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聽到他恍若大人似的話，忍不住抬手想要下意識的摸一摸他的腦袋，卻被謝辭攔住，“圓圓，那是皇上。”

    對了，無論他們關系多少，皇上就是皇上，不能讓人戳脊梁骨的，幸好謝辭提醒她，元長歡長舒一口氣，“皇上，等有空再敘。”

    “好，我去看看皇祖母。”阿御頜首，隨后帶著身后一大群太監往鳳儀宮而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元長歡竟然從太后離世中漸漸走出來，輕輕吐息，“阿御都這么大了，還想到他之前一個人吃好幾盆飯。”

    想到這里，臉上終于露出一個懷念的神色，“他現在還能吃這么多嗎？”

    記得上次阿御還派人告訴她，想吃梨花糯，可惜，后來她沒有來得及給他做，她便又出事了。

    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等到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地做給阿御吃。

    也不枉他惦記了自己這么多年。

    “嗯，好。”謝辭生怕自己娘子想歪，一直都牽著她的手，手心溫暖，唇角含笑，滿是熨帖。

    在謝辭的守護下，元長歡哪里有機會胡思亂想。

    他們回了府邸之后，順便將元渺，元承寧都帶上，這才過去，當然，還有元夫人與風錦月，全都是太后的親人，自然不能落下。

    這段時日，他們就住在鳳儀宮隔壁的燦星殿內。

    之前元長歡年幼的時候，他們一家人便住在燦星殿，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太皇太后也不讓他們進宮伴駕了。

    那燦星殿也空了出來，也沒有讓別的嬪妃入住。

    再者，皇上阿御并未有嬪妃之類，自然后宮有許多空著的寢殿，燦星殿不算大，會空出來也不奇怪。

    等忙完太皇太后的葬禮，已經是半個月之后。

    皇陵外。

    元長歡看著太皇太后的金絲楠木棺木進了早就備好的陵墓之中，與先先皇葬在一起，才轉身，灑下唯一一滴淚，“皇姑母。”

    攬著元長歡的肩膀，讓她能將下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謝辭輕聲道，“娘子，別哭了，太皇太后是去見皇上了。”

    這個皇上，指的自然并非先皇，而是先皇的父皇。

    也是太皇太后的皇帝。

    輕拍元長歡單薄的后脊，謝辭格外心疼。

    對他而言，太皇太后就是個沒有什么感情的外人罷了，甚至死在他眼皮子底下，謝辭都不會有所波動，可是娘子太善良，看著冷硬任性，其實心里比誰都善良，太皇太后死了，她心里想的全都是太皇太后對她的好。

    確實，人都死了，再想什么不好，也沒有用了。

    人都沒了。

    抱住謝辭的腰肢，元長歡臉頰蹭了蹭他的肩膀，“謝辭，人死了，就不見了。”

    “沒錯。”謝辭低聲回道，“所以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你可以懷念她，但是不準為她傷心。”

    不然，謝辭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

    即便太皇太后死了，他也有的是法子。

    見謝辭如此兇殘，明明是如詩如畫的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偏偏硬著臉，說出這種話，卻有種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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