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的忙碌，將這百來號人鬧著吼著推進(jìn)了牢房，十幾個人擠在一個牢房中，雖然站著坐著不礙事，可到底看起來擠得很，別說別人了，就是牢房中的其他犯人都看
的是目瞪口呆的。
常書文這才拱手告辭，帶著禁衛(wèi)們走了。
這邊齊瞻和湯大人一起回到了后堂，詢問審訊的情況。
湯大人忙道：“審問很順利，仵作和大夫們都驗過了傷，證明死者口中的那塊肉確實是被抓的那個人手臂上的，由此證據(jù)，那人也就招供了。”
齊瞻忙道：“全都招了？”
湯大人點(diǎn)頭：“全都招了，乃是龐老太太指使他去滅口之前那個小廝，但為什么滅口，龐老太太并未與他說知。”
齊瞻一聽皺眉。 湯大人忙道：“駙馬無須著急，這個案子并不復(fù)雜。此人招供了龐老太太，便可從龐老太太這邊審問，審她為何指使人殺人滅口。目前只審問了一次，龐老太太一句話
都沒有說，看樣子，若是不刑訊，只怕她不會招供，但若是刑訊，又怕她年老，身體扛不住。” 齊瞻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道：“還有一種情況，萬一老太太招了，卻說是她主使的——也要防備她為了救自家的子孫，或者為免牽扯自家更多的人進(jìn)來，自己認(rèn)罪了
。”
湯大人一聽，倒是沉吟了一會兒，道：“這種可能下官倒是沒想到……”想了想道：“駙馬是不是認(rèn)為，做此事的是龐四爺，龐玉菲？” 齊瞻也想了一會兒，也就不隱瞞了，點(diǎn)頭道：“可以站在對方的立場試想一下。襲擊縣主，推她下河……做這種事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報復(fù)？出氣？謀殺縣主？不
管是哪種可能，這里面可有一種原因，是促使龐老太太能做出來這件事的？”
這么一說，湯大人也就恍然了。
其實很簡單，因為齊瞻是當(dāng)局者，他很清楚原因，所以一分析就分析出來了。 “如果是謀害，說實在的，誰會選這種方式？身邊丫鬟婆子一大堆，會水的不會水的都有，河水雖然有些急，但是也不至于掉進(jìn)去就上不來，不是太深，也不是太湍急
。甚至還這么麻煩，男扮女裝……說難聽的，直接藏在樹上，一支弓弩，對準(zhǔn)了一箭過來，那些丫鬟婆子誰有本事察覺？”
湯大人點(diǎn)頭。 “如果是報復(fù)出氣，這種可能看起來似乎有點(diǎn)可笑，覺著不可能，畢竟竹青現(xiàn)在頭上的尊號是縣主，是皇后的義女，襲擊她罪行不輕。但也要想到，從一開始就和我們
打交道的人，一開始竹青只是齊五奶奶，只要是跟我們不睦的，誰心里愿意心甘情愿的承認(rèn)，竹青是桃花縣主，是皇后的義女？”
齊瞻說著道：“誰要是有這種思想，我是一點(diǎn)不奇怪。因為就算是我們自己，也覺著此事突然的很，到現(xiàn)在我們也沒習(xí)慣稱為縣主和駙馬。” 湯大人已經(jīng)了解的點(diǎn)頭：“對方如果是和齊五奶奶一直不和睦，對著干的，又是年不到二十的姑娘，本身心胸不寬，睚眥計較，那么就更加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承認(rèn)，自
己和齊五奶奶的身份差距已經(jīng)很大了，一個為縣主，一個是草民。”
“對。”齊瞻點(diǎn)頭：“龐老太太六七十歲的人了，不管是年紀(jì)、見識、擔(dān)當(dāng)方面，還有龐家這些年，她獨(dú)撐大局方面，顯然不是沉不住氣，能做出如此幼稚勾當(dāng)?shù)娜恕！?br />
湯大人道：“確實是如此。既然是這樣，就審問龐玉菲好了，龐老太太年老體弱不宜動刑，龐玉菲可不是。” 齊瞻想了想道：“審問動刑是一方面，只怕龐玉菲如果看出來龐老太太要犧牲自己保全她的話，必然就咬死了牙根不承認(rèn)……不用懷疑，龐玉菲毫無孝心，心狠又黑著
呢！”
湯大人道：“駙馬還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人都抓了，只能動刑審問：“或者駙馬想到了其他的證據(jù)？”
齊瞻搖頭：“證據(jù)是全都給大人了，我是想不起來還有什么證據(jù)。不過，有一點(diǎn)可以考慮一下，就是，龐玉平是怎么死的。”
湯大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呆了呆道：“此事下官還沒有時間查問，只是仵作已經(jīng)驗過了尸首，正將驗尸結(jié)果記錄出來。”
齊瞻道：“這兩件事肯定是有聯(lián)系的，龐玉平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道觀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死了，我就不信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湯大人疑惑的想著，突然想到了，愕然的道：“難道駙馬懷疑……龐玉菲？” 齊瞻點(diǎn)頭：“沒錯，我確實懷疑是龐玉菲為了嫁禍，將龐玉平給弄死了。別看龐玉平肥肥胖胖的，但一直病弱，想要弄死他也不是什么難事，何況龐玉菲一直男裝在外
面做生意，身邊總會有貼身的小廝的。我的意思，如果龐老太太不招，也不用太狠的用什么刑訊，查清楚龐玉平是怎么死的就行了。” 湯大人已經(jīng)明白了，接著他的話：“如果真的查出來，是龐玉菲派人殺了龐玉平，那么龐老太太肯定震驚，失望，對龐玉菲絕不會再有犧牲自己保全她的想法——畢竟
，龐玉平是龐家唯一的男丁，就算什么本事沒有，可到底是男的啊。”
龐家?guī)状鷨蝹鳎幨㈥査ィ嫾叶嗯瓮卸∧芊笔⑵饋恚@都是咸陽、長安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齊瞻點(diǎn)頭：“對，別忘了，龐玉平現(xiàn)在還沒有孩子呢，連個庶子都沒有，他這一死，龐家可就徹底斷了根了。湯大人想想，這種痛恨吧，如果龐玉平真的是龐玉菲殺得
，龐老太太怎么可能容忍。說不定巴不得官府定了龐玉菲的罪，把她活剮了！” 湯大人點(diǎn)頭，這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想要查出來龐玉平是自殺還是他殺——當(dāng)然，現(xiàn)在看基本上排除了自殺的可能，八成是他殺。誰殺得，其實不難。因為當(dāng)晚最
快的速度封鎖了道觀，沒人能跑出去。也就是說，殺了龐玉平的人，就在官府抓的人當(dāng)中。 “下官明白了，這就去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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