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到了敲門聲,華子建趕忙去打開了房門,就見北江市市委秘書長文知彰很謙恭的笑著,在他身后是秋紫云。
華子建忙把兩人讓進來,說:“秋書記你不是今天有外事活動嗎?怎么趕過來了。”
秋紫云一面脫掉身上的風衣,一面說:“剛吃完飯,過來看看你。”
華子建上前接過了秋紫云脫下的風衣,掛好說:“謝謝你這么晚還來看我。坐吧,坐吧,我來給你倒點水。”
但文秘書長早搶先幫秋紫云倒好了水,然后客氣的說:“你們兩位書記談,我在樓下轉轉。”
華子建也客氣的說:“文秘書長客氣了,要不你先回,一會我送秋書記。”
文秘書長趕忙說:“不用,不用,我就在樓下,還是我替你送秋書記,華書記你今天也車馬勞頓的,好好休息。”
華子建也只好點頭表示了感謝,然后看一眼秋紫云,兩人眼中都有點笑意,彼此也明白,今天看來只能談談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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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秘書長離開之后,秋紫云仔細的端詳了一眼華子建,這時候秋紫云的目光就充滿了溫柔,和剛才文秘書長在的時候,大不相同了,看了看說:“你精神狀態還不錯嗎,這次沒嚇到吧?”
華子建在秋紫云的身邊坐下,說:“也是受驚不小,還好了,我這人神經麻木,混過來了。”
秋紫云莞爾一笑說:“我當時真有點擔心的,生怕你扛不過來,現在好了。”說到這里,秋紫云真的有點心有余悸的樣子了。
華子建伸出手,摸到了秋紫云的芊芊玉指,放在自己的手心暖著說:“謝謝你一直這樣關懷我。”
“傻話,我怎么能不關懷你呢?”秋紫云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到了華子建的掌心,他們很溫馨的靠在了一起。
當兩人這樣感受了一會溫馨的氣氛后,秋紫云在坐正了身子說:“現在我來給你談談北江市的格局。”
華子建也一下認真起來,說:“好的,我會仔細的聽。”
秋紫云若有所思的說:“從整個北江市的權利分布中,目前是比較均衡,在市委這面,過去支持我的有組織部長龔自正,市委秘書長叫文知彰,宣傳部的部長席建安,紀檢委書記田展照,這幾個人我已經都談過話,應該是可以信賴的。”
華子建很凝重的點點頭,說:“我記得了。”
秋紫云繼續說:“市長楊喻義和市委副書記屈舜華走的很近,這一點你要特別注意,至于常務副市長杭正固是個膽小懦弱的人,他一直在楊市長的陰影和積威下工作,他不敢也不會反對楊市長,所以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是以楊市長的馬首是瞻。”
華子建插了一句話:“這樣說,這個人缺乏主見?”
秋紫云搖搖頭說:“也不能這樣說吧,應該是他把自己的鋒芒都隱藏住了,但這個人很聰明,不會刻意的和誰做對,只有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才會表態。”
華子建‘嗯’了一聲。
秋紫云又說:“而政法委書記鄔清源也是兼任著北江市公安局的局長,這個人是有點剛愎自用的,他很自大,從來都不投靠和依附別人,喜歡自作主張。”
華子建就皺了一下眉頭,他絕不會輕易的就認為這是一個性格問題,事情肯定不會這樣簡單,一個敢于不依不靠的人,自然會有他特殊的情況,不然在這個權利機器中,早就被壓得粉身碎骨了。
果然,秋紫云說:“這個人在上面有很深的背景,是公安部副部長的挑擔,嗯,挑擔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就是他的老婆和公安部副部長的老婆是親姊妹。”秋紫云怕華子建聽不太懂這個關系,就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華子建說:“我理解這個詞,這就難怪他這樣了。”
“不過此人也有一個好處。”秋紫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部隊下來的,腦袋。。。。。”
華子建奧了一聲,說:“這樣啊,我明白了。”
秋紫云說了這些話,也有點渴了,端起水來,喝了一口說:“至于楊市長和副書記屈舜華的性格我一會給你詳細的說說,三言兩語是說不透徹的,這兩人都可謂是老謀深算之人,你要多當心,另外啊,政府那面可能你一時半會手還伸不進去,所以你也不要太急躁,慢慢的適應,且不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樣會有麻煩。”
華子建就有了一個問題,問:“那你過去在這里工作起來也挺費勁的吧?”
“是啊,哪都一樣的,好在過去王書記一直對我很器重,所以還能壓得住他們,但現在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李云中和蘇省長上來了,楊市長,屈舜華都是李云中的得力手下,這也是當初為什么樂書記讓我到北江省的一個原因,對北江省這一塊,李云中是很看重的。”
華子建一下就沉思起來了,目前北江省的政治大格局幾乎是一面倒,不管是李云中還是蘇良世,他們都不會放棄對占有全省稅收百分之50之上的北江市的絕對控制,那么自己的壓力就會很大,同時只怕掣肘也會很多,而楊市長,屈副書記也會更加的有恃無恐,假如自己和他們有了分歧,恐怕就連李云中也會義無反顧的對自己展開壓制和打擊了。
這一點是華子建早先沒有想到的,看來北江市真的是藏龍臥虎啊,驀然之中,華子建的心頭就沉重了許多。
后來秋紫云又給華子建介紹了很多情況,讓華子建對北江市的大局有了更深的認識。
在秋紫云離開的時候,華子建看到了秋紫云欲言又止,有些留戀的眼神,華子建緩緩的站起來,幫著秋紫云穿上了風衣,幫他一顆顆的扣上了紐扣,這個時候,秋紫云卻突然的用手纏繞住了華子建的身體,帶著有些醉人的口吻說:“吻一下我吧。”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華子建看著玉面如花的秋紫云,低下了頭,她的睫毛在顫抖,華子建的心尖也隨著顫動
,他靜靜地凝視,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覺,是那片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沒有任何急情蕩躍,有的,只是寂靜的心動--他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華子建加重在秋紫云腰上的力量,秋紫云加深掐入華子建后頸的手指力道,在唇舌來往中胸口漸漸發熱發燙,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與躁動通過雙方唇角的銀液牽扯泄露出來,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這種吻簡直是場災難,耗盡了雙方體力,有三十秒了吧?或許更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叫停!他們都像與對方有仇似的,不斷地索取,不斷地用力。
這個長長的吻后,秋紫云用手語按住了胸口,好一會的喘息,說:“以后我們恐怕不能經常在一起,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會成為北江省的知名人物。”
華子建也有點黯然的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克制自己的感情。”
秋紫云用手撫了一下華子建的脖頸,說:“我控制起來更難,但只能這樣。”
他們都不再說話了,好一會都相互無限眷戀的彼此看著,雖然這不是離別,更不是永別,但他們都知道,這比起離別更讓人感傷,秋紫云的眼光有一次的迷離起來,但很快的,她的臉上換成了一種堅毅,她對華子建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華子建一直把她送到了電梯口,但自始自終,秋紫云再也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華子建,因為她不敢回頭,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一次撲向華子建的懷里。
而在相隔不遠的另一個酒店里,蘇良世省長正看著眼前的這個有些沮喪的北江市市長楊喻義,他已經在這里發了好一會的牢騷了,這也怪不得他,作為北江市的幾任市長,卻總是輕易的就被命運作弄,幾次看著都有希望的提升,最后全成了別人的陪襯。
在楊喻義的心中,真的就不由的想起了那人生四大悲劇:金榜題名時,沒我;洞房花燭夜,隔壁;他鄉遇故知,債主;久旱逢甘霖,一滴。
特別是這次,最讓他感到窩囊,調來的書記竟然是一個偏僻落后市的市長,怎么能這樣呢?我北江市一年的產值和收入是他新屏市的多少倍啊,過去自己從來都沒有正眼的瞧的起他們,現在人家還變成自己的領導了,這擱誰身上,誰都很難想通的,何況是一直都對市委書記覬覦已久的楊喻義市長呢?
好一會,楊喻義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說:“真不舒服。”
蘇良世省長當然此刻的心情是很愉快的,這一場戰役下來,自己應該是得益最大的一個人了,自己直接從北江省的第四把交椅,一躍而起,坐上了第二位,想想都有點得意,但事情總是不能十全十美的,至少秋紫云和華子建也沾著自己發動的這次攻擊,一舉崛起,這一點是蘇省長最為遺憾的地方,不過有什么辦法呢?這樣的結局是自己沒有想到的,也是自己沒法控制的,不能因為他們也粘到了好處,自己就不發動這場攻擊吧?
再說了,整個攻擊自己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最后上層的角力根本自己都插不上手,現在能有這樣的一個局面,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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