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帝陷入深思。
陸錚既然敢這么說，證明當(dāng)日汝陽郡王果然是進(jìn)京了。
而沒有遵從他們約定的計(jì)劃。
汝陽郡王到底為何進(jìn)京？
他果真是支持自己么？
他又為何深受重傷？
一個個念頭在隆慶帝腦海中閃過，對顧四爺也多了幾分懷疑。
“顧湛你早就有懷疑？”
隆慶帝眸子陰沉，顧四爺依然輕松率直，讓隆慶帝一眼就能看透。
“說不上懷疑，臣不是神仙，怎能想到她以求子的借口去伺候野男人？臣更是想不到堂堂英國公府養(yǎng)出的京城都聞名的貴女是這種貨色。”
顧四爺狠狠道：“不是陛下召見他們回京，臣恰好看破她，一輩子也無法知曉真相！正因?yàn)檎J(rèn)出她，臣才努力回憶以前的事。”
隆慶帝看了顧四爺良久，起身道：“汝陽郡王，你過來。”
汝陽郡王的官服被冷汗?jié)裢福ぴ谏砩蠘O為不舒服。
他雙膝跪著向前爬行，路過顧湛時，聽到一聲嘲弄般輕哼，汝陽郡王的心猶如被鋼針戳過一般。
痛哭得幾乎窒息。
難過難堪幾乎令他窒息。
然而他不敢奮起揍顧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皇上不可能寵溺顧湛太久的。
顧四爺小聲說道：“還說爺是弄臣，諂媚陛下，在人中頗有清高名聲的汝陽郡王還不是似只狗一般？”
落井下石，小人行徑。
李氏贊同般輕輕點(diǎn)頭，哄得顧四爺頓時眉開眼笑。
總算有一個認(rèn)同他，維護(hù)他的妻子啦。
以往他若是對汪氏她們說這樣的話，汪氏不僅不愛聽，還要教訓(xùn)他。
顧四爺拽著李氏去到一旁，方才陛下賞賜的點(diǎn)心盤子還在，他沒用幾塊，索性都塞到李氏手中。
他深情款款扶正李氏的發(fā)釵，溫柔極了。
雖然他疼愛李氏，但不可否認(rèn)他是故意做給汝陽郡王妃看的。
李氏并未拒絕顧四爺?shù)暮靡猓砥鹨粔K點(diǎn)心小口小口吃著，秀美的臉龐綻掛著喜悅和淡淡羞澀。
如同一株芙蓉海棠在顧四爺面前徐徐展開。
倘若能讓他高興，她樂意把幸福秀給外人看。
太后長嘆一聲，“永樂侯夫人比哀家有福氣，哀家雖然同先帝到底先帝顧慮太多，不好太寵哀家。”
一眾命婦可不敢伸長耳朵去偷聽汝陽郡王同隆慶帝交談，湊到太后跟前，你一言，我一語，把太后娘娘說成先帝最為真心愛慕過的人。
寵冠后宮的齊王生母不過是先帝為保護(hù)太后的擋箭牌罷了。
先帝信任太子，寵愛齊王，也只是給隆慶帝鋪路，為磨礪當(dāng)時的四皇子。
勝利者有資格決定一切，書寫史書。
顧瑤暗暗好笑，不是四皇子突然發(fā)動宮變，太子恰好病逝，先帝重病難愈，四皇子也成不了如今的隆慶帝。
何大人等人自覺遠(yuǎn)離汝陽郡王同隆慶帝，唯有陸錚一人站在隆慶帝跟前。
比不了啊，比不了！
何大人頻頻苦笑，顧清輕聲寬慰道：“有些人天生就是與眾不同的，陸侯爺還算好，何大人說說老四有啥好的？他卻是連我都不得不疼愛維護(hù)他。”
“有時候想一想都覺得委屈啊，就是見不得他被欺負(fù)。”
顧清搖頭長嘆：“許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來世我絕不做長子。”
何大人同顧清兩人更顯親近了，畢竟他們有想同的苦悶。
汝陽郡王額頭滴落大顆大顆的汗珠，對隆慶帝的指責(zé)無法申辯。
“臣”
“怎么？直到現(xiàn)在你還想糊弄朕？不是看在你尚且對朕盡心和你祖上的功德上，朕早就狠狠辦你了。”
隆慶帝眸子閃過狠厲，“別以為沒有你，朕就無法震懾南疆蠻夷，你別忘了真正讓南疆退兵的人是陸恒！”
“即便陸恒無法再征討蠻夷，朕還要錚兒，他是朕同陸恒一起栽培出來的。”
陸錚神色始終淡淡的，眉間蹙著一抹傲然。
任何皇子身上都沒有的自信。
汝陽郡王心頭猶如滴血一般，多年的積累就要拱手交給隆慶帝？
他們幾代人經(jīng)營的川南等地怕是保不住了。
當(dāng)年祖上去川南吃了多少苦？
原本不甚繁華的川南經(jīng)過幾代人努力，有了天府之國的美譽(yù)。
汝陽郡王一脈對川南已有了感情，也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
隆慶帝繼續(xù)說道：“你若不愿，朕也不會逼你，畢竟你也是朕奪嫡的功臣，朕總不好不顧以前的情分。”
幾乎所有知曉當(dāng)年宮變經(jīng)過的功臣都被隆慶帝剪除了。
唯有鎮(zhèn)國公還依然風(fēng)光無限。
可是鎮(zhèn)國公陸恒哪是汝陽郡王能比的？
不說陸恒同隆慶帝密不可分的表兄弟關(guān)系，不提陸恒舉世皆知的戰(zhàn)功，就是陸恒名義上養(yǎng)著冠世侯陸錚，汝陽郡王都比不了。
隆慶帝可不會看上他的夫人！
“臣忠于陛下，川南等地亦是陛下領(lǐng)土，中原官員干練，臣也希望更多的官員去川南等地為官。”
汝陽郡王咬著牙根，一字一句說道。
陸錚輕描淡寫說道：“陛下，臣訓(xùn)練的那支羽nn已是成型，不如讓他們進(jìn)駐川南，一來可以震懾南疆，二來一旦您對蒙人用兵，駐扎在川南的羽林也可迅速北上。”
汝陽郡王面色慘白。
“何況陛下派遣官員入川，本是為西南百姓好，可是以前不少官員都病逝了，有的遇見匪患，官員為陛下盡忠，臣以為當(dāng)保護(hù)他們的安全。”
陸錚勾起嘴角，俯視汝陽郡王，“有一支只聽命陛下的羽林在川南，也可稍稍減緩入川為官之人的憂慮，讓官員們更好為陛下盡忠，為西南百姓謀福。”
“你說呢，汝陽郡王？”
“”
都讓陸侯爺說了，還讓他說什么？
隆慶帝贊賞般點(diǎn)頭，“就按照錚兒的意思，朕一會讓錦衣衛(wèi)指揮使先派錦衣衛(wèi)去打前哨，朕要看看西南到底是天災(zāi)，還是！”
汝陽郡王絕望般閉上眼眸，為了個女人，他竟然要把幾代的心血拱手奉給隆慶帝。
他會被祖宗罵死的，死后只怕也無顏面見祖宗了。
陸錚微微彎腰，靠近汝陽郡王，“顧四叔的發(fā)妻詐死做了汝陽郡王妃的事還需要你親自大聲向陛下請罪。”
汝陽郡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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