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仁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那四個人玩的正開心,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顧小楠看的無聊,都快要困死了,可是想想自己沒有地方睡,只好堅持著。實在堅持不了了,也就走出去吹吹風醒醒神。
島上幽靜,隔著幾步就亮一盞燈,她也就不怕了,何況也沒什么可怕的。
晚上的醉月島,皓月當空,別有滋味。她沿著石子路走著走著,竟然也輕松了起來。心情一好,不免腳步就輕快了,腳步一輕快,就不知不覺有了想要歌唱的欲望。
每隔幾步就有一盞燈,她也就不怕黑了,走著走著,輕輕哼起歌來。
那是sarah brightman的scarborough fair,她背著手邊走邊唱,甚至連過門的伴奏都哼了出來。
歌曲還沒唱完,黑暗中突然有人咳嗽了一下,她嚇得立刻住了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難道有鬼?不會不會,世上沒有鬼的,一定是什么人。她自我安慰著。
“唱的不錯!”是他的聲音。
她是不害怕鬼了,可怎么是他呢?簡直丟死人了!
“怎么了?我嚇到你了?”他緩步走到她身邊,問。
“沒,沒有。”她趕忙否認,問道,“姜市長,您,您怎么在這里?”
“出來吹吹風。”他說,看了她一眼,“你呢?”
“一樣。”說完,她忍不住笑了。
他沒有在意她的笑,繼續往前走,說:“你怎么沒和他們玩牌?”
“我**很爛,怕輸錢。”她倒是很老實地說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面無表情又轉過身往前走。
她不好意思地擠出一絲笑容,跟在他身后。
兩個人一直沉默無話,也許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一直沿著石子路靜靜地走著,突然,他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湖面上一座拱橋問她:“那座橋,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下,走到他身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腦子里立刻擺出一副地圖。
“哦,那是情人橋。”她說。
“情人橋?”他轉過臉望著她。
她點點頭,淡淡笑了,說:“我們本地的傳說,談戀愛的人一起攜手走過那座橋的話,就可以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會分開了。所以,很多人都會去走一遍的。”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也試過?”
“傳說而已,哪能當真的?兩個人能不能堅守一生,和走一座橋有什么關系?那橋上走過無數次,該分的還是會分。”她望著橋上點點燈光,說道。
他好像笑了,因為她聽見了他淡淡的笑聲,可是她沒有去看他的臉,繼續假裝鎮定望著前方。
“現在的人,好像是越來越迷信了,你覺得呢?”他說。
“好像是啊,不懂為什么,挺難理解的。”她很認真地回答。
“你,”他頓了下,她側過臉望著他,“哦,沒什么。”
她禮貌地笑了下,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并排站著,好久都不說一個字,只是站著。
“有點涼了,你不回去嗎?”他問。
她點點頭,便跟上他,和剛才一樣。
往回走,路過一片竹林,小竹林,她不知道,種的是斑竹。夜里的風吹著竹葉,再加上這里燈光不是很明亮,她的心里有點毛毛的感覺,不自覺就加快了步伐。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后背,趕忙道歉。
他轉過身,幽暗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清楚地看到了彼此臉上的神情。他是很平靜,好像他永遠都是這樣的波瀾不驚,而她,有些慌張。
“這里好像有點暗了,看來我們應該原路返回的。”他說。
他仰起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她望著他,心竟然那么慌亂。
“你害怕嗎?”他問。
她本來想搖頭的,卻還是不好意思地笑著點點頭。
他輕輕咳嗽一聲,說:“那你就別跟在我后面了,我跟著你走。”
她疑惑地望著他。
“人不是總會害怕自己的身后出現什么嗎,我走在你后面,你就不用怕了,前面的路,你看的見。”他說。
近在咫尺,她卻依舊感覺他是距離自己很遠的人,盡管他如此體貼。
心里的波浪一層又一層將她淹沒,雙腳踩著的也不再是石子路,倒像是云朵了。
“你好像不是學音樂的吧?”他邊走邊問。
“小的時候學過一點,只能教教小孩子。”她說。
他也沒再問,就繼續這樣走著。
“其實,我們柳城很美的,您住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她總算是找到了一句話和他說,因為她在來南湖的路上就聽曹文康說了今天陪市長來此的緣由。
“嗯,是挺美的。”他說。
接下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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