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山腹內(nèi),蓮子的生機再一次被壓制,更仿佛是油盡燈枯,那生機漸漸變得微弱,似乎就連蓮子,也將凍僵。
生機不顯之時,他們二人在這死地,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身體下意識的顫抖,冰冷的李西來抱住一切溫暖,不管是人,又或是物。
白若睫毛顫動,俏臉發(fā)紅,卻沒有扭捏,褪盡衣裳,去除阻礙。仍由他抱著。
體溫在兩人間傳遞,李西來的面色緩和許多,白若的嘴唇卻有些發(fā)白,良久,李西來睜開木然的眼睛,一推。
白若驚喜的大睜眼眸,卻見除了木然,再沒有其他顏色,不禁撅起嘴巴。“都呆了,還知道推人家。”
抱怨歸抱怨,白若不敢讓蓮子離兩人太遠,穿上衣裳。
攙扶行走,入了那洞口,蓮子發(fā)出縷縷白光,仿佛夜空閃爍的瑩火蟲,斷斷續(xù)續(xù),微弱卻堅持,照亮前方道路。
洞口蜿蜒向上,似是生路,又像絕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悄然流逝。
兩人嘴唇烏青,那是血液滯澀的表現(xiàn),神似中毒,也確實是中毒,寒毒。
白若將蓮子從兩人間,偏移三寸,寒意頓時附上她未受生機籠罩的左臂,痛意僅僅一瞬,白若咬牙挺住。
下一個呼吸,痛意消散,蓮藕般的手臂,此時此刻,失卻往日瑩白,只剩深沉的青色,更沒有任何知覺。
蓮子的生機持續(xù)下降,也許再有一盞茶功夫,白若不得不再偏移蓮子,到那時,不止左臂而已。
眼前似乎出現(xiàn)幻覺,李西來對她笑了,凝望那結(jié)霜的面孔,白若發(fā)現(xiàn)那只是錯覺。
靠住李西來肩膀,兩人不知何時,沒有前進的力氣。
白霜偷偷附著在白若發(fā)梢,呼吸顫動,那凝結(jié)白霜的發(fā)尾掉落,細碎的冰晶叮叮作響。
微弱的聲音,在寂靜的洞中回蕩出很遠。
似乎是被這聲響吸引,洞傳來輕微的游動聲,那位來客,不知是敵是友?
一道徹骨之寒飛飆,正中白若左肩,直朝秀麗的頸子蔓延,那位客人現(xiàn)出身形,卻是條通體雪白的小蛇。
白若半邊身子凍僵,右手又要拿著蓮子,不能讓它掉落,否則李西來將會失去庇護。
小蛇撲來,余留一條白線,背后狐尾隱現(xiàn),似乎蓄勢待發(fā),可那滯澀之感,讓白若明白,或許她能擊殺小蛇,但她卻碰不到那條白線。
微微晃然間,白若笑了,明艷不可方物,主動將蓮子遞到李西來手里,右手一推。
然而,推李西來的手,卻被人抓住了,白若眼中綻放難以置信的光芒,柔柔一喚。“官人!”
沒有回答,白若苦澀一笑,卻見一條比白線更快的黑線閃過,小蛇斷成兩截,生機瞬無。
點點透明,似是血液的東西飛濺,沾上白若烏青的唇瓣。
那透明血液觸碰到幾乎要消逝的溫暖而融化,不同于刻骨之寒,這透明血液中的冰涼,舒緩心湖。
干涸的妖力似乎有恢復的趨勢,白若忙拉著李西來蹲下,沾了沾斷口處的透明血液,略微一嘗,那是希望。
蛇肉并無腥膻,更無異味,就如它雪做的身軀般,也是白雪的味道,唇邊烏青退去些許。
遞到李西來嘴邊,“官人,快吃。”
李西來嘴唇微微開闔,只露出一絲縫隙,再也難有動作,本能一刀,幾至油盡燈枯,也確實如此。
李西來咕咚躺倒,呼吸聲漸漸低微,那烏青之色,不知不覺,染滿身軀,向臉孔蔓延。
白若怛然失色,搜集小蛇透明血液,一滴滴落向李西來嘴邊。
可杯水車薪,只是讓那蔓延的速度延緩幾分,白若焦急之下,遲滯的思維比往日快了數(shù)倍。
香腮鼓動,本是無味的蛇肉,帶著絲絲甜味。
大半小蛇入腹,李西來面上的烏青如潮水般退去,徹骨之寒下,白若擦了擦額間滲出的汗珠,溫柔微笑。
小蛇不止一條,前路漸進,白若也有自保之力,兩人的情況一步步好轉(zhuǎn)。
呆滯的李西來沒有感覺,可白若不會這么想,蓮子的生機已縮至兩尺。
幸好這時的她恢復了力氣,背著李西來,向這沒有盡頭的山洞前行。
步子輕快,逐漸蹣跚,小蛇有段時間沒出現(xiàn),李西來也越來越重,好似背負著山巒行走。
遲緩但卻堅定。
終于,一縷亮光刺破沉沉的黑暗,沙漠中迷途的旅人,也走到了生意盎然的綠洲。
洞外風雪漫天,可白若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寒意,蓮子也似乎受到支撐,那股生機比任何一刻,都要旺盛。
徹骨之寒猶如實質(zhì),就是暗勁宗師已堅持不了多久,但綠洲就在這里,方圓百米,任憑寒風肆虐,卻無法侵入這片生機之源。
凸起的小山包上,兩朵盛開的冰山雪蓮,竭力的嘲諷那徹骨之寒。
大者尺許,足足三十六片蓮瓣層層疊疊,雖只有白這一種顏色,卻沒有任何一朵凡花,能比上它一片花瓣,蓮中之王,只為能走到這里的勇者盛開,耀世之華,世間能有幾人觀賞?
其后一朵,二十四片,小了半圈,憑添了幾分柔美意味,一王一后,不存塵世,彼此欣賞,卻也美哉。
李西來似有所覺,拿著那顆蓮子,木訥的走到一王一后旁邊,居中放下。
雪蓮花瓣無風抖動,磅礴生機化成漩渦,一時間,那顆在扎西敦赤手中沉寂數(shù)十年的蓮子,悄然綻放。
晃一晃,第一片花瓣生出。
一王一后也隨之晃動,雪蓮花瓣撲簌落下,李西來一手二四,一手三六,盡皆接住,不落凡塵。
兩顆雪白的蓮子,拱衛(wèi)著那出生的雪蓮花,似乎在等待下一次盛放的時機。
籠罩百米方圓的生機,也失卻許多力量,徹骨之寒仿佛看到機會,不遺余力刮來。
似要將這死地中的生地徹底毀滅。
生機的庇護圈架不住強攻,只能縮小,卻非一敗涂地,而是緩緩收縮。
直到十米之內(nèi),任憑徹骨之寒肆虐,這片生地得以保留。
“官人,這三顆蓮子,比得上大半的花瓣。”白若蓮步輕移,眼中沒有貪婪,只是闡述事實。
這種奇特的天材地寶,想要開枝散葉,千年萬年,到得如今,已只剩三株,一王,一后,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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