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終于等來了皇上的召見,他覺得天椏江的情況危急。
再不做些準(zhǔn)備,說不得就得造成無法估量的后果。
因此,這兩日他做事總是心神不寧。
今日終于等到皇上召見他了,這才讓他松了口氣。
“你這上面例舉的條例,可是有據(jù)可查?”
皇上將折子放在書案上,半晌過后,才開口問道。
“啟稟皇上,這是微臣借閱太子殿下的地圖,分析了江水各支流的走向,這才制定出的方案。”
這件事皇上必然會知曉,顧誠玉也用不著隱瞞。
“哦?可是太子傳你商討江南暴雨一事?”皇上微咪著雙眼,沉聲問道。
“正是!太子殿下憂國憂民,召集詹事府所有官員尋覓良策,微臣自然也在其中。”
“那這么說來,此方案是你們詹事府官員和太子共同協(xié)商?”
皇上嘴上這般問,但心里卻并非這么想。
倘若真是這樣,其他官員會讓顧誠玉來遞這個折子?這不是讓別人代自己領(lǐng)功勞嗎?
且這法子太子肯定也沒參與,否則不可能只有顧誠玉一人前來。
“當(dāng)時大家都未曾想到良策,微臣亦然。等回去之后,微臣查閱了不少書籍,這才想到了這幾點。微臣認(rèn)為天椏江暴漲,此事太過兇險,所以不敢有所耽誤,急忙將折子呈給皇上。”
顧誠玉知道皇上在想什么,無非是覺得太子想立功勞,在文武百官面前刷好感。
但現(xiàn)在并非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天椏江才是重中之重。
“這些都只是微臣的一些拙見,皇上覺得是否可行?”
顧誠玉有些急切,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
那些朝堂爭斗、勾心斗角完全可以先放置一邊。
他查看地圖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幾處的地勢很危險。
縱使江堤穩(wěn)固,但江水每日沖刷,且水壓過大。坍塌是必然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皇上深深看了顧誠玉一眼,接著便道:“可以一試!”
“德安!你去宣工部尚書童順敏過來!”
皇上打算將此事現(xiàn)在就布置下去,對江南的事可不能掉以輕心。
只可惜京城還不知道長天府已經(jīng)決堤了,顧誠玉的防護條例,已經(jīng)晚了!
“大人!已經(jīng)核算出了人數(shù),這次被淹的村子有園里村、林家村、桂花村等,這幾個村都是下游那一塊的,受災(zāi)最嚴(yán)重。其他的村子并無大礙,只是損失了些財物。按照戶籍上來看,一共約有一千五百余人。”
陳昭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他有些不敢往下說。
“那幸存的呢?有多少?”
錢繪椿詐然一聽這數(shù)字,心里止不住地下沉。
竟然有一千五百余人,人太多了,他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活下來的人有多少。
“那些還在救的,卑職就不說了,暫時有約六百人還活著。”
陳昭聲音越說越低,他不知道大人接下來該是怎樣的反應(yīng)。
錢繪椿面如鍋底,只有六百人活著,那剩下的九百多人,不用說也是兇多吉少了。
“本官之前就讓你們做準(zhǔn)備,這疏散百姓也是之前就下了令!你們?yōu)楹螞]有盡心盡力去辦?”
這些當(dāng)差的平日里對著百姓吆五喝六,盤剝百姓。
可等到真正要用他們的時候,一個個都不肯使力。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這些人也休想置身事外。
“大人!疏散百姓的事,您可是昨晚才布置下來,咱們已經(jīng)竭盡所能去完成此事了。誰也不會想到這江堤會崩塌得這么快,水剛沒過水則碑,江堤可是今年才加固的,為何會這么不堪一擊?”
陳昭一聽錢繪椿的話,就立刻明白了言下之意,大人這是想推卸責(zé)任吶!
可他們都是聽命行事,疏散百姓是大人昨晚才開始布置的。
他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會這么快。
早知如此,就不應(yīng)該講什么人情道義。更不應(yīng)該同情這些百姓,讓他們帶上自己的銀錢和安置牲畜。
這么一來,此事就有了延誤,陳昭真是悔不當(dāng)初!
不過大人就算想推卸責(zé)任也無用,大人是這長天府的知府。
朝廷要是派人下來問責(zé),大人責(zé)無旁貸。
不過,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就是了。
“現(xiàn)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朝廷要追究本官的責(zé)任,你們也休想逃脫。”
錢繪椿知道朝廷一定會派欽差下來的,現(xiàn)在不是相互推諉的時候,還是得想個對策才成。
“大人,卑職一向唯大人馬首是瞻。如今出了這事兒,底下的衙役們也都惶恐得很。大人怎么吩咐,咱們就怎么做!”
陳昭連忙表態(tài),他跟隨大人多年,自然了解大人的秉性,這肯定是大人心里已經(jīng)有了對策。
“你們知道就好,朝廷倘若派了欽差下來,咱們將人數(shù)報上去,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本官欲......”
錢繪椿招手,讓陳昭附耳傾聽。
“這?這怕是不妥吧?朝廷總能查到的。”
陳昭一臉驚疑,面色嚇得煞白,他沒想到大人竟然會想出這法子來。
“有何不妥?那現(xiàn)在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如今正是非常時期,本官丟了烏紗帽是小,可保住大家的性命才是真吶!”
錢繪椿見陳昭有些不愿,不由得急了。
真是榆木腦袋不開竅,現(xiàn)在可是保命要緊。
陳昭吞了口唾沫,還是猶豫不決。
“哼!只能先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事后自然有法子圓謊!”
錢繪椿此時已經(jīng)管不了這么多了,事后圓謊這件事,他其實也有了對策。
他看了一眼陳昭,這些事兒勢必得有人頂罪。
又稍稍挪動了一下腳踝,那處傳來一陣錐心的痛。
這腳傷得正是時候!
“那?那就依大人所言!只是這天椏江的江堤一事,大人還得拿個主意。”
陳昭支支吾吾,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下倆來。
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給那些淹死的村民陪葬啊!
錢繪椿能做到知府,自然不是個傻的,他明白陳昭的意思。
就和陳昭說的一樣,天椏江的江堤怎可能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那概是因為當(dāng)初修繕江堤時,里頭有貓膩!
否則當(dāng)初他也不可能對江堤一事如此上心,就是因為他明白里頭的彎彎繞繞,這才寢食難安吶!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