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開完了會,夏文博在村里簡單吃了點,帶著小陳返回了鄉(xiāng)政府,在走過汪翠蘭辦公室的時候,夏文博不由的停了一下腳步。
“小陳,要不你先忙,我在汪鄉(xiāng)長這里坐坐!”
小陳抬頭瞅一眼夏文博:“那你可注意點!”
夏文博瞪了一眼小陳,他知道小陳話中的意思:“小丫頭,盡瞎想!”
小陳吐了吐舌,笑嘻嘻的走了。
汪翠蘭的辦公室門是開著的,夏文博敲了兩下,踏進(jìn)了房間。
汪翠蘭正兩眼無光的看著窗外,一個人發(fā)呆呢,聽到夏文博敲門,這才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
“夏鄉(xiāng)長,你來了,有事情嗎!”
夏文博搖著頭,在汪翠蘭對面的辦公椅上坐下,說:“沒什么事情,就是來看看你,你沒事吧!”
汪翠蘭有點意外的說:“看我!謝謝你啊,你可是這兩天第一個來看望我的人,別人躲都躲不贏呢!”
“這有什么好躲的,誰不遇到一點事情啊,我覺得,既然事情也就出了,以后你注意點也就是了。”
汪翠蘭苦笑一聲,說:“其實我和高明德早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你恐怕沒注意到,就從上次我在會上沒有誣陷你之后,高明德到處說我的壞話呢,現(xiàn)在我們見面都不說話!”
夏文博哪里能不知道呢?這事情要說起來,夏文博還在其中起著一定的作用,他本以為汪翠蘭什么都沒感覺到,還想著這女人神經(jīng)也太大條了,誰知道,人家心里清楚著。
“奧,這事情更不能怪你了,這是他的不對,怎么能到處說你壞話,想孤立你!”
“哎,誰說不是呢?不過,哼哼,老娘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你高明德無情無義,四處給我潑臟水,我也要然后給你嘗嘗老娘的厲害。”
夏文博心里一跳,覺得汪翠蘭的話中有話。
他鄒一些眉頭,按說汪翠蘭和高明德真要斗起來,自己到是蠻喜歡的,可是他又不想過分的煽風(fēng)點火,所以并沒有說話。
“夏鄉(xiāng)長,你這人真還不錯,從上次我勾引你,到后來想誣陷你,再到你平常對我的態(tài)度上看,我覺得,你和高明德,包括我都不是一路人,你比我們強多了,人品好,心也好!”
“哈哈,汪鄉(xiāng)長,你可不要表揚我,我這人聽到表揚就驕傲!”
“你才不會驕傲呢,要是早認(rèn)識你幾年啊,說不定我也不至于混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讓我跟著高明德這樣的烏龜王八蛋在一起,不墮落才怪。”
夏文博聽的有點想笑,這女人啊,現(xiàn)在到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不過想想,汪翠蘭說的也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人所處的環(huán)境的確挺重要的,不然怎么會有那個孟母三遷的典故。
“嗯,有道理,只是現(xiàn)在你可要注意點,小心高明德的老婆又來找事!”
汪翠蘭就冷冷的笑了。
笑的夏文博都感到身上有點冷:“你笑啥!”
“夏鄉(xiāng)長,你覺得高明德的老婆是怎么惱羞成怒的,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和高明德的事情!”
“這”夏文博茫然的搖搖頭:“也許是道聽途說吧!”
“錯,是我一早故意給高明德家里打電話,故意沒等他老婆說話,就裝著以為她是高明德,說出讓他負(fù)責(zé)任的話,說我讓他搞了那么多次,他現(xiàn)在都不管我。”
夏文博頓時傻眼了,他呆呆的看著汪翠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難道昨天那一幕是汪翠蘭自己一手策劃的?這怎么可能,就是為了報復(fù)一下高明德?可是,這連她自己都搭進(jìn)去了!
夏文博有點后怕起來,女人啊,一旦因愛生恨,太可怕了。
“什么?你說什么?”
“是的。”汪翠蘭肯定地說:“這次組織上來考察,我要演點戲給他們看看,你知道嗎夏文博,我來東嶺鄉(xiāng)已經(jīng)是第八個年頭了,一直都沒有動過窩,升也升不上去,降也降不下來,這幾年我怕一直在找調(diào)動,要回縣城。”
“你不是在這干到好好的嗎!”詫異中的夏文博說。
“好嗎,我覺得前途無望,在東嶺鄉(xiāng),你說說,那一年,那一月我才能提升成為鄉(xiāng)長?我上面還有張副鄉(xiāng)長,就連你,也一定比我先動,我很清楚這點,女人啊,從政真的是一種錯誤,我就算再東嶺鄉(xiāng)再熬十年,還是一個副鄉(xiāng)長,還不如回去照顧家庭,培養(yǎng)孩子,落得個清閑。”
夏文博愣愣的聽著,他不得不承認(rèn),汪翠蘭說的沒有錯,縱觀東嶺鄉(xiāng),以汪翠蘭的能力和實力,十年后可以保證,她依舊還是不會成為鄉(xiāng)長或則書記的,看來這點啊,汪翠蘭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汪翠蘭眼中有了幾滴淚水,也有些動情了,說:“可是我一直調(diào)不走,我找過組織部的同志,也找過縣里管組織的領(lǐng)導(dǎo),大家都是一句話:等到年終再說,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一直干到這第九個年頭,上星期,他兒子季考的分?jǐn)?shù)出來了,只有二百多分,排在班里倒數(shù)第五,老公經(jīng)常和我大吵大鬧,如今老公指望不上,兒子也沒指望了,我只能鬧騰一下,讓組織部門因我的作風(fēng)問題把我調(diào)離東嶺鄉(xiāng)。”
“可是,可是”
夏文博連說幾個可是,卻說不出話來了,他想說,就算你鬧出這一場事情,引起了組織部門的關(guān)注,但萬一最后還是把你調(diào)到了別的鄉(xiāng),你這不是雞飛蛋打,瞎折騰了嗎?
可是這種話,夏文博有不忍心說,很多人啊,一旦思維進(jìn)入了牛角尖,想問題都會偏激,搞不好會鬧出大事的,自己何必刺果果的揭露出這個可能性呢!
“夏鄉(xiāng)長,你是不是覺的我很傻!”
“不,換做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
“嗯,謝謝你理解我,我反正就這樣了,不過我就算這次不能成功,也一定要把高明德弄的灰頭土臉的,組織部門不是考評摸底嗎?老娘讓你高明德也不好過,你還想當(dāng)書記,啊呸!”
夏文博真不知道還勸慰汪翠蘭,還是該鼓勵她,有你們一會,夏文博覺得象有一個巨大的物體堵塞著胸口,蹩得心發(fā)慌,又有幾分對汪翠蘭的悲哀和可憐,一個看上去那樣跋扈,專橫的女人,其實內(nèi)心也是脆弱的,女人啊,何必要來趟官場的這一片渾水?
夏文博離開了汪翠蘭的辦公室,一路都在為汪翠蘭嘆息著。
他漫步到了街面,看到旁邊的銀行,才一下記起了鄉(xiāng)衛(wèi)生院還有一個病人躺在床上,不,準(zhǔn)確的說,是趴在床上。
他趕忙到了建行儲蓄所門口的自動取款機旁邊,準(zhǔn)備先取上幾千元錢給傷者送過去。
前面有一對夫妻也在取錢,夏文博排在后面,聽那個妻子對丈夫說:“我要輸密碼了,你讓開一點。”
她老公退到一邊去了。
夏文博心想,這男人在家沒有一點經(jīng)濟權(quán)啊!銀行卡的密碼都在老婆的手里。
只聽到滴滴滴“三聲過后,妻子轉(zhuǎn)身對老公說:“好了,我輸完了,該你輸后三位了。”
夏文博大驚,艸,我可真開眼,原來人家采用的是互相制約,互相監(jiān)督體制啊!高!真他娘的高!
然后夏文博看見,那個男人先按了3次退格鍵,然后輸入了6位密瑪。
夏文博整個人都呆了,我去,這才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原來男人的密碼才是真的!
在夏文博的震驚中,那個老公把錢交給了媳婦,只見那女的抓起一打錢往男的臉上啪啪的打著,說”你當(dāng)我啊!別人輸6位密碼,你按了9位,注意你好久了!”
男人很茫然,似乎聽不懂女人在說什么。
女的繼續(xù)發(fā)飆:老娘昨天取錢前三位輸?shù)氖?20,這次輸?shù)氖?48,你丫的都能把錢取出來,你是神啊!”
夏文博今天算是徹徹底底的開眼界了,這樣的一對夫妻,才叫勢均力敵,才叫旗鼓相當(dāng)嗎!
夏文博一面感到好笑,一面取了幾千元錢揣進(jìn)了兜里,順著街道,一會到了鄉(xiāng)衛(wèi)生院,剛進(jìn)去遇到了院長,問了問情況,院長說沒什么危險了,再休息幾天就好了,不過說著,說著,院長笑了。
夏文博很奇怪,一問。
院長說,這個傷者啊,在十年前的這個時間里,也被獵槍打了一炮,沒想到今年的這個時候,又沒打中了,而切奇怪的是,兩次的命中目標(biāo)都是屁股,這實在太稀奇。
“啊!還有這事!”夏文博也頓時感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兩人又聊了幾句,夏文博就去了病房,王長順也在病房里,提了一籃子雞蛋,他那個挺有味道的老婆也在,而且,他老婆還正揭開被子,看那個傷者的屁股蛋,傷者都很有些尷尬的,她倒好,像是看的不是男人一般,一面看,一面還說:“運氣啊,打到肉最多的地方了,要是下一點,大哥啊,你這鳥都能被打飛!”
夏文博咳嗽了一聲,這才讓那個受傷的老頭得到了解放,不過那女人一看到夏文博,又絲絲的笑了,笑的夏文博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心很虛,又想到了那個早上看人家洗屁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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