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太好吃了！
夏吾差點兒感動哭了。
他幾千年沒嘗過人間煙火了，還以為凡人的食物，就像舒安歌供奉的那般，要么酸倒牙，要么甜膩的讓人反胃。
一口烤魚下肚，脆酥軟滑，唇齒留香的感覺，讓夏吾對人間煙火多了幾分期待。
面無表情的吃完一整條烤魚之后，夏吾將目光投到了已經熄滅的火堆上，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舒安歌坐在溪邊，洗去手上的油，拿著做好的竹筒，跟夏吾打了個招呼。
“夏吾大人，我要到林間捉一些蛇蝎和蟲子，可能會回來的稍晚一些。”
蠱蟲的培育很復雜，最簡單的就是捕捉毒物，進行殘酷搏殺之后煉成。
舒安歌初來乍到，只知制蠱的方法，還沒親手做過，打算到林中捉一些蛇蝎蟲蟻試一試。
“捉蟲？捉那些東西干什么。”
夏吾皺了眉頭，他最討厭那些黑糊糊的小玩意兒了。
“制蠱呀，大人，我之前是南刀寨的圣女，從小就跟著巫婆婆學習制蠱。”
“唔，之前是南刀寨的圣女，現在呢？”
“因為辦錯了一些事情，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苗族蠱女。”
“本尊明白，凡人時常會犯一些愚蠢的錯誤。只要你虔誠供奉本尊，吾可封你為圣女。”
凡人的圣女，哪有他山神本尊封的圣女厲害，夏吾驕傲的想著，就差翹起尾巴了。
“多謝大人好意，但我做錯了事情，只有挽回自己的過錯，才能心安。”
舒安歌面上露出悵然之色，夏吾見她這樣，心中有些好奇。
“你犯了什么錯，不妨講與本尊，或許本尊能為你解憂。”
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虔誠的信徒，夏吾想讓她過的好一點，日后更加虔誠的信奉他。
“此事說來話長，信女如今只希望能早日清除圣地的陰氣，取出藏在圣地中的《靈蠱錄》。”
舒安歌沒提她和袁啟英之間的恩怨情仇，寨柳湘跟姓袁的結怨太深，不親自報仇難解原主心頭之恨。
恢復了一些神力后，夏吾也恢復了自信。
“這等小事無需擔心，本尊會教你修復陣法，清除從圣地溢出的陰氣。”
夏吾話嘮歸話嘮，人還是很信守承諾的。
三個多月過去了，在夏吾的協助下，舒安歌終于修復了圣地的陣法，將那些泄露在外的陰氣盡數清除。
天氣轉入冬季，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了滿山，將圣地覆蓋在銀白之下。
舒安歌坐在巖洞中，手中捧著《靈蠱錄》認真修習其中內容。
夏吾穿著寬袍大袖，站在雪松之上，意氣風發的俯瞰著山腳下星羅棋布的民居。
攢了三個多月，他體內神力終于多了一些。
不像之前那樣，隨意釋放一個小法術，體內靈氣就消失的一干二凈。
這段日子，夏吾也漸漸摸出了一些規律。
他體內神力，來自信徒的信仰，越虔誠的信仰，提供給他的神力就越精純。
這讓夏吾有些苦悶，作為神靈，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憋屈過。
幾千年前，他的神力來源于天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有他將神力賜給信徒的份兒，哪需要信徒供養的微薄神力過活。
翻完《靈蠱錄》后，舒安歌抬頭望了一眼站在雪松之巔的夏吾，唇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淺笑。
夏吾的神力的確出了問題，現在的他最缺的就是來自信徒的信仰。
末法時代，神靈早已成了傳說。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封建迷信會被人笑話，想得到虔誠的供奉很難。
難不代表不可以，他們在山上盤亙了三個多月，也是時候下山了。
下山之后，除了提升自己的蠱術和修為外，舒安歌還打算和夏吾一起多做善事，為他多招攬一些信徒。
她合上書側后，晃了晃手中鈴鐺，一只潔白透明宛若冰雪的蠱蟲，從雪地中緩緩的爬了過來。
舒安歌打開竹筒，讓蠱蟲爬了進去。
竹筒壁上，有她刻的陣法，能保蠱蟲在里面生存，不會因外界天氣變化死亡。
這蠱的名字叫做“玄陰蠱”，是舒安歌根據《靈蠱錄》養出來的。
被玄陰蠱咬上一口，普通人會像待在冰窖中一般。從四肢開始一點點被凍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連體內血液都能被凍住，徹底成為死人。
修士被玄陰蠱咬上一口，想要解掉冰封之苦也很艱難。
要么抓到玄陰蠱將它煉制成解藥，要么搜集至陽屬性的藥材，煉制成丹藥服下去。
除了玄陰蠱外，舒安歌還煉制了很多類別的蠱蟲。
夏吾給了她一個小型空間法器百寶囊，剛好可以用來裝這些小家伙們。
“夏吾大人。”
舒安歌站在巖洞口，笑吟吟的叫著夏吾的名字。
他轉身，面朝舒安歌方向，眉眼微展，朝她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
飛雪漫天，唯有他風姿颯颯，仙氣飄飄。
“怎么不擺弄你的蠱蟲了，找本尊有何要事。圣地的陰氣已經清除完畢，你還有什么心愿可以盡快提出來。”
只是一個恍惚，夏吾便出現在舒安歌面前，芝蘭玉樹花月之姿。
“夏吾大人，信女寨柳湘想到山下了解一樁仇怨，還請大人出手相助。”
“嗯，念在你悉心供奉本尊的份上，本尊就隨你下山一趟。也不知人間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為何山下凡人穿著打扮以及語言，都與幾千年前有著極大不同。”
舒安歌眉毛抽了抽，別說幾千年前了，就是跟一百多年前相比，也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夏吾有時沉穩異常，有時還真是孩童心性。
“大人，山下變化極大，你我二人若是下山，最好換一身打扮，不然會引起旁人圍觀和議論。”
“這是自然，不用你提醒，本尊也知該入鄉隨俗。瞧本尊身上的衣裳，便是當年在人間行走時，刻意幻化的凡人服飾。”
夏吾抬著下巴，自信的看了舒安歌一眼，片刻功夫，寬袍大袖已變成一套臃腫的黑色羽絨服。
鼓鼓囊囊的羽絨服，與夏吾的優雅出塵的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修長的身體，配上麻袋一樣的羽絨服，怎么看怎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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