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的火光之下,一道肉眼難辨的寒光閃過,貫穿了徐質(zhì)的喉嚨,帶起一股血箭從腦后飛過。
文鴦冷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虎頭槍擺動,便將飛到眼前的開山斧挑飛出去,遠遠地落在了草坪之上,發(fā)出悶響。
周旨在遠處張著嘴“小心”二字還未喊出口,便見文鴦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近在眼前的危機,擔心變成了震驚,這反應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徐質(zhì)被殺,周圍的士兵一擁而上,那十幾名魏兵紛紛滾鞍下馬跪在地上請降,有人反應慢了一些,在馬背上被射成了刺猬。
“文將軍,方才你是……”周旨打馬來到文鴦面前,剛才離得太遠,電光火石之間,他根本沒看清文鴦是如何反殺徐質(zhì)的,如果換做是他,可能只有低頭躲避,那時候徐質(zhì)便可拔劍出手,極度兇險。
“嘿,這都是當年師傅教導有方啊!”
文鴦抬頭看著已經(jīng)西斜的彎月,想起他在西涼的兩年時光,懷念不已。
這一招袖里乾坤并不只是用袖箭那么簡單,同時還配合著幾招槍法,這是馬超在教導文鴦練槍的時候臨時悟出來的,在無數(shù)次摸索中終于練成,也是文鴦的保命絕技之一。
周旨知道這關乎師門傳承,倒也不好追問,看了看趴伏在地上的徐質(zhì)尸體,嘆道:“此人便是魏將徐質(zhì),方才半路上我被另一名魏將攔住,卻叫他逃走了,唉——”“他是徐質(zhì)?”
文鴦眼睛一亮,旋即大笑道,“此人用斧,我早該想到的,哈哈哈,竟然逮了一條大魚。”
周處也為文鴦高興,見他有些得意忘形,提醒道:“快向大將軍報信。”
“哦,對對!”
文鴦趕忙命人向大營報信,帶上徐質(zhì)的尸體連同那十名俘虜趕回月山,那里還有許多魏軍需要押送回營。
魏軍自攻入獲嘉之后,司馬懿便傳令小心守城,徐質(zhì)等將也不敢去漢營挑戰(zhàn),漢軍更不出營,一連半月不曾交兵。
終于等到辛敞來到前線傳令,決定連夜襲營,連勝數(shù)戰(zhàn)的魏軍將士無不歡欣,漢軍糧少兵疲,一味向后退縮,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時機,休養(yǎng)半月正是精神抖擻,士氣高漲之時。
辛敞來到獲嘉見到眾將士之后,才暗嘆司馬懿之能,他雖然不能臨陣指揮,甚至不能出門見人,但對軍中上下情況卻了如指掌,時機也把握得恰到好處,當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五更時分,獲嘉城中魏軍早已嚴陣以待,張靜、成濟、許允三將引兵布成陣勢等在城下,城門虛掩,只待漢軍營中起火大亂,便殺出城去占住沁水東岸。
一旦控制了這一大片田地,不讓漢軍補充秋糧,最多再有半月時間,其兵糧耗盡便不得不退兵,占住河內(nèi)就勢奪取河東,不但威逼洛陽,在并州的漢軍也將缺糧而敗,到那時司馬懿病愈,重新整頓兵力未嘗不能一戰(zhàn)。
這些非司馬伷告知辛敞,但辛敞能被司馬懿拜為軍師,這點眼光還是有的,想到今夜一戰(zhàn)至關重要,辛敞便愈發(fā)緊張起來,在城樓上一動不動盯著漢營動靜,期盼著那一束劃破夜空的火光早點出現(xiàn)。
夜風吹動旌旗,獵獵作響,站在高處的哨兵忽然大喝道:“大人,快看,火號!”
辛敞精神一振,舉目遠望,果然看到遠處亮起了一道火光,又揉了揉眼睛,很快那起火之處火光越來越多,順風蔓延開來。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從漢營中響起,漢軍果然訓練有素,火勢還未燒起來便馬上有了警報。
“擂鼓,出兵——”辛敞用手拍著城墻,?因為過于激動竟喊破了音,最后一個字在風中像極了“逼”。
鼓聲早已響起,除了身旁的親兵詫異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其他人并未聽清辛敞究竟說了什么,他們都在等著沖殺敵營,天明時分收獲一場大勝。
城門大開,魏軍魚貫出城,夜幕中如同洪流一般,分作三股涌向了漢軍大營。
遠處喊殺聲傳來,火光之下看到人影幢幢,漢軍已經(jīng)徹底大亂,再有這三路人馬殺進敵營,前后夾擊定能大獲全勝,辛敞激動地在城樓上走來走去,恨不得親自領兵前往敵營。
張靜三人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之中,沁水岸邊鼓聲震天,喊殺聲順著夜風不斷飄來,辛敞手扶城垛等候,期待著前軍早點報回消息。
半個時辰過去,東方已經(jīng)漸漸發(fā)亮,忽然北面城頭上一陣嘈亂,鼓聲大作,辛敞大怒,正要派人去問,南面城樓上也響起了鼓聲,守軍驚疑不之間,便見一支人馬沖到了城下。
當先一桿赤紅的漢軍大旗迎風招展,上繡斗大的“朱”字,朱據(jù)持槍來到城下,大笑道:“哈哈哈,爾等中吾大將軍之計,還不速速開城投降?”
“啊?”
辛敞一陣失神,不知哪里出了紕漏,呆愣愣地看著城下的敵軍。
“軍師快走,北門已被漢軍攻破了!”
但此時已經(jīng)容不得辛敞思考,守將胡質(zhì)狼狽前來,拉著辛敞就往城下疾走。
辛敞跌跌撞撞下了城,在士兵的攙扶下上馬向東門逃走,東門外并無漢軍,魏軍更不戀戰(zhàn),打開城門爭搶出城,逃往修武。
此時城內(nèi)只剩兩千多守軍,一半還是雜役,精銳都被張靜他們帶出城去了,夜風拂面,至今還想不通漢軍如何得知他要襲營的計劃,竟事先在城外設下伏兵,看來徐質(zhì)和張靜他們也是兇多吉少。
在馬背上顛簸,辛敞不禁想起司馬懿征辟之時姐姐辛憲英之言,當初曹爽勢敗,辛憲英便勸他趁機辭官,司馬懿父子不得人心,此行若敗,非但無功,反遭天下人唾罵,不如回鄉(xiāng)歸田待時再動。
但他本為曹爽參軍,司馬懿不計前嫌命他官任原職,甚至拜為軍師,辛敞感念知遇之恩,雖不聽辛憲英之勸,雖司馬懿南征河內(nèi)。
當然這也是因他看好司馬懿能夠力挽狂瀾,如今勁敵諸葛亮已死,劉封非司馬懿之敵,此次出征能夠取勝,他將是興國功臣,前途不可限量,沒想到來到陣前卻屢屢受挫。
“當真漢家氣數(shù)未盡么?”
東方愈發(fā)明晰起來,但辛敞的目光卻漸漸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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