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影峰有一處最高的山頭,稱棲霞峰。每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棲霞峰的山頭上,喚醒了整座沉睡的山峰。
黎明來臨。
晨光熹微中,棲霞峰上站了三人。
山風掀起三人的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三人相對而立,氣氛卻有些凝滯。
“師兄,你我二人,終于又見面了。”風聲中,有一沉啞陰鷙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是方才一直不見蹤影的無痕宮宮主,李緒。他一襲黑色勁裝,眉眼冷冽,目光陰鷙。
而他冷冷地看著的人,正是葉問。
兩人相對而立,中間隔了幾步之遙,葉問身后,是一臉沉冷的沈初寒,冷冷地看著李緒,未發(fā)一言。
方才他在藏珍閣附近的林子里搜索,果然發(fā)現(xiàn)了李緒的蹤影。李緒身旁還帶了不少人,見被他發(fā)現(xiàn)蹤跡,立刻圍攻過來。
他被無痕宮的殺手纏住,一時近不了李緒的身,正當李緒快要離去之時,葉問卻循著聲音找到了此處,還帶來了不少隱衛(wèi)。
隱衛(wèi)很快加入戰(zhàn)斗中,拖住了與他對打的無痕宮殺手。
沈初寒和葉問對視一眼,見李緒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內,忙飛身躍起,跟了上去。
最終,一路跟著李緒來到了棲霞峰,將他堵在了這懸崖之上。
沈初寒冷冷地看著李緒,總覺得他選擇來這里一定別有深意。落影峰是他的地盤,他對整個無痕宮都太熟悉了,不可能隨隨便便選了此處。因此,沈初寒一直警惕地盯著李緒,謹防他突然出手或突然發(fā)難。
李緒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打破了凝滯的氛圍。
“是啊,好久不見了。”葉問眉眼一眨,扯了扯唇角,琢磨不透的笑意一閃即逝,只眼底依舊冷意彌漫。
“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師兄竟已娶妻生子。”李緒看著他,眼底情緒翻涌,攏在袖中的手攥了攥,眼中籠了一層深霧,神情迷蒙間似想起了過往之事。
聽到這話,葉問眉頭一擰,氣息陡然變得急促。
感到葉問情緒的變化,沈初寒心知他是擔心葉落和季流云的安危,微一斂眸,用傳音入密道,“師父別擔心,落落和子舒不在他手里。”
葉落和季流云墜崖的事葉問尚且不知,現(xiàn)在看來,也只能暫且瞞下他了,否則,不僅沒有任何幫助,還只會擾亂他的心思。
果然,聽到沈初寒這話,葉問微定了心思,冷笑一聲看向李緒,“你我年歲已大,娶親生子不過人之常情。”
葉問這話,似乎觸動了李緒哪根敏感的神經,眉頭狠狠一皺,目光含煞地看向葉問,譏笑一聲道,“人之常情?師兄果然已將素素忘得一干二凈了。”眸光通紅,緊緊盯著葉問,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葉問搖頭,語聲清冷,“小師妹一直活在我心里。”
李緒盯了他一瞬,忽然大笑兩聲,大聲質問,“活在你心里?葉問,你這樣的人,到底有哪點好?能讓素素死心塌地地看上你?素素因你而死,你居然……你居然還能心安理得地娶妻生子?!”
葉問神情冷峻,“素素之死,我的確有責任。但,你不該動我的女兒和徒弟。”
“葉問,你自己都命不久矣,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李緒惡狠狠咬牙切齒道。
“也好。”聽得他這明顯挑釁的話語,葉問只點點頭,神情平靜,“這些年來你在江湖上造了多少孽,我也該代替師父清理師門了。”
“等你打得過我再說。”李緒眉眼一擰,忽地出招襲來,掌風凌厲,帶著霸道內力,卷起地上的沙土碎石,來勢洶洶。
沈初寒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無痕宮宮主在江湖上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常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一直有傳言稱,無痕宮武功秘籍無數(shù),無痕宮宮主的武功,更是已臻化境。
自從知道李緒便是無痕宮宮主之后,他就知道,這傳言,怕是當真屬實。
聽師父說,李緒當年在門派中時,練武便極有天賦,并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性情偏執(zhí)陰鷙,所以當年太師父才會想要將掌門之位傳給師父。
可李緒叛逃出師門之時,將門派中不少邪功秘籍都帶了出來,這些年來,無痕宮日益壯大,與這些秘籍不無關系。而李緒自己的武功,也不可能弱到哪里去。
果然,就方才這一掌,他便看出江湖上的傳言并未夸大,甚至可以說,李緒的武功,與師父不相上下。
而且,因著他這些年一直潛心修煉邪功,師父卻早已退隱江湖,兩人若交起手來,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這么一想,眉眼微冷,準備瞄準時機加入戰(zhàn)局。
李緒一劍朝葉問刺去,葉問揮劍擋下,兩把劍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雙方眉眼冷凝,各不想讓。
沈初寒正要出手,李緒卻驀地抬眼望來,眼中冷意森森,譏諷開口,“怎么?當年師兄的武功可是在我之上。這么些年過去了,師兄再與我交手,竟還需要人幫忙?”
藏珍閣走水,再到葉落季流云被人救走,這一切,明顯是有人在背后操縱。敲響警鐘之后,全無痕宮進入最高級戒備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無痕宮依然被攻破了。
這背后之人,他本以為是葉問,卻沒想到到,前來報告的人說,領隊的,是一對年輕的男女。
不知為何,他一下便想起了與葉落和季流云交好的舞陽帝姬宋清歡。
雖然不知他三人因何故相識,但從葉落和季流云護送舞陽帝姬入臨都,又在臨都的寒王府住了一個多月的事實來看,他三人,顯然交情匪淺。只是,他沒有想到,舞陽帝姬遠在臨都,竟然會不遠千里來無痕宮營救葉落和季流云。
個中原因暫且不提,但她既然敢親自前來,就勢必做了完全的準備。果然,他們帶的人一路勢如破竹,竟很快攻陷了大半的無痕宮。眼前著情勢危急,他再也坐不住了,匆匆逃離了居所,往藏珍閣而去。
如果他能通過藏珍閣的暗道逃下山,來日方長,他定能東山再起。
然而,他到底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舞陽帝姬的人不僅很快找到了藏珍閣,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下落。
不過,找到他的人并不是舞陽帝姬,而是一位年輕男子,約莫,就是與她一起攻上山的人,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名神情冷峻的俊朗青年,應該便是舞陽帝姬的駙馬,前涼國丞相沈初寒,如今的昭國寒王,君殊。
就在他恍神之際,葉問竟也出現(xiàn)在了林中。
這種情況下,他來不及多想,自是保命要緊。然而,兩人的武功并不遜于他,他百般躲避,也沒能甩掉兩人,無奈之下,只得引他們來了棲霞峰。
他未同沈初寒交過手,是以并不知他武功的深淺,但看他方才施展輕功的身手和氣息,一定也非等閑之輩。
如果單獨同葉問交手,他還有勝出的把握,可若再加上一個寒王……
他知道葉問對自己的態(tài)度十分復雜,既對自己恨之入骨,又有著一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歉疚,再加上自己方才提起了小師妹,只要自己開口,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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