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紅軍到任時間不長,這種格格不入的局面就從多處顯現出來。
作為省委三把手,龔法成看得明明白白,每當研究工作的時候,他會拿出自己的不同意見,但會絕對服從常委會的決定,而且一旦形成決議的事,他會堅決執行。
龔法成是個嚴于律己的人,非常自律,即便是省長沈建兵私下都有微詞,但龔法成從未在背后說過有悖原則的話。
所以,當曾耕田摔筷子走了后,他就想找機會跟他談談。
等曾耕田說了幾句發泄的話后,龔法成笑吟吟地給他滿上酒,說道:“今天我要給您提點建議,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希望您別生氣。”
曾耕田知道他想說什么,就說道:“少來這套,我已經猜出你想說什么了,還是免了吧。”
龔法成笑了,說道:“您不能太霸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煙呀。”
薛家良笑了,這話是他說的,沒想到龔法成用在這兒了。
曾耕田說:“我不讓你說,是因為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什么配合呀、注意提意見的方式方法了,不要倚老賣老,你這一套我已經領教過了。”
龔法成說:“不,您說的這幾條我今天一句都不說,我單說您本人。”
“你有什么好說的?”
龔法成說:“這是咱們的私房話,我也只有在家里才能說。我的意思是,對于紅軍書記,誰看不慣都行,唯獨您不能看不慣。”
曾耕田眼睛一瞪:“為什么?”
龔法成掰著手指說:“其一,您是前任書記的兒女親家,您的一言一行都被烙上了前任的印記,現任就是干的再好,您都會有一種本能的偏見;其二,玉成書記和紅軍書記是對調的,您在這里大挑毛病,就沒想到玉成書記那邊也會有像您這樣大挑毛病的‘親家’?”
曾耕田一怔,他隨后說道:“我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就是在玉成面前,我也是有什么說什么,我就是這個脾氣,有意見當面說,不在背地說,大家都了解我。”
龔法成說:“大家的確都了解您,但是您作為上任省委書記的親屬,咱能不能避避嫌?稍微管管自己的情緒?”
曾耕田說:“我怕什么?”
龔法成皺了下眉頭,說道:“您是不怕,可是,您別忘了,您還有這么多門生故吏,他們怕。為了他們,您提意見也要講究一點策略嗎!”
曾耕田想了想說:“這個,你說的對,其實,就沖我是前任書記親屬這事,我也該講究一點策略了。我有意見之所以還要說,是因為我再不說可能就說不著了,你就權當是我垂死掙扎吧。”
龔法成知道他這話的意思,說:“這么說您有想法?”
曾耕田說:“是的,明年我就到任了,盡管還不到退休年齡,但按照規定來說,是不能繼續擔任領導職務了,按慣例,我就要退出歷史舞臺了,頂多到一個協會兼個名譽會長什么的,你說,我明明看到了不合理,你再不讓我說,我退下來還有機會說嗎?”
龔法成說:“您這話就不對了,看到不合理的現象,什么時候您都有機會提意見,即便退了,也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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