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遞給他一支煙，姜海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抽煙。
“姜總，實話告訴你，你這案子證據確鑿，按程序判至少十年以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我老實不亂說，有人會幫著減輕刑罰的，對不對？”
文興目光如炬，姜海和他對了一眼，心虛的低下頭。
“沒……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
“不見得吧？我審的犯罪嫌疑人不少，可24小時就像你這么老實的也不多，你敢說昨晚是安安穩穩睡覺了？瞧你那眼睛紅的，恐怕沒少被折騰吧？”
姜海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強忍著回答道：“文隊長，我真的沒有被脅迫，那些事都是我自己做的……”
文興遺憾的嘆口氣。
“唉，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嚇得實話都不敢說了，這得經歷了多么可怕的事啊！姜海，你自己想想，李亞這么對你，你還幫他們隱瞞，自己內心那個坎過得去嗎？你甘心嗎？”
姜海猛的一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文興。
他怎么知道李亞？！
難道他也是李亞的人，在這里試探自己？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和李亞媳婦的事被他發現了，他通過人把你送進來，又教訓了你，是不是？”
“沒有！沒這事！”
“有還是沒有，你應該很清楚。你覺得這種仇他會輕易罷休嗎？就不會先判你兩年再繼續加刑？就不會找人在監獄里繼續教訓你？就不會等你出去再把你廢掉？姜海，如果換成你，你會怎么做？”
“我……”
文興的話讓他陷入沉思，依著李亞的性格確實不會輕易放了自己，要是換了自己，打斷腿都是輕的！
“還有，你公司的股權呢？我下午聽說你把股權都轉給他了，這是你自愿的嗎？幾十億啊，你奮斗一輩子什么都沒了，這就是你心甘情愿的結局？”
啪嗒！
審訊室里靜悄悄的，一滴滴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從姜海的眼中滑落。
文興見狀，朝助手使了個眼色，倆人起身出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們和李亞沒關系，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誰犯了法都要受到懲罰，你是這樣，李亞也是這樣，還有那些欺負你的人，究竟能不能找到公平，全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出了門，文興和助手進了隔壁的監控室，對著里面的一個警察說：“這個案子務必嚴格保密，就是你們五個人負責，對外一律不準泄露，就算總隊和局里有人問也得先報告我！”
倆人連連點頭。
“讓他想一會，小楊，你去給他打份飯，弄得好一點，我八點再來審他。”
等飯菜端進審訊室的時候，姜海已經快餓慌了，看到面前的三菜一湯，里面還有一塊雞腿，他顧不上說聲謝謝就狼吞虎咽起來。
助手小楊趁機勸道：“今晚是你最后的機會，你就不想讓李亞也進來陪你？”
他頓時一愣。
等小楊出去，姜海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
這些人看起來和孫雨不像是一伙的，他們一個勁的鼓動自己反擊李亞，難道是想搞李亞？要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有機會報仇了？
可現在也不能排除他們是在試探自己，要是中了計，下場可是更慘。
一想到昨晚那些情景，他的菊部就火辣辣的疼，下腹忍不住的想拉肚子。
這輩子算是廢了，還有什么事能比這個更屈辱？
等八點文興再過來的時候，姜海的臉色恢復了些，正平靜的坐在椅子上等他。
“怎么樣姜總，想好沒有？”
姜海已經沒有那么害怕他了，主動問：“能不能給我一支煙？”
小楊立馬掏出煙起身遞給他，又幫他點上。
“咳咳咳！”
姜海剛吸一口就猛烈的咳嗽起來，等緩過來，看看對面的倆人，又看看正在燃燒的煙，狠狠心又是一大口。
“這事呢，就和吸煙一樣，你不抽，覺得它挺沒用，但吸了之后就會發現其中的奧妙。姜海，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咱們之間溝通應該沒那么費勁。”
姜海強迫自己把煙吸進肚里，又咳一聲，突然感覺全身都輕松了許多，腦子似乎飄了起來，有種難以描述的舒服感。
“文隊長，你審我的案子，為什么總問我李亞呢？”
文興笑了。
“因為我可以幫你找到正義。剛才我的手下告訴我，今天上午李亞已經逼著葉雯做了流產，下午就和她辦了離婚，凈身出戶，據說這個時候她已經被李亞派的人打到大出血，剛剛在醫院搶救完。不知你聽了心里是什么感覺？”
“混蛋！”
葉雯是姜海曾經真心喜歡過的女人，聽到李亞這么對她，終于忍不住了！
“這難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文興反問。
“那也不至于這么對她！葉雯是有錯，但不至于要命吧！你們應該現在就把李亞抓住！”
姜海激動的站了起來。
“有人去了，但打人的人堅持說倆人有矛盾，根本扯不到李亞身上。”
小楊邊說邊攤攤手。
“借口！你們明知是李亞干的！”
“可我們沒有證據啊。”
姜海不停的喘著粗氣，吸完最后一口煙，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咬牙切齒的對文興說：“我想好了！我要舉報李亞！他挪用資金，行賄，偷稅，搶奪別人財產，涉黑，我有證據！只要你們答應我讓他進監獄，我就全說！”
文興終于松了口氣，邢總給自己的時限是五天內搞定，看來用不了這么長時間了。
“你說，只要你有證據，我保證李亞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你也會因為重大立功表現而減刑，當然，如果我們警局內部有人為虎作倀，你舉報了立功更大。”
“我舉報！我要舉報李亞，還有那個孫雨！”
這時候姜海已經沒什么顧忌了，就算把自己再關到昨晚的地方，不也就是那樣了嘛！地獄都去過，還怕再去一次不成？
文興打開筆記本電腦：“說吧，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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