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趕忙說道:“沒有啊,您挺好的,您千里尋女……”
龔法成打斷薛家良的話,說道:“我那么好,你怎么都不敢跟我住上一晚?美其名曰怕將來給我找事,我知道你是怕伴君伴虎,我跟你說,我沒有那么大的殺威,如果人人見了我都害怕,咱們省的貪官早就滅絕了,我知道,你耳朵里肯定被什么翻臉不認人、六親不認、鐵面無情這些話灌滿了。是,我承認我做了一些違背親情和常理的事,但只要不違背工作原則、不違背我個人信仰,我就沒錯。你是不知道,有的時候,我的心也在滴血……包括老曾,我們內心的難受滋味,是尋常人體會不到的呀——”
他說完,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薛家良先龔法成下了車,他給他拉開車門。司機將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站在停車場,薛家良看著前面那十多棟的獨體小別墅,在看看這排連體的獨門別墅,感覺等級一下子就出來了。
龔法成見他打量四周,就低聲說道:“按資格,那里也有我一棟別墅,調走的領導剛把房子騰出來,前兩天辦公廳的人跟我說,房子已經粉刷裝修好了,問我什么時候搬,我懶得搬,跟你一樣,橫豎是一個人,住那么大面積的房子寂寞。”
這時,突然亮起一片燈光,薛家良回頭一看,才知道龔法成家的燈亮了,是那位司機,提早進了院子,打開院里和屋里的燈光。
他們便走進去,龔法成轉身將院門鎖好,又確認了一下才向薛家良一伸手,帶頭走進了屋里。
司機正在燒開水,他插好電源后就開始拖樓梯,搞衛生。
龔法成進來后說道:“天天擦,有那么臟嗎?家里連個人都沒有。”
司機笑笑,沒有說話,繼續干活。
像龔法成這樣級別的省領導,按說是可以配備保姆的,但是他的家里卻沒有保姆的影子。
薛家良問道:“您為什么不雇個保姆?”
龔法成換上拖鞋,順便也給薛家良拿出一雙,說道:“我才不雇保姆呢,誰知道你雇來的是保姆還是間諜。另外,我一個單身漢,雇什么保姆,再傳出點什么來,這不是等于主動將短處交給別人嗎?”
薛家良感覺龔法成說得有道理,但他仍然說道:“雇保姆就能傳出什么來嗎?”
龔法成說:“不一定,但是等傳出來的時候就晚了,這個院里,不是沒出現過這種事,尤其是我,這幾年沒干別的,整天干的就是一件事,就是怎么想方設法把別人送進監獄,恨我恨得睡不著覺的人有的是,挖空心思、絞盡腦汁地算計我,算計我的家人,公然的媽媽、曾懷德的媽媽,不都是放松了警惕被人算計了嗎?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你死我活的斗爭一刻都沒有終止。”
薛家良理解他,說道:“那您沒人照顧,是不是太……”
“太可憐是嗎?”龔法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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