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在得到了李云中書記的首肯后,就大力的推動起北江大橋的修改方案了,他先是連續的召開了幾個會議,在會上強調了北江大橋修改方案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當然了,在會上他是不可能告訴大家這是省委書記李云中同意并支持的方案。
既然這已經成為了一場斗爭,華子建就要做的像模像樣的,至少讓其他人感覺,自己是在獨立打壓楊喻義,這樣更顯得自己無所畏忌。
一兩天之后,王稼祥也趕到了北江市,華子建邀請了省委的組織部副部長,來給王稼祥宣讀了任命通知,這個事情也早就不是新聞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王稼祥的到來,更清楚,王稼祥就是華子建專門調來扎在北江市政府的一枚鋼釘。
任命會開的很順利,也很簡單,見慣了來來去去,潮起潮落的官員們,對這樣的迎新送舊早都習以為常了,所以在例行的會議和常規的一個歡迎宴后,王稼祥就正式的步入了北江市政府的管理行列。
楊喻義當然不會對王稼祥表示真心的歡迎,但面子上的事情他還是要做的,只是楊喻義沒有想到,王稼祥剛剛上班,華子建就召開了一次常wei會議,在會上,華子建就把修建北江大橋和下一步省鋼搬遷之后的新城修建劃給了王稼祥來負責。
楊喻義默默的聽著華子建的講話,他的心中也是很不好受的,華子建沒有像當初秋紫云那樣的遷就自己,他一來就展示出了他強硬的一面,在最近的幾天,他更是大張旗鼓的召開會議,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
楊喻義心中冷笑著,華子建啊華子建,你有點高興的太早了,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是的,事情當然是不會輕易的就結束,就在華子建以為大勢已定的時候,今天一早卻迎來了一次疾風暴雨。
剛上班沒一會,華子建還在自己的辦公室沒有出門的時候,在市信訪局接待室里,坐滿了前來反映問題的群眾,而在與之相隔不遠的市委大樓的大廳里也聚集了十多名群眾在交頭接耳。
他們都是為北江大橋的事來的,他們不找信訪局長,也不找市長,他們要找的是市委書記華子建。
信訪局長和幾名干部正在做群眾的思想工作,希望群眾能夠回去等候答復。
但是,沒有群眾愿意聽,他們只有一個態度,見不到市委書記絕不走人,這件事情信訪局的局長已經向楊喻義匯報過了,楊喻義正在一個會上作重要講話,說了句這事他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信訪局局長覺得這事應該讓華子建知道,就打了個電話把群眾shang訪的事跟他進行了匯報。
華子建聽完匯報心中就有了疑惑,北江大橋要建成標志性建筑的提議尚在討論和征集意見階段,這些群眾跑到信訪局來鬧什么?真是奔著多出的幾千萬投資而來的,還是另有目的?他們的身后會不會有人支持,這些人想從中作梗,要讓他這個書記上任要辦的第一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華子建站在窗前往下看了看,正好看到接待室干部給群眾作思想工作的情景。
一會,信訪局的局長隨秘書小劉來到了華子建辦公室。
“華書記。”局長見華子建的臉色不好,心里就有些忐忑。
“這些群眾怎么回事?”華子建盯著局長問道。
“他們聽說市里要多花幾千萬建北江大橋,就跑到信訪局來了。”
華子建說:“有意見可以提嘛,也可以派個代表嘛?為什么要這么多人一起來,為什么又指名道姓的要見我?”
“他們說多花幾千萬建橋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錢,想不通市里為什么要這樣做,聽說要把北江大橋建成標志性建筑是您提出的,就說要見見您,想問您幾句話。”
“什么話?”
“這個……”局長欲言又止。
華子建淡淡的說:“講吧,沒關系的。”
“他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北江市一年的財政收入有多少,農民一年的純收入有多少,北江市的人口有多少,北江市的車輛又有多少,北江市市在建待建要建的工程又有多少?”局長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抬。
華子建眼光一閃,深吸了一口氣:“他們還說了些什么?”
“他們還說,還說……”局長說到這看了看華子建,繼續說道:“他們說做事要結合實際,別,別為了樹政績撈資本打腫臉充胖子。”
“很好,說的真好!”華子建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華書記,那些人不走,嚷著要見您,您看……”
“不見,這分明是來鬧的,有什么好見的。”華子建為官一向不喜歡在群眾面前擺架子,只要是有正當訴求的,他有時間,他都會接待,但這次他決定提要強硬一次了,因為這些人是沖著他來的,也是擺明了和他叫陣的,華子建絕不會示弱。
“那我回去再做做他們的工作,讓他們散了。”
華子建手一揮說:“別,我問你,這些群眾都是哪冒出來的?”
“有市區的,也有縣里的群眾。”局長答。
“你這樣,打電話給相關單位,讓他們的區長、縣委書記親自來接群眾回去。”
局長一聽有了這個指示,事情就好辦多了:“行行行,馬上就回去安排。”
“對了,來訪的群眾都進行了登記吧,你整理一下到時報一份給我,同時給市里各班子的負責同志也呈送一份。還有給‘兩辦’也各送一份。”華子建說完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座椅發出一聲沉重的“輕吟”。
坐下之后,華子建想了想,又對秘書說:“小劉,你去辦好這么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督促兩辦在下一期的《北江督查》中對今天群眾shang訪的事情進行通報,盡快發到市委、市政府各部門和各縣委、縣政府去。第二件事是通知市四大班子的負責同志、區、縣的黨政負責人明天下午兩點三十分到會議中心開信訪工作會。”
華子建被剛才shang訪人員的那些話給激怒了,當然他生氣的不是群眾,他生氣的是那些在背后搗鬼的人,以華子建的眼光和判斷,他知道這件事情和楊喻義是有很大的關系。
同時,華子建還知道,這已經是楊喻義再一次對自己發出的挑釁,不過這次他用上了最基層的群眾,這就讓自己投鼠忌器,無法反擊,這一招是很好,但華子建有自己的打算,不錯,自己是拿這些群眾沒有辦法的,但自己會找到解決的途徑。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吧,小劉打電話來跟他說有幾個來市里接shang訪群眾的縣委書記要見他,問他見還是不見,華子建想也沒想就回絕了:“一律不見。”
華子建要讓他們也不過好。
又過了幾分鐘,小劉又打來了電話,華子建皺了一下眉頭,心想這小劉搞什么名堂,都說了不見還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來請示,煩不煩人啊,拿起電話說:“小劉,不是說了不見他們嗎?”
電話中小劉忙解釋:“那幾個縣委書記已經走了,這次要見書記的是車本立。”
華子建感到有點奇怪了,這個人現在到自己這里來做什么?華子建猶豫了一下,說:“讓他進來。”
在車本立還沒有走進華子建的辦公室的時候,華子建先讓自己的怒氣平息了下來,他已經很少這樣動怒了,但今天還是差點沒有忍住,華子建就想,這是為什么?難道對方的手段讓自己感到有了壓力嗎?也或者是因為自己官當大了,脾氣也大了?
這樣一想,華子建自己也是倏然一驚,他很快就對自己做出了反省。
也就在這個時候,車本立走了進來,華子建平平靜靜的看著他,說:“車總今天好悠閑啊,有什么事情嗎?”
車本立這次去找華子建是做了充裕準備的,那天他從宮老先生那回到公司后,對著宮老先生寫的那首詩思考了兩個多小時,不僅把華子建藏大詩中的心情和愿景一一猜了出來,還把華子建當前遇到的難題和解決思路一項一項地列了出來。
所以現在見了華子建后,車本立一點都不驚慌,對華子建這冷淡的態度也毫不在意,他笑著說:“剛從這里路過,看到很多鬧shi的群眾,所以我就想,也許我可以幫華書記一點什么。”
華子建慢慢的收縮了自己的瞳孔,用如刀的眼神看著車本立,好一會才說:“幫我,我需要你幫什么呢?”
車本立嘿嘿一笑,并沒有讓華子建的眼神嚇到,說:“當然了,我們每個人都是需要別人的幫助的。”
“也許你看錯了。”
“呵呵,也許吧。”車本立笑笑,眼光就看到了墻上的那副字了,他就放開了剛才有些敏感的話題,說起了墻上的那幅字。
車本立一邊把自己對該詩的一些見解說給華子建聽,一邊察顏觀色,留意華子建表情、眼神的變化。
華子建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只有初中文化,與他僅有一面之緣的企業老板竟然對這首詩中的寓意理解得如此透徹,對他目前在北江的處境更是分析得通透明朗。
當然了,礙于市委書記的身份,盡管他對車本立的分析很驚訝,但華子建還是表現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說:“那只不過是一副字、一首詩,沒那些復雜的東西,僅此而已。”
后來他們都沒有在談論過于敏感的話題了,車本立也恍然發現,自己面對的這個華書記并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緊張,今天的這個局面下,華子建依然是從容的,車本立不得不調整一下自己的過于急切的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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