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姐姐來了。”門衛(wèi)誠實道。
馬莎蒂驚訝,“她來了?”
門衛(wèi)沒再說話,他快速朝大門口走,馬莎蒂反應(yīng)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姐,姐姐!”門口,景銘追著正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前開去的小車,“停一下。”
“媽……”林彤彤立在門口,激動地輕輕叫了聲。
車?yán)锏木扒锿笠曠R,鏡子里那個修長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襯衣,黑西褲,腳上一雙黑亮的皮鞋,奔跑得猶如獵豹。
他拍了拍她車子的后擎蓋,但她腳下一踩油門,車子便如離弦之箭急馳而去,留給車后的男人一溜長煙……
景銘停下了,氣喘吁吁,臉上的汗水如豆一般滾落下來。
馬莎蒂站在林彤彤身邊,不解地問:“既然來了,你姑姑為什么不下車啊?”
林彤彤心里正難受著呢,聽了她的話猛一回頭:“你稱呼她什么?”
馬莎蒂看她紅著眼睛,心下驚疑,緊張地退后一步,“我……我說錯了嗎?那個你父親的姐姐,你……你不是該叫姑姑嗎?”
林彤彤瞪著她,低咆一聲:“她是我媽媽!”
嗡……
馬莎蒂怔呆在原地,連景銘走回來,拉著林彤彤走進(jìn)了院子,她還傻呆著沒反應(yīng),直到門衛(wèi)提醒她要關(guān)門了,她才回過了神。
暈?zāi)牵莻景秋竟然是……
蒼狼的女人?
不對啊!他們不是兄妹嗎?
“狼哥哥,我可不可以跟你聊幾句啊?”十多分鐘后,馬莎蒂來到了會客廳。
景銘正在勸慰傷心中的女兒,他不耐地?fù)]了下手,“你去休息吧,別來煩我。”
“哦。”
馬莎蒂也識趣,看父女倆心情不好,便也離開了。
“媽媽為什么要離開?”林彤彤抹了下眼角的淚,抬頭問景銘。
景銘輕嘆一口氣,“估計是……是看到我身邊有個陌生女人。”
“知道你身邊有女人,所以她要走?她這是吃醋了?”
如果是這樣,那說明母親也喜歡父親不是嗎?
林彤彤痛苦心突然好受了許多。
景銘訕然一笑,“如果她能真吃醋就好了,說實話,你媽媽的心思難以捉摸,到現(xiàn)在,爸爸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那你喜歡她嗎?”這可是林彤彤最為關(guān)心的。
景銘望著女兒明亮澄澈的雙眸,心驀然泛起了一絲甜蜜,女兒的眼睛太像景秋,看著她,景銘就想起年輕的時候跟景秋在一起手拉手去上學(xué)的情景……
他微笑,“喜歡。”
“那去追她吧。”
“現(xiàn)在?”
“你不是說,我喊你爸爸,你就去追媽媽嗎?”
景銘一頓,爾后他捧著女兒的臉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家伙,你之前在樓下喊我爸爸,就是想在馬小姐面前提醒我,讓我要去追媽媽對不對?”
說完,他親了下林彤彤的臉頰。
林彤彤羞澀地看他一眼,臉紅得像煮透了的蘋果。
她垂下濃長的眼睫,低聲道:“我不強(qiáng)迫你,但從我的角度,我是希望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畢竟媽媽現(xiàn)在也單身,但如果從你倆的幸福角度,我會尊重你們各自的選擇。”
女兒的通情達(dá)理讓景銘一陣感動。
他摟緊她,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謝謝你,彤彤,爸爸會去追媽媽。”
林彤彤激動得鼻子一酸,“謝謝你,爸爸。”
……
翡翠園公寓。
景秋沖了澡,泡了杯咖啡慵懶地坐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夜景。
心有些落寞,就像今晚的夜空,一顆星辰都沒有,霧蒙蒙的很沉。
這時,置在小圓桌上的手機(jī)響了。
她隨手拿起,看了眼后她又放下,卻讓鈴聲繼續(xù)……
鈴聲斷了,她舉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又聽到手機(jī)“叮鈴”一聲,信息來了。
她扭頭又拿起手機(jī),看到屏幕跳出一行字——
請姐姐開門,我在門外。
心,驀然激跳了下。
他還是追來了,帶著傷。
景秋深吸一口氣,放下杯子,起身扎緊了睡衣帶子,又?jǐn)n了攏微濕的頭發(fā),才走過去打開了門。
看到她這副閑適,剛出浴不久的樣子,景銘微愣。
一向注重自己外表的姐姐,突然在他面前這么隨便,他倒有些難為情了。
“我可以再站一會。”他微微一笑。
這是準(zhǔn)備讓她去換衣服?
景秋面色淡薄,輕攏了下胸前的衣襟,不無嘲諷地淡睇他一眼,“在我面前裝正人君子?”
之前在城堡那么隨便就讓女人親吻。
景銘眼皮一彈,景秋便轉(zhuǎn)身走了。
他馬上跟進(jìn)去,把門關(guān)上,低頭看一眼,發(fā)現(xiàn)一雙男式灰白拖鞋擱在一旁,他又愣了下。
“新的。”景秋的聲音淡淡地飄過來。
景銘這才揚唇一笑,換上這雙新拖鞋走到茶幾旁,俯身拿起一只玻璃杯就要喝水。
“那是我喝的。”景秋轉(zhuǎn)身望著他。
“我可以喝。”景銘說完,毫不嫌棄地仰脖喝光了杯里的水。
景秋心里滑過一絲異樣,收回目光,她重新走到落地窗前坐下。
景銘先走到餐廳看了眼,見桌上只擺著一只花瓶,里面插著一支粉色百合,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花香,一絲菜香味都沒有。
“姐,你晚飯沒吃?”
他要是沒猜錯,景秋是想到城堡和他們一起吃晚飯的,但看到馬莎莉之后,她就走了。
而他跟林彤彤說了幾句話之后就開車追過來,倆人相差的也只是她洗澡的時間,所以,景秋肯定沒吃晚飯。
“不想吃。”景秋也不否認(rèn)。
景銘走到她身后,低眸,他看到了她雪白的胸口……
心房一顫,他忙別轉(zhuǎn)頭,“那換件衣服,我?guī)愠鋈コ浴!?br />
景秋抓住領(lǐng)口,面頰微微發(fā)熱……
他的氣息就在身后,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可能一路趕來他一直沒好好息口氣,此時跟她說話還稍帶著喘,渾身透出一股淡淡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這氣息對一個成熟女人來說太撩感官。
景秋的身子微微向前,攪著杯子里的咖啡,“不去。”
剛說完,她就發(fā)覺不對,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后面,景銘俯身下來,健碩的身軀把她整個人都覆蓋住了,長臂伸出,把她的咖啡杯從桌上拿走。
她屏住了氣息,臉頰慢慢在燃燒。
直到他的氣息在她身后抽走,她才吐出了一口氣,“呼……”
“姐,你光喝咖啡不行,快起來。”他倒了她的咖啡,又催促了一聲。
景秋心緒紊亂,一時無法平靜下來。
見她坐著沒動,景銘又走過來,雙手輕輕地按在她肩膀上……
瞬間,他掌心的溫?zé)崛珉娏靼愦┩噶司扒锏男呐K。
她渾身一僵。
“姐,你是在跟自己賭氣,還是在跟我慪氣?”他低沉道,聲音渾厚磁性,撩人耳廊。
景秋的心“撲撲”直跳,雙腿莫名虛軟。
這么多年,這個養(yǎng)弟弟的氣息,他的一顰一笑,他的話音依然能拔動她的心弦……
她該承認(rèn),這個“沒良心”的家伙二十年沒有離開過她的心。
為了逃避養(yǎng)父母和剛進(jìn)門的二嫂一次一次地“逼”婚,她拋下了女兒,遠(yuǎn)嫁給了一個大自己二十多歲的歐洲男人。
之所以嫁給他,是因為他受過傷,不能人道。
而他是個學(xué)者,非常有思想有文化,娶她,也只是想有個伴,況且她知性優(yōu)雅,可以做知己。
她不顧養(yǎng)父母的反對,毅然去了美國,跟前夫生活了十多年,直到他去世,她才重新回到了京都……
活到現(xiàn)在,她的身體只有這個男人碰過。
可他景銘知道嗎?
她不說,他自然不知道。
“姐。”正當(dāng)她回憶著往事時,突然發(fā)現(xiàn)景銘的一只大掌不知何時正壓在她置在胸口的手背上。
耳邊,他的氣息在吹拂,燙得她脆弱耳畔瞬間緋紅。
她心跳更亂了,氣息漸漸凌亂,她別開頭,想推開他的手掌,哪想用力過猛,整個人朝一旁傾倒……
景銘順勢抱住她。
她手掌滑落了,他卻緊緊地壓著。
她呼吸一窒,扭頭望著他,“你……放開!”
景銘一頓,繼爾墨眸微轉(zhuǎn),目光落到她胸前,他又頓住了,久久移不開……
“景銘!”景秋羞澀得皮膚都透出了一層粉紅色,抬手一把遮住他的眼睛,“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
“對不起,姐。”景銘忙把手滑落到她腰間,把她抱起來站在地上。
腳步剛站穩(wěn),景秋就用力推開他……
結(jié)果手勢太重,手掌壓迫到了他受傷的胸口,疼得景銘俊臉糾成一團(tuán),“啊喲,疼!”
景秋一怔,爾后,看他痛苦地?fù)嶂兀忠娔羌滓r衣慢慢滲出了一絲血跡。
她慌了,急忙扶住他坐到沙發(fā)上,“快把衣服脫了。”
說完,她跑去拿來了藥箱,蹲到景銘跟前,一邊解著他纏在胸口的繃帶,一邊怨怪著——
“受了傷還到處亂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是十八歲的小伙子?”
景銘望著她紅撲撲的生氣臉蛋笑而不答。
景秋動作靈活,做事利落,沒一會就替他換好了繃帶,再拿起他染上血絲的襯衣,她蹙了下眉。
“我去給你洗一洗。”
“姐。”景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臂,四目對上時,他突而一拉,把景秋抱進(jìn)了懷里,呼吸急喘道,“做我的妻子吧。”
景秋心頭一記激跳,愣愣地望著他。
景銘血脈卉張,激動得臉已泛起了紅暈,“我是認(rèn)真的,姐,答應(yīng)我。”
景秋心跳如鼓,腦子亂得恍恍惚惚,“為了彤彤?”
“不是,我……”景銘都不知道怎么向她表白。
原本路上想好的一些話,一到這緊要的時候,他竟然全忘了,腦子被熱血沖得空白一片。
就因為這一時的“掐”殼,景秋才清醒了頭腦,她推開了他的雙臂,唇角掠過一絲苦笑,“我不要這樣的婚姻。”
若他不愛,只為了女兒才和她一起,那他這一生會幸福快樂嗎?
與其看他跟自己鎖在婚姻里苦惱落寞,不如讓他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景秋站起來,提起藥箱就走。
“姐!”景銘追上去,“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這后面的話還沒說,景秋的手機(jī)響了。
“不用說了,好好坐沙發(fā)上。”景秋已恢復(fù)了冷靜,表情淡淡的,她走過去拿起手機(jī),“喂。”
“秋姐,有個女人來找你,她說自己是慕容夫人。”
電話是酒吧的經(jīng)理打來的,他語氣聽起來比較急。
景秋微訝,慕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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