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繼海并不知道這封信的內容,可是看霍漱清的反應應該是很意外的。
的確,霍漱清是很意外的,他不知道江采囡為了他的事和家里發生了怎樣的爭執,甚至不惜和父親斷絕關系。
當然,江采囡這么做并不見得是有多么愛霍漱清,她對霍漱清的感情如果有那么深的話,早就去找他了,而不是一直等到現在。只有江家人才知道江采囡為什么離開!
江啟正坐在巨大落地窗前抽著煙。
督察組進駐公司以來,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樣,專門找那些他這些年一直在努力隱藏的東西。既然是他努力去隱藏的,那么別人想找到就沒那么容易了,可是,他總覺得這是個時間問題,方慕白這次派來督查的,只要稍加留意就會知道那些人都是方慕白的親信,紀委的干將,想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藏什么,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時間問題嗎?
他以為通過對覃東陽動作,就可以挾制霍漱清,從而控制調查的走向,不過現在看來,之前是太樂觀了。
不過,幸好江采囡對家里的事沒有參與,要不然,還不知道能被她賣掉多少。
可是,江啟正怎么知道江采囡已經把他的一些秘密送給了霍漱清,而霍漱清正在派人進行調查。
女人走過來,端給江啟正一杯紅酒,江啟正接過來抿了一口,視線卻依舊在窗外。
霍漱清,霍漱清,還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沒有什么是可以輕易解決的,霍漱清很清楚,從決定和江家動手以來,他就知道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斗。江家根基深厚,不是說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而從曾元進和覃chun明以及方慕白的意思來看,這一場戰斗,必須要在其中一方徹底倒下不能再動為止,否則,即便是現在江家倒了,到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他們也就起來了。勢力相當的對手,誰想要瓦解誰,都是異常困難的。
時間,推移著。
這一場戰斗,以霍漱清和江啟正為旋渦形成的臺風,劇烈地快速地席卷開來。本來就人心惶惶的**,再度掀起了地震。
蘇凡并不知道這一切,只是每天看新聞的時候,又看到哪里哪里的官員被審查撤職,她根本不知道這些都是因她而起,那么多人的身家xing命,都是因她而在朝夕之間天翻地覆起來。
如此的局勢,霍漱清根本不可能輕松,擒賊先擒王,他要抓住的是江家重點培養的兩個人,江啟正和江采囡的三叔,擴大開來就是以這兩個人為中心的一些人。只要抓到著兩個人,以及他們的重點骨干,派系里其他的人,自然就是樹倒猢猻散。集中力量打擊,可以更有效地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而不用牽連更多,這也是上面領導說的“不要動靜太大”的意思。
然而,江啟正是江家培養多年的繼承人,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抓到他的把柄將他繩之以法?而戰斗從一開始,就引起了許多的非議。不止一兩個人顧問委員跑去上面大領導面前反對,說霍漱清以權謀私什么的。
非議越來越多,到了不得不出面解釋的時候。在一次內部會議上,有人就針對霍漱清展開了批評,說霍漱清利用職權對某些同志挾私報復,要求中央對霍漱清展開調查。
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霍漱清便在這個會議上公開了關于蘇凡槍擊案的調查結果,以及蘇凡昏迷后被繼續下藥導致她長時間昏迷不醒。每一條每一步,都是有詳實的認證物證——其實也不算是迫不得已,霍漱清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公開真相的機會,當他讓秘書把材料分發給與會的每一位委員的時候,那些反對的人,驚呆了,他是有備而來——
證據擺出來,當場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曾元進閉著眼,心里卻是他如同刀割。
霍漱清無法放過那些戕害蘇凡的人,曾元進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心情?那是他的女兒,失散多年,受盡苦難終于找到了幸福,卻被那些人給——
覃逸飛說,他真想把江啟正揍扁,打斷筋骨。霍漱清又何嘗不想?曾元進又何嘗不想?曾泉又何嘗不想?可是,即便是把這樣鐵證如山的文件擺出來,也沒有辦法指證江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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