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眸光一涼,鷹隼般銳利的眸光緊緊盯了君晚片刻,方冷淡開口,“說!
“三皇兄……阿晚……阿晚的確有心上人了,并且這人,還與三皇兄有關系!本砩钗豢跉,終于鼓足勇氣開了口。
卻不想,沈初寒的目光猛地一寒,死死盯住君晚,帶著凜冽的殺氣,“誰準你喚自己阿晚的?”
君晚猛地一怔,一股涼氣自脊背升起,仿佛有毒蛇從后背緩緩爬過,讓人不寒而栗。
從前沈初寒雖對她冷淡,卻從未有過這般殺氣外露的時候,而原因,不過是因她自稱為阿晚,不免覺得心中一寸一寸碎裂開來,頃刻間涼如冰雪。
她承認,她是故意的,卻沒想到沈初寒反應會這么大。
她一向在沈初寒面前自稱君晚,只是因為他小時這般喚她。方才一時鬼迷了心竅,竟幻想著他也能喚自己一聲“阿晚”,卻沒有料到,他會是這樣激烈的反應。
“三皇兄……我……”定了定心神,君晚苦澀開口,卻不知該說什么。
沈初寒眸光微斂,盯了她一瞬,“云和,你不要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丛谀稿姆萆,我或許還可以保你這一世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
君晚自嘲地笑笑。
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什么衣食無憂。可……
眼中有霧氣浮上,她神情中帶了一分絕望,看著眼前這個涼薄到骨髓里男子,覺得整顆心都被撕碎了一般,鮮血淋漓,沒有一方完整之處。
他是她整個少女時期的光啊。
若沒有他,她或許早已不在人世。她小心翼翼地追逐著他的腳步,期望他的光芒能照進她心底的陰暗之處,卻不想,他早已走遠,走到了她怎樣都追不上的地方。
恍惚間,眼前閃過年少時的一幕幕——
“嬤嬤,這……這午膳是涼的……”年幼的她,怯怯抬眼,看著面前兇神惡煞的嬤嬤,顫顫開口。
“涼的?這大夏天的,殿下就湊合著吃吧。明兒就是四皇子生辰了,御膳房都在準備著明日生辰宴上的膳食,沒空給殿下重做了。”
她心下一急,想說些什么,只是一口氣沒提上來,不禁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可……可是我染了風寒,再吃涼的……”
“染了風寒?”那嬤嬤嫌棄地瞅她一眼,“瞧殿下這弱不禁風的模樣,別成日里待在宮里了,多出去走走吧,曬曬太陽這風寒可不就好了?”
君晚張一張嘴,還想說些什么,那嬤嬤卻已面露不郁之色,轉身朝殿門口走去,嘴里還絮絮叨叨,“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帝姬,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識趣的,就不該成日里挑三揀四,難怪皇上不待見……”
絮叨聲和腳步聲漸漸遠去,君晚臉色越發蒼白,看向桌上那早已涼透的午膳,眉眼間浮上一抹狠厲,忽地雙手一拂,將桌上的碗碟打翻在地。
鋒利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掌,可她卻宛然不覺,只眸光陰沉,盯著地上的瓷器碎片出神。
為什么?為什么她不是男兒?!
父皇厭棄她,不就因為她是女兒身么?比她早幾日出生的君熙,只因是男子,便受盡了寵愛,連帶著他的母妃也連升兩級,而自己的母妃,卻被無情地打入了冷宮。
她恨!
這深宮之中,多的是踩低捧高之人,便是她再謹小慎微做低伏小,也還是時不時有人要來踩她一腳!
殿外偷懶的宮女聽到聲音走了進來,一見碎了滿地的瓷片,臉頓時就拉了下來,走上前來抱怨道,“殿下,您這又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又將碗碟給打碎了?回頭御膳房那邊奴婢又得挨一頓訓了。”
她彎腰收拾起地上的碎片來,并沒看君晚,也沒有意識到君晚全然鐵青的臉色。
君晚摸過一片碎瓷器,死死盯著眼前半蹲的宮女,心底的怒火不斷上涌,心中有一股不斷叫囂的念頭——
刺死她!
刺死她!
君晚死死握住手中的碎瓷片,尖銳的瓷片扎入掌心,滲出淋漓的鮮血,她卻仿佛沒有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痛苦,只死死盯住那宮女的后頸,手,已經揚了起來。
就在這時,宮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她到底有些心慌,忙放下手,朝殿門口望去。
只見燦然陽光中,一人出現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名宮女。雨過天青色的錦袍,腰系白玉帶,雖年歲不大,臉上卻有了幾分棱角,精致的五官,冷然的氣質,讓她怔怔看呆了去。
他逆光而來,整個人仿佛披上了一層透明的琉璃色,如一道暖陽,照進君晚冰寒的眼中。
他行到君晚跟前,上下打量她幾眼,冷冷開口,“你是君晚?”
他的聲音,同他的外表一樣冷淡,可不知為何,君晚卻覺得如天籟一般好聽,而此時的她,甚至都不知面前之人是誰。
她雖在這宮中長至五歲,但極少參加過宮里的宮宴,除了經常欺負她的幾位皇兄,其他人都不曾見過。
眼前這小男孩不過七八歲的年紀,錦衣華服,氣韻不凡,約莫……也是她的哪位皇兄吧。
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方才在一旁收拾碎片的宮女已抬頭看來,忽的變了臉色,忙不迭跪地行禮,“奴婢見過三皇子。”
說著,拉了拉君晚的衣袖,疊聲催促,“殿下,快!快給三皇子行禮!”
君晚長睫一眨,愣愣地盯著面前的小男孩,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雙膝跪地,仰起小臉看著他。
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三皇子君殊啊!
便是在這宮中毫無地位的他,也聽過三皇子其人。他的生母,是如今后宮最為得寵的蕭貴妃,而關于他本人的傳言,更是多如牛毛。
有說父皇雖寵蕭貴妃,卻并不待見他。
有說他年紀雖小,其心思謀略,卻已勝過成人。
有說他性情極冷,極少有人能與他說得上話。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沒想到有一日,她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三皇子站在自己面前,沒想到,他竟是如此俊美無儔,更沒想到,他竟會主動對自己說話。
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恍神,一時竟沒想起來回答他方才的問話。
君殊皺了皺眉,瞥一眼她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不郁,很快,他轉了頭,看向一旁跪著的宮女,“你是伺候云和帝姬的?”
宮女忙不迭點頭,“是,是,奴婢是伺候殿下的!
話音落,君殊卻忽的飛起一腳,朝宮女的心窩子踹去,語聲冷淡,“你便是這么伺候主子的?主子受了傷你不見?”
他腳下力道不輕,那宮女被踹翻在地,卻不敢吱聲,忙不迭又爬了起來,匍匐在君殊面前,嘴里戰戰兢兢求饒,“奴婢知錯,奴婢知錯,請殿下息怒,請殿下息怒!”
君晚一驚,手上一松,手掌中攥著的瓷器碎片落地。
君殊轉了目光看向她,清冷的眸光在落地的碎片上一頓,瓷器尖銳處還染著鮮紅的鮮血,而她的指尖,此時也正在流血。
君殊的目光上移,落在君晚怔忡而蒼白的臉上,眸中閃過一絲異色,聲音還是那么冷,“我母妃讓你去她宮里。”
君晚愣住。
君殊的母妃可是如今宮中炙手可熱的蕭貴妃,她這個時候叫自己過去,是為的什么?她從小看慣了世人冷眼,自然養成了多疑的性子,眼中下意識露出警惕之色。
君殊不耐地蹙了蹙眉。
他是什么人?君晚眼中的懷疑能逃過他的眼睛?當下生了幾分不悅。
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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