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說的怪洞,卻原來是位于石湖底下的一座古井。因著其上蓋有用隔靈石做的石板,加之附近皆是一人多高的水草,所以少有人發(fā)現(xiàn)。待眾人都跳下古井,清淺一招手,那塊石板就又覆在了井上。
約莫過了半日,一行人才又見著光亮。頭頂上是層層的綠水,綠水上面是蔚藍(lán)的天空,天空上有著一只展翅的海鷗。待上了岸,這才發(fā)現(xiàn)是從一口不大的碧潭里出來的。
“長樂快看,人魚。”武英指著海邊的方向道。
“那不是人魚,那是海妖魚幽。你們當(dāng)心些,莫聽她的歌聲。”清淺提醒道。
“海妖?墮落的人魚嗎?可惜了,她生的是如此美麗。”長樂語帶憐憫的道。
“可惜?你這話好生奇怪!你不知道,有多少海族暗中羨慕她呢,連著海王都不敢輕易得罪她。只要她愿意,無妄海的雄性海族都愿意匍匐在她腳下,可惜沒一個她看的上的。”清淺笑道。
“或許,我該去試試。主人,我感覺我的心跳的好厲害。”長樂聞言,有些躍躍欲試的道。
“阿云,我看長樂是沒救了,這么快就又墜入了愛河之中。你說這家伙生著一副威武霸氣的樣子,怎卻如此兒女情長。”云焰瞧著癡癡的望著海邊的長樂道。
“各人自有各人造化,沒見著無憂都沒說什么。”云草好笑的道。
云焰聞言去瞧魏無憂,發(fā)現(xiàn)他遙遙的看著海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是又走神了。
“這家伙最近經(jīng)常不在狀態(tài),讓人憂心的很。就這樣,長樂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可真是不稱職。那里像我,我可是時刻都將阿云你放在心上。”云焰自夸道。
“老大,你夸自己沒問題,可為啥非要帶上我。”長樂扭頭埋怨道。
“就是看你不順眼,哼…”云焰瞪他。心里卻道,這傻子,沒聽見那海妖誰都看不上嗎?還想著試試。這一試,怕不是要將心丟了。不行,自己作為老大,一定要看好老二,不然多沒面子。當(dāng)即又道:“你什么眼光,我瞧著那海妖還沒有清淺漂亮。”
“老大,你可真膚淺。微露嫵媚的含蓄韻味,是為尤物。”長樂自顧自的說道。
“我是那個意思嗎?我說的是人家連整個海族都看不上,會看上你這只金毛獅子?醒醒吧你。”云焰跳起來,用爪子指著長樂道。
“阿云,老大欺負(fù)我。”長樂聞言不理云焰,卻是跑到云草面前告狀。
“云焰說的雖有些過了,但不無道理,長樂你要不要再想想?”云草斟酌了下才道。
“主人。”長樂哀怨的看了云草一眼,扭頭跑到了魏無憂身邊。
“有些路,得你自己走。有些明理,也得你自己悟。”魏無憂偏頭瞄了他一眼方道。
“主人,你這是同意呢?”長樂眼睛一亮。
“嗯,去吧,小心些。”魏無憂點點頭。
“無憂,你怎么比長樂還不靠譜,太不負(fù)責(zé)任了你。”云焰氣道。
“不經(jīng)歷一翻風(fēng)雨,哪里會知道晴天亦是可貴。”魏無憂搖搖頭。
“主人,你真是太英明了。即便撞的頭破血流,我也愿意一試,總好過錯過之后的郁郁不得志。”長樂與有榮焉的道。
云焰還待要攔著他,卻見著云草朝自己搖了搖頭,這才閉了嘴,悶悶的蹲在旁邊的樹枝上。就在長樂奔向海岸的時候,清淺總算是回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駝背的老頭。
“對不起,我來晚了。這是龜丞相,原本是來接我去見王后的。聽說我邀請了幾個外族朋友觀禮,順路過來瞧瞧。”清淺面帶歉意的對云草道。她以為她即將成為王妃,邀請幾個朋友來觀禮是無可厚非,誰知道是她太天真。
“阿云,他便是那位馱仙人觀海的玄龜青原。”云焰小聲道。
“些許成年舊事,何須再提。倒是這位小友,可就是與青玄結(jié)契的那一位?”青原捋了把胡子才道。
“正是。不知前輩是青玄的?”云草心里有些不妙的道。
“我是青玄的太祖,早前我便瞧著他不錯,是個能成大器的,想著讓他日后承了族長一職。誰知他私自與你結(jié)契不說,還死也不肯找你解契,如今回族卻是難以服眾。他原是想著不當(dāng)族長去找你的,卻被我攔了下來。他說過你待他極好,亦是他自愿同你結(jié)契的。我相信你是真心待他好,不然你也不會放他回歸墟。既如此,你何不再待他好些,勸他歸了族里,總好過跟著你做個附庸。需知,人有人道,妖有妖道。若是離了你,他能走的更遠(yuǎn)。”青原慢悠悠的道。
“阿云才沒有將青玄當(dāng)附庸”云焰話說到一半,卻被云草制止了。
“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筵席。青玄當(dāng)初選擇跟我結(jié)契,原就是為了離開青木界。不過不管有沒有契約在,我們都是朋友。從前是,以后亦是。前輩說的在理,且讓我去見見青玄,我自勸他就是。”云草擠出一抹笑道。她的確覺得青原說的有理,譬如云焰幾個,離開自己回歸本來的路才是最好的。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總歸還是有些不舍。
“青玄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深明大義的。如此也好,我原是想著若是你不同意,老夫我不介意為了族人的未來欺負(fù)一回小輩,如今看來倒是我不如你。說起來,妖也好,人也罷,只要走上道途,只要一直往上走,身邊的舊人會越來越少,孤獨是必不可免的。所以你無需太過介懷,還需早些適應(yīng)。老夫我活了數(shù)十萬年,先是同輩的友人一個個逝去,后來是子孫后背,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回生死離別,如今早已看淡。倒是每每想起故人,卻依然心里一暖。青玄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他的運氣。”青原說著,面上流露出了一抹傷感。不過很快,那抹傷感就被收了回去,就見他緊接著道:“你們且跟著我回玄龜一族吧,清淺和整個橫公魚族如今忙的很,恐是沒時間招呼你們。且你們跟著我回去,其它海族也不好再多為難你們。”
“多謝。”云草和魏無憂齊齊謝道。
“阿云,我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你就這樣答應(yīng)了青原,青玄會生氣的。”云焰氣呼呼的道。
“我聽說,俗世里的父母有時候為了兒女好,會不顧兒女的意愿私自為他們做一些決定,你便將我等同此類吧。你總說我為人太過迂腐,如今瞧著,是不是也不過如此。我亦是個普通人,有著一顆普通人的心,哪里就能次次想的那么通透。”云草有些感慨的道。
“如你這般說,我這放羊的又如何說?”魏無憂在后面接道。
“我知道,這叫半斤對八兩。”武英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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