯谷实。
“我初二去常州,咱們后天下午見個面?”路子風問。
“好,去哪里?老地方?”姜毓仁問。
“呃,算了,還是我這里吧,你自己開門進來就行了!甭纷语L道。
“行!
“你那邊怎么樣?顧小楠呢?”說完了正經事,就剩下聊天了,路子風笑問。
姜毓仁抿抿嘴唇,往臥室門口看了一眼,確定顧小楠還不會進來,才說:“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紀委的方慕白書記在柳城的事?”
方慕白這個名字是第二次進入路子風的耳朵,上次是姜毓仁告訴他,這位方書記的身份,今天是第二次。
“他在柳城待過?那種背景的人,呃,不一定好查。”路子風道。
“你放心,到時候我給老楊說一下,讓他幫幫你!苯谷实。
這位老楊就是柳城的政法委書記,姜毓仁在柳城的鐵桿,在姜毓仁離職之后,兼任了柳城市市委副書記。
“行,你什么時候要?”路子風問。
“盡快吧,我明晚回家也從我爸那邊打聽一下!苯谷实。
路子風想了想,問:“你怎么突然查起方慕白來了?難道你擔心他給你找麻煩?”
“不是,有些事,有點想不通!苯谷收f。
路子風不明所以,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派人盡快調查!
“我姐這幾天怎么了?我姐夫打電話跟我抱怨了好多!苯谷释蝗粏。
“他還有臉抱怨?”路子風一聽這話,氣就上來了。
“子風,我姐有沒有和你說什么?唉,我這個弟弟還真是失敗,姐姐的事要從你這里問。”姜毓仁嘆息道。
“你是挺失敗的!你啊,把你用在顧小楠身上的心思稍微挪一點給大姐,就足夠了。我現在真服了你了,眼睛里除了顧小楠什么都沒有。姜伯伯和葉阿姨還不答應你們結婚,也不懂他們反對個什么勁!”路子風道。
“好了好了,你別在這兒批判了,過年回家解決姐姐的問題!苯谷市Φ。
“身在幸福里的人,稍微把眼睛往周圍看看,也別太殘忍了!”路子風道。
“是我殘忍嗎?譚玥恨不得飛到你身邊天天粘著你,你怎么對人家的?一次次把她趕走。這事,也就你做得出來。”姜毓仁說道。
路子風閉著眼按著太陽穴,道:“她就是個小妹妹,沒什么的。我這種人,根本不是個能靠得住的好男人,還是別耽誤人家小姑娘了!”
“你就等著吧,我看哪天譚宏修殺到你家門上去!”姜毓仁笑著說。
“沒事,我明天就在門上貼門神,看他譚宏修怎么進來!”路子風道。
兩人說著聊著,顧小楠就進來了,姜毓仁便掛斷了電話。
窗外,夜色濃濃,新的一年,即將走來。
第二天早上,顧小楠在酒店附近瞎逛了一陣子,趕在和劉秘書約好的時間之前返回酒店。
劉秘書很準時,門鈴響的時候正好十一點整。
這個時間點堵車也很厲害,要是顧小楠自己去的話,絕對是坐地鐵,然后剩下的路自己走,可是人家劉秘書是來帶路了,沒提那樣的辦法,她只好跟著人家乘車過去,在車流中慢慢挪著。
“姜書記說您對北京不太熟,有什么需要,您就跟我說,哦,這是我的電話!眲⒚貢J真地說。
顧小楠趕緊掏出手機記了他的號碼,說了聲謝謝。
雖然也想找些話聊聊,讓氣氛不那么沉悶,可是顧小楠不知道跟這位新秘書說什么。姜毓仁在柳城的秘書一直是王斌,她和王斌倒是挺熟的,所以說起什么來也自在些,F在看著劉秘書
還是別多此一舉了,他是姜毓仁的秘書,都是工作關系,她還是別給姜毓仁添亂了。
一步步挪到單位的家屬區,劉秘書帶著她上了樓。
“姜書記來之前,后勤就把房子整理好了。姜書記一直沒住過來,說是等您過來。您看看還需要什么?”劉秘書開了門,請她進去。
果真,天下的公房似乎都是一個樣子,缺少家的感覺。顧小楠不禁想起姜毓仁之前住的鷺園8號
當初,他一個人來到柳城就在那冷冰冰的房子里住了大半年,唉!
顧小楠想著,從包包里掏出個小記事本,一樣一樣記著。
等過完年回來就把這里收拾起來,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里住多久呢!
這一年最后一天班上完了,下午的時候,姜毓仁就打電話給顧小楠,讓她把需要帶走的行李都準備好,晚上九點的飛機。
因此,顧小楠回到北京待了不到四十八小時,忙累了兩天,連夜又和姜毓仁乘飛機返回市。
下了飛機,姜心雅派了司機把他們接回家,到家的時候,父母都睡了,保姆給他們做了點吃的。
姜心雅坐在餐廳看他們兩個吃飯,自己也偶爾動動筷子。可是,弟弟和顧小楠兩個人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感覺,那種很自然的親密,讓人覺得他們兩個生來就該是一對,好像一切本來就該是這樣。這種感覺和他們兩個當初給穆玉英的是一樣的,只不過姜心雅到現在才看出來。
這樣的話,又為什么非要堅持不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呢?弟弟的幸福,只有顧小楠才能給!可她的幸福呢,在哪里?姜心雅深深嘆了口氣,說自己要去休息了,就跟他們兩個道了晚安上了樓。
畢竟時間太晚,兩人只是隨便吃了一點點東西就收拾了戰場上樓回房間。
因為他父母并未接受他們兩個人的狀況,顧小楠也不敢在人家家里放心踏實地休息,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來了。起床的時候,姜毓仁還在睡,難得他可以有個安寧的假期,她也不吵醒他,起床洗漱后就主動去廚房幫忙了。
姜家父母都是早起,起來后去院子里走一會兒,然后吃早飯。當顧小楠端著早餐上餐桌的時候,他們似乎都沒有奇怪。
“毓仁呢?還沒起來?”姜啟華問顧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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