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如和風(fēng)細(xì)雨,一點點揭露李西來藏守的一切,越過尋真?zhèn)魅诉@一身份,那能量還待再進。
金色法則似有所感,陡然震顫,毫不留情將溫和能量驅(qū)逐出去。
祖師聲音訝異不已。“金則難道是道,大機緣!”說道最后,語氣中有些艷羨。
祖師不再試探,光芒籠罩向李西來懷里的白若,眨眼間,那經(jīng)張守玄苦施勁力才展露的殺意,洶涌而出,連帶著受到觸動的兇石怨氣齊來。
張守玄面色微變,他感受到兇石怨氣,不過現(xiàn)在不用他擔(dān)心,祖師意念一動,溫和能量分出一縷,射出大殿,兇石怨氣登時消散而空。
“這殺意”祖師似在思考。
“是劍主!是他無虞。”祖師大驚。
殿內(nèi)眾人,除了李西來,其他兩人俱有些不明所以,祖師因何驚訝?
一道意念傳入李西來腦海:“小友,這恕我無能為力,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若是聽我一句勸,尋真恢復(fù)之時,勿要帶回那柄魔刀,將它遺留在此方世界為妙,日后也切莫再貿(mào)然請靈,恐有無妄之災(zāi)。”
祖師離開,真武劍光芒散去,劍鋒似乎更顯銳利,卻失了幾分說不清的靈性,道蘊消了。
云霧復(fù)現(xiàn),前院不見陽光,張英合道:“祖師走了?”
張守玄望著白若,眉頭微皺,李西來道:“并非祖師無法解決,而是事情出乎意料。”
張守玄道:“罷罷,既然祖師有顧忌,自有他的道理,西來,尚有法子,你且等明日。”
回到房中,李西來回味張祖師所言,那似乎是真情實意的勸誡后輩,心中惆悵感激并存,李西來輾轉(zhuǎn)難眠。
大殿偏房內(nèi),燭光微明,忽的門開,苗祭祀坐在床沿,冷冷道:“舍得回來了?”
張守玄關(guān)上門,柔和一笑。“小羽,還在生老道士的氣?”
“我跟個死人生什么氣?”苗祭祀挪了挪,拉開距離,面上毫無表情。
張守玄微嘆一聲,也不靠近,苗祭祀臉上倏起怒意:“還有多久見閻王?”
張守玄笑容不見,卻并非因為這話語,坦然道:“只等英合成為宗師,我也可以放下執(zhí)念。”
一顆回天丸,耗去張守玄太多心血,縱然有涴瀾千年老參補了缺失,卻也無法逆天改命。
然而生命,誰不希望漫長些?服下那老參,張守玄借助大半藥力,抱著一絲希望,沖擊罡勁,終是沒有那個緣分,藥力散去,張守玄也頗為可惜,若是用來延壽,估計還能茍延殘喘三五年。
不過覆水不收,況且那老參本身最大的效用,便是起死回生,大補精氣,可起死不代表延年,補精不代表益壽。
得失之念在心底散去,即使再多留些年月,又有何用?
盡頭在望,張守玄心中頗為坦然,近六十年,在太極門歷代掌門中,已經(jīng)算是壽數(shù)悠長。
蓋因身為太極門掌門,邁不過兇石這一關(guān),歷代掌門,鎮(zhèn)壓兇石,無不是嘔盡心血,他能夠在鎮(zhèn)住兇石之余,練出回天丸,也救了自己的骨血,已是老來欣慰。
張英合也無需過多擔(dān)心,可以說這一去,基本無有牽掛。
“好一個放下執(zhí)念,老東西!”苗祭祀滿臉怒容,不是是否是因為張守玄所說的執(zhí)念,只是張英合。
張守玄苦笑,要說還有什么難以割舍,怕就是眼前這位身邊人,苗秀和張英合不必?fù)?dān)心,這位婦人,該當(dāng)如何?
苗祭祀氣沖沖的掐腰站起,指著張守玄:“你盡管去死,不關(guān)我什么事,話也跟你說在前頭,你死之后,苗家女子,不會守什么獨寡,耽誤老娘幾十年的老東西。”苗祭祀眉目間盡是煞氣,可眼底卻有一份說不清的東西。
“人老珠黃,還敢去找男人?”
“有什么不敢?”苗翠大怒,竟敢說她人老珠黃,真是個沒長眼的老東西,誠然青春不在,眼角有些淺淺紋路,但苗祭祀保養(yǎng)極好,肌膚溫潤,若不說出年齡,完全就是個妙齡大美人。
張守玄一張褶皺遍布的臉,慢慢冷下,此時他和苗祭祀站在一處,還真是神似父女兩個。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微弱的燭火幾乎燒盡,燈芯躺在化開的蠟液里頭,綻放細(xì)小光華,卻有一片灰塵,飄然落下,融入清亮的蠟液,燈芯漸短,燒著灰塵,響起輕微噼哩噼哩聲。
終是苗祭祀堅持不住,表面的怒容不知何時悄然化為烏有,那一份說不清的意蘊占據(jù)整張臉龐,似是不舍,似是眷念,還夾帶幾絲無法釋懷的恨意,她在恨什么?恨張守玄當(dāng)年要了她,飽受二十年凄苦?亦或是在恨這個老東西,憑什么如此迅速離她而去?
“除了我,還會有誰要你?”張守玄笑意溫柔,一如當(dāng)年初見,那位目似朗星,眉挑山岳的青年。
“老東西,就知道騙女人。”苗祭祀嘀咕兩句,側(cè)身躺在張守玄懷里。
次日,依舊是大殿內(nèi),張守玄手持兩封信件:“太極門擅于斬妖除魔,卻不精于驅(qū)除之道,西來不必灰心,老道已有準(zhǔn)備,這封白面乃是寫給龍虎山上張成道,龍虎山長于靈物,常與靈物打交道,想來會有些法子,成道兄是我老友,也會念我?guī)追直∶妫@封金面則是最后之選,若是龍虎山無法處理,到不得不行之時,西來你到時再拆開金面,務(wù)必多加提防,可別把自己陷進去。”張守玄耐心囑咐。
“謝謝老道士。”小狐貍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
李西來一笑:“多謝張老著想,不然我真是無計可施!”說罷又欲躬身,張老扶起,兩方揮別。
下山路上,白若安靜許多。“昨天出了什么事,人家都不知道。”
“雖然沒有治好,但欠了張老天大一個人情,以后你可要記得還。”李西來笑過之后,有些惆悵。
似乎發(fā)現(xiàn)那絲愁緒,白若到口的言語未曾說出,李西來向她說過,不是這方世界的人物。
欠下的這個人情,或許難以還清,才說出讓白若去還這種話。
李西來忽又笑道:“無論欠下多少人情,我李西來定會治好你。”
“是因為官人也認(rèn)為欠人家的人情么?”白若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一問。
“有,但不全是。”驅(qū)使李西來的動力,并不僅僅是因為白若屢次三番相救,
白若騰地一下跳到李西來腦袋上,“那快走了,人家等不及了。”
李西來應(yīng)著,卻伸手去抓頭上的白若,然而毫無建樹。“能不能到我肩膀上,咱們好好說話?”
“官人抓得到人家再說吧。”白若垂下尖尖的狐貍腦袋,黃玉般的獸瞳有幾絲莫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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