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孟恩龍拿著幾百塊錢回到火鍋店,對老板說:“這是你的錢,收好了。”
“我的錢?”火鍋店老板一呆。
“剛才不是有幾個小混混來敲詐你嗎,這么快就忘了?這些錢就是我們幫你討回來的。”孟恩龍說。
“啊?!”火鍋店老板大吃一驚,下一秒惶急地搖手,“這錢我不能要,不能要!”
“這錢燙手?還是你錢多?”孟恩龍對這個老板的反應(yīng)很驚奇。
“小兄弟,我不是嫌錢燙手,也不是嫌錢多,我為了孩子讀書,省吃儉用、起早貪黑的呢,可是,我拿了這些錢,麻煩就大了。”火鍋店老板一臉糾結(jié)。
“怕那幾個人報復(fù)?”孟恩龍問。
“沒錯,就是怕報復(fù)。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可是這么一來,讓我的損失更大。麻煩你還是送回去吧,我惹不起那些人。”火鍋店老板哀求地說。
“這種事情,當?shù)鼐觳还軉幔俊泵隙鼾垞Q了個話題。
“也不是不管,可是,越管越亂……”火鍋店老板嘆了口氣。
“怎么會越管越亂呢?”孟恩龍很不解。
“如果一報警,派出所的人不但經(jīng)常到我店里來大吃大喝,就是那些人被抓進去了,過幾天就放了出來,最后,還不是我倒霉。”火鍋店老板搖了搖頭。
“這可是敲詐勒索,怎么抓進去幾天就放了出來?”孟恩龍想起這次來這里的目的,張軒齊張大爺犯敲詐罪,被判了十年,而且還沒敲詐得手。雖然敲詐的對象一個是縣政法委書記,一個是火鍋店老板,這差距咋這么大呢?
“敲詐勒索怎么了?只要有錢,殺人放火一樣能出來。”火鍋店老板一副你不要大驚小怪的樣子。
“誰殺人了還能出來的?”孟恩龍問。
“這個……”火鍋店老板卻不說了,一臉警惕。
“你不愿意說就算了,你的錢拿著,我要走了。”孟恩龍也不強求。
“小兄弟呀,我知道你心好,我謝謝了,但我真的不能要。”火鍋店老板很為難。
“你拿著吧,我保證你不會有事。”孟恩龍說。
“你們不是我們夾良縣人吧?”火鍋店老板反問。
“不是,我們是從市里來的。”孟恩龍說。
“那你怎么能保證不會有事,到時候你們都走了,還不是一樣?”火鍋店老板說。
“你知道剛才在你這里吃飯的是誰嗎?”孟恩龍都有些煩了,不得不亮一下身份。
“誰呀?”火鍋店老板隨意地問。
“市紀委的羅書記。”孟恩龍小聲說。
“市里來的羅書記,誰呀,那個戴眼鏡的嗎?”在火鍋店老板看來,戴眼睛的那個年紀似乎要大一點。
“不是,另外一個。”孟恩龍說。
“他?那你們到這里來做什么?”火鍋店老板感到匪夷所思。
“你不是說警察這樣那樣的嗎,他就是來整頓這個事情的。”孟恩龍說。
“他能管得了警察嗎?”火鍋店老板怔怔地問。
“這么說吧,你們縣的官員,他都能管得了。”孟恩龍認真地說。
“真的假的?”火鍋店老板忽然激動地抓著孟恩龍的手臂問。
“騙你有什么用?你聽說過張軒齊張大爺敲詐縣政法委書記被判十年徒刑的事情嗎?”孟恩龍開始從側(cè)面去了解這件事情。
“當然知道。縣城里都傳遍了,沒有人不知道的。”火鍋店老板認真地點頭。
“羅書記到這里來,就是這件事情引起的,這個政法委書記孫仁海,家里怎么會有那么多錢?這些錢又從何而來?”孟恩龍說。
“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有指望了!”火鍋店老板激動地搓了搓手。
“我們剛從市里下來,兩眼一摸黑,想要查這個孫書記,還得你們廣大群眾協(xié)助才行。”孟恩龍說。
“這事好辦,想在我們夾良縣找孫書記做了哪些好事可能困難,但要找他做了哪些壞事,那就太多了。”火鍋店老板說。
“我們需要的,可不是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而是實實在在的證據(jù)。”孟恩龍說。
“是啊,像他那種大官,做了什么壞事,也不會告訴我們,只是聽別人說而已。”火鍋店老板不由得摸了摸腦袋。
“好吧,好好想想,這是我的電話,想起什么來的時候,可以告訴我。”孟恩龍把那沓錢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就想走。
“等等,這位領(lǐng)導。”火鍋店老板喊道。
“怎么,還不敢要?”孟恩龍問。
“不是,我想起一件事情來了。”火鍋店老板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
“什么事情?”孟恩龍說。
“我有一個同鄉(xiāng)是我們夾良縣汽車站的老板之一……”火鍋店老板慢慢地說了起來。
“等等、等等,縣里汽車站是私人的?”孟恩龍不解地問,一個小縣,一些基礎(chǔ)設(shè)施因該是政府所有才對,怎么讓私人老板去插手這種關(guān)乎民生的工程呢?
“和私人的差不多吧。”火鍋店老板也不知道怎么表達。
“你具體說說。”孟恩龍又坐了下來。
“我那個同鄉(xiāng)和你說的那個孫書記的侄子入股改建汽車站,好像是政府、我的同鄉(xiāng)和孫書記的侄子各占三分之一的股份。建好了以后,我那個同鄉(xiāng)卻出了意外,這個汽車站基本上就歸孫書記侄子一個人了。”火鍋店老板說。
“出了什么意外?”孟恩龍發(fā)現(xiàn)問題有點意思了。
“那些個老板嘛,平時間喜歡去樂呵樂呵,這都難免。可是,那一次我那個同鄉(xiāng)和一個女人上床以后,孫書記的侄子買通了那個女人,就說我同鄉(xiāng)對她進行了強尖,然后就被縣公安局的人抓了起來,關(guān)進了縣里的看守所。”火鍋店老板說。
“最后被判刑了?”孟恩龍問。
“哪里?死了!”火鍋店老板嘆氣說。
“死了?怎么死的?”孟恩龍又問。
“后來聽看守所的人說,我那個同鄉(xiāng)是猝死。——啥叫猝死呀?”火鍋店老板疑惑地問。
“猝死就是突然發(fā)生意想不到的非人為死亡。”孟恩龍說。
“不不不,我那同鄉(xiāng)身體好得很,不會無緣無故死亡的,肯定是人為。”火鍋店老板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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