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歡耳朵里終于有了聲音。

    聲音卻全都是哭泣聲。

    不單單是玉緞的哭聲，其他人的哭聲，也漸漸地傳到了元長歡耳中。

    整個榮遠候府，天塌地陷。

    元長歡恍然……

    對了。

    父親去了，哥哥入獄，不知后果，這榮遠候府，可能就不是榮遠候府了。

    叛國謀逆之罪，株連九族。

    若非有謝辭從中周旋，他們這些人，恐怕連哭的資格都沒有了。

    直到現在，元長歡才想到了，謝辭卻是為他們元家做了許多，可讓元家落得這個下場的也是謝辭，若謝辭沒有……到郊外。

    若謝辭沒有……追到赫連嵐。

    若……

    可是，沒有如果。

    一切是非后果，全都有前因。

    而這個前因，即便是謝辭，也不能全部猜測到吧。

    元長歡陡然轉身，問了一句話，“謝辭，我問你兩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你說。”

    謝辭見自家娘子認真倔強。

    心里倏地一空。

    也不知道在空泛什么呢。

    元長歡沒有注意謝辭反應，只是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第一個問題，你是早知我父兄與赫連嵐之間有問題，還是那日才知？”

    “第二個問題，我父親之死，兄長入獄，與你有沒有關系。”

    “你可以好好考慮之后再回答我。”

    說完。元長歡便想要掙開他的手，自己往前走。

    殊不知。

    謝辭緊握住，眉眼篤定，“不用考慮，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說吧？”

    元長歡沒有試圖推開謝辭的手，只是順著他的動作，看向他。

    本來璀璨嬌艷的桃花眸，因為哭過的痕跡，像是被碾落的桃花瓣。

    凄美而凋零。

    聽到元長歡的話，謝辭輕輕吐息，穩住心神，低聲道，“第一個問題，我也是當日才知曉。”

    “第二個問題，有關系。”

    “是我下令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謝辭看著元長歡，“圓圓，我……”

    看得出他的猶豫，元長歡自嘲一笑，“好了，不用說了。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你是為了江山百姓，我父兄在你心里就是叛徒無疑，所以你動手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我，對嗎？”

    “沒有考慮過我若是失去了父兄會如何，我失去了親人會如何？甚至于你會覺得我若是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就只屬于你了是嗎，謝辭告訴我，你有沒有過這種想法！”

    元長歡冷靜下來之后，什么話，都順勢吐了出來。

    不得不說，謝辭了解元長歡，元長歡冷靜下來，也是了解謝辭的，他們彼此，誰都掙不開誰。

    聽到元長歡的話，向來平靜從容的謝辭，難得心底一陣慌亂。

    尤其是看到她的眼神。

    冷漠而疏離。

    這不是以前圓圓會看他的眼神，難道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嗎？

    謝辭不能離開元長歡，不能！

    元長歡也離不開謝辭。

    謝辭心底發狠，狠狠地將她揉在懷中，不準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圓圓，不許這么看著我，我不許！”

    “……”

    元長歡沒有抗拒，也是無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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