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關(guān)心父親的兒子那樣,急著規(guī)勸與寬慰自己的父親。
皇帝看著他,心里竟是閃過一絲后悔。
從來沒有人真正的關(guān)心過他的身體。
御醫(yī)是臣子,每日一診,只是盡職。
太后不是他的親母,每每也不過是隨口一問。
至于太子以及其他皇子,更是不會關(guān)心這些,他們的眼里只有他身下的這個座子而已。
“父皇請您成全!蹦饺萦娀实圩吡松,稍想了下,便彎下腰,重重的磕了個響頭,再次請求。
皇帝這才回了神。
在看到慕容御的動作之后,不由輕嘆一聲,“小七又是何苦,朕這身體自個兒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快的學會處理朝政事宜,至于其他的……”
皇帝說到這里,居然有些猶豫,他看著慕容御,后頭的半句話,卻是怎么都說不下去了。
慕容御也很奇怪。
為什么皇帝這話說著說著就沒了下文,于是大著膽起直起身,抬眼朝上座看去,不想竟對上那雙混沌卻帶著暖意的眸子。
這……是什么情況?
難不成父皇剛剛跟他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慕容御表情慌亂的低下頭,然而更加慌亂的是他的心。
因為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從自己的父皇眼里看到那點獨屬于親情的溫暖。
也正是因為難得,便不由得讓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皇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唉,小七,你起來吧!被实圯p嘆一聲。
“謝父皇。”慕容御起身立在一旁。
“你也不必多想,今天這些話止于你我,你可明白?”皇帝到底還是后悔了。
他打算繞過慕容御,重新挑一個皇子,頂上現(xiàn)在這個太子的位置。
至于以后,那便以后更說了。
“是,兒臣明白!蹦饺萦南赂邱斎。
止于你我,這四個字大大的言膽,皇帝是不想把他頂讓風口浪尖上去,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父皇第一次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了。
所以之前的眼神,他果然沒看錯?
不知怎么,慕容御這心里瞬時堵了起來。
皇帝的臉上明顯染了些許笑意,“如此便回吧,你竟回了京,那便到處走走!
說完,他竟又補充了道,“朕記得你在城郊有處莊子?”
皇帝的聲音明顯帶著輕快,好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樣。
這是讓他離京?
慕容御微愣,而后傻傻一笑,“回父皇,確實如此,兒臣也有數(shù)年未去那里看過了,父皇若是不提,兒臣一時還想不起這茬了。”
說完,他抬手抓了下自己的后腦勺,看上去竟帶著憨氣。
只是在皇帝看不到的暗處,他的眸底是微微一暗。
他雖然不知道皇帝的用意。
但他已經(jīng)這樣說了。
那慕容御回去,看來得準備準備,按著皇帝的話,去走走了。
皇帝半開玩笑似乎的說道,“也就你傻些,你的那些兄弟個個都是好手,財權(quán)一把抓!
說著,他也不等慕容御回話,馬上又道,“行了,朕還要去太后那里問個安,你便先回吧!
慕容御身子一正,忙躬身道,“是,兒臣告退。”
皇帝隨意的擺了擺手,拿起折子看了起來。
慕容御看了眼,便慢慢退了出去。
在他離開之后,御書房的暗門再次打開,一襲紫衣的慕容慎走了出來。
他的臉緊繃著,似乎有些不悅。
“父皇,您之前是何意?”
他居然直接質(zhì)問起了皇帝。
“小九什么時候到的?”皇帝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句,目光卻沒有從折子上移開半步。
“兒臣從一開始就在了!蹦饺萆骼@到御案前,看著皇帝,“父皇,您不打算用七哥了?”
皇帝抬起頭,看著他,半晌方道,“朕記得,兒時你跟小七關(guān)系最近,有一次你生了場大病,不是小七不解衣帶的照顧了你數(shù)日!
“是,確有此事!蹦饺萆縻读算叮簏c頭道。
那件事他當然是記得的,也正是因為記得,所以他怎么樣都沒有對慕容御下過死手。
現(xiàn)在之所以打算推他出去,只不過是因為他最適合。
畢竟他可是名震大夏的戰(zhàn)神,有著這樣的戰(zhàn)功,若是被改立為太子,旁人自然會更加的忌憚,從而會一股腦的去進攻他。
而他在這幾年里,也會是最安全的。
按著他現(xiàn)在的進度,大約再有五六年,便可以真正的做到不懼任何人。
屆時慕容御就算是不死,怕也已經(jīng)跟其他兄弟斗得兩敗俱傷了。
他也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力。
這個計劃皇帝之前也是同意的。
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居然有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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