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來,阿泉,你怎么打算?”蘇以珩看著方希悠和曾泉,問。
“首長讓我去荊楚上任,從滬城離開。”曾泉道。
蘇以珩看著夫妻兩個,愣了下,才“哦”了聲,道:“那你什么時候動身?”
“等文件下來就去滬城辦交接。”曾泉道,“這兩天先在京里處理這次的事。”
蘇以珩點點頭。
方希悠看著兩個人,便說:“咱們先回家吧!以珩,一起去我們家,咱們喝幾杯。”
兩個男人看著她。
“走吧,事情終于結(jié)束了,這段時間,大家也都累壞了。”方希悠道。
“我給漱清和迦因打電話,一起過去吧!”曾泉道。
說著,曾泉便拿出手機。
方希悠看著他,便說:“會不會太晚了,影響他們休息?”
說著,方希悠看向蘇以珩,蘇以珩知道方希悠的意思,卻低下頭,沒說話。
“是啊,時間太晚了。”曾泉也注意到方希悠的表情,便說道。
“嗯,反正漱清還要在京里待兩天的,明晚咱們再約他們吧!”方希悠道。
“也好。”曾泉道,說著便起身了,“以珩,你準備一下,咱們走吧。”
“好。”蘇以珩道。
說著,蘇以珩就看著曾泉走了出去,而方希悠并沒有和曾泉一起出去。
“你不想見迦因嗎?”蘇以珩問方希悠道。
“沒有,我只是,只是沒準備好心情。”方希悠說著,端起水杯子,喝了口。
蘇以珩嘆了口氣。
“你這又是何必?”蘇以珩道。
“以珩”方希悠叫了他一聲。
蘇以珩看著她。
“首長調(diào)整了漱清和阿泉的次序,要著力培養(yǎng)漱清了,讓阿泉排在漱清之后”方希悠道。
蘇以珩并沒有覺得奇怪,卻說:“你,不喜歡這樣?”
“怎么會喜歡?”方希悠道,“這么一調(diào)整,阿泉的將來,變數(shù)會更多特別是眼下這樣的局勢”
“首長做這種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這樣一來,不是可以保護阿泉,讓阿泉有更多的精力”蘇以珩道。
方希悠搖頭,看著蘇以珩。
“你,是不支持霍書記嗎?”蘇以珩問。
“我沒有不支持他,只是,我”方希悠道。
“你擔(dān)心一旦他先上去,阿泉就沒機會了,是嗎?”蘇以珩問,“還是說,你覺得迦因不配擁有原本屬于你的那個位置?”
方希悠并沒有否認,道:“漱清的能力,是應(yīng)該繼續(xù)往前,這一點,我們都承認,拿出來說,也沒有人可以否認漱清。可是,迦因她”
“希悠,給迦因一個機會。既然霍書記能被大家認可,為什么不給迦因一個機會呢?她就算做的不如你好,可是,我們也不該剝奪她的機會,對不對?”蘇以珩道,“她是霍書記選擇的女人,是霍書記的妻子。你能肯定霍書記的能力,為什么就要懷疑他選擇妻子的眼光呢?”
方希悠,沒有說話。
“希悠,不管你對迦因有什么看法,還是藏在心里,或者,你去幫助她改進。否則”蘇以珩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方希悠道。
蘇以珩看著方希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們準備走吧!”
“他可能在那女人那邊。你,要過去嗎?”方希悠看著蘇以珩,道。
曾泉一個人去了楊思齡的尸體旁邊了,方希悠知道,蘇以珩也知道。
方希悠這么說出來,蘇以珩便沒有說話了。
“以珩,我和他,已經(jīng),不可能了。”方希悠嘆道。
蘇以珩看著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曾泉站在楊思齡的冰棺前面,看著里面躺著的人,回想起孫穎之今天和他說的那些話。
他是該感謝楊思齡嗎?還是說,怨恨這個陷害了自己的女人呢?如果不是楊思齡,那么,他和孫穎之的關(guān)系,會尷尬的無法言喻,就算他們兩個不結(jié)婚,也會尷尬到無法相見的地步。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首長的計劃,就全盤崩潰了。
如果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去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了?
怎么可能呢?這是他的命運,或者,也可以說是他的選擇。不管他怎么抗拒這種被安排的人生,事實上是,這是他接受的人生,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么,楊思齡,又算是什么呢?一個可有可無的犧牲品?
犧牲品?在這個世上,誰又可以說自己不是犧牲品呢?每個人都在犧牲,所有人都在犧牲。
梅花?難道說,那一晚,他還和楊思齡說了梅花的事?他怎么會那么,那么不謹慎?
他喜歡的人,最喜歡的是梅花,所以,他就愛屋及烏了,是嗎?
只是,這么多年下來,他還有心思和精力去挽回他們越來越遠的心嗎?
希悠不喜歡迦因,越來越不喜歡。她覺得迦因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不光是愛情,現(xiàn)在連她的夢想都搶走了嗎?
這樣的希悠,還是過去那個希悠嗎?
人,都會變的,他變了,希悠也變了,穎之,也變了。
“阿泉,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亂,我害了你,我”穎之在他面前哭泣說。
他不會怪穎之,不管,穎之做了什么,他都沒有辦法責(zé)怪穎之。穎之是為了他,這一點,他知道。
只是
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xù)下去了啊!
可是,人性,又豈是他可以改變的?就算他想要改變現(xiàn)狀,又談何容易?
冰棺里躺著的,是一個和他只有一夜之交的女人,甚至那一夜的任何細節(jié),他都無從回憶。為什么他會在這里站這么久呢?到底是在看著死去的女人,還是看著自己?
胳膊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
他側(cè)過頭,看見的是方希悠。
“走吧!”她說。
“嗯,走吧!”他說道。
說完,他就朝著門口走了。方希悠最后回頭看了眼躺在冰棺里的楊思齡,在心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就是所謂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如果是,她還是不是該感謝穎之幫了她的忙呢?
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撲朔迷離、難以預(yù)測。
方希悠一直希望除掉楊思齡母女,可是沒想到孫穎之出手解決了楊思齡,現(xiàn)在,就只剩下那個孩子了。
當(dāng)著曾泉的面,方希悠是沒有向蘇以珩提及此事的。不管曾泉如何對待那個孩子,她是絕對不能讓那孩子活在世上的。
三人乘車離開,在車上,方希悠也是極少說話,只是聽著曾泉和蘇以珩聊著。
到了家里,曾泉先上樓去換衣服了,方希悠便說和蘇以珩一起去選酒,就帶著蘇以珩來到了酒窖。
“那孩子呢?”方希悠問蘇以珩道。
“額”蘇以珩沒說出來。
“現(xiàn)在楊思齡死了,要是那孩子活著,遲早都是個禍害。你明白嗎,以珩?”方希悠盯著他,道。
蘇以珩沒說話,手指在酒架上滑動著。
方希悠一把抓住他的手,蘇以珩看著她。
“你,把那孩子藏起來了?”方希悠盯著他,問。
蘇以珩注視著方希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將來阿泉問起來那孩子,我們,怎么辦?”
“如果那孩子落到別人手里,你覺得阿泉他還有機會再問這樣的問題嗎?”方希悠反問道。
蘇以珩的嘴巴,張開,又閉上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馬上給我把那孩子處理掉。如果你于心不忍,下不了手,就把她帶到我這里,我會讓別人動手!”方希悠盯著蘇以珩,道。
蘇以珩沉默片刻,才說:“希悠,得饒人處”
“你不要給我講這種沒用的話,以珩。”方希悠打斷他的話,蘇以珩看著她。
“這次的事,你以為是什么性質(zhì)?你以為楊思齡冒出來,只是想要取代我嗎?他們要毀的是阿泉的前途,是我們幾家人的前途,面對這樣的人,你還心存婦人之仁?以珩,你答應(yīng)過我的,都忘記了嗎?”方希悠道。
蘇以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方希悠松開手,道:“你,覺得我變了,是嗎?”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嗎?”蘇以珩嘆道。
方希悠苦笑了一下,長嘆一聲,道:“阿泉只知道退讓,我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和決定,可是,難道你要讓我也跟他一樣退讓?把屬于我們的一切都讓給別人嗎?”
蘇以珩看著方希悠,沉默不語。
“我不可能像迦因一樣,她可以傻白甜,她可以在那里不知所措,可是我不能,以珩,你很清楚這一點。我活著就是要保住我們擁有的一切,為我們方家,為曾家,為阿泉和我,你覺得我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在被敵人威脅到這種地步的時候,還要心存婦人之仁,去保護一個小孩子的命?明知道那個孩子會在將來的有朝一日毀了我們整個家,我也要去保護她嗎?”方希悠的雙眼,盯著蘇以珩,質(zhì)問道。
蘇以珩的嘴唇,顫抖了。
“是,我是討厭楊思齡,討厭那個孩子,可是,現(xiàn)在,我個人的情感好惡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能讓敵人再抓到我們的把柄了,以珩,你明白嗎?”方希悠抓著蘇以珩的手,道。
蘇以珩,依舊注視著她。
“我們,沒有退路了,以珩。一旦我們失敗,一旦阿泉失敗,等待我們的會是什么?你以為那些人上去了,會讓我們好好兒活著嗎?你以為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保護你的家庭,保護顧希和你的孩子嗎?”方希悠道,“你,不要這么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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