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天賜輕蔑地想,這都什么年代了?你鄭焰紅還把黨建這塊又冷又硬的餿饅頭當寶貝嗎?殊不知下面干部們都明白風向變了,從改革開放之后,黨建就向經(jīng)濟讓路,大家誰不明白呀?故而讓干部們參加經(jīng)濟建設培訓的時候,那是踴躍參與,但黨建培訓的時候,可就往往是單位里掛著級別的調(diào)研員一類的人員才不得不來的了。
可是鄒天賜卻不愿意因為小節(jié)而掃了鄭焰紅的面子,他覺得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的磨合,他已經(jīng)摸清了這個女人的行事特征,只要不跟她頂牛,她的脾氣卻并不似女人般睚眥必報,而是有著跟男人相媲美甚至超越男人的大氣豪放,等閑不愿意抓細節(jié),只要大調(diào)子定下,怎么執(zhí)行她也不過問,結(jié)果不出乎她的既定標準就成。
那么,又何必吝嗇這半天的開會功夫呢?黨委書記如果連黨建培訓班都要參與,足以說明她是很重視的,他身為副書記,接到邀請如果不去,豈不是顯得太不知趣了嗎?
故而,鄒天賜很爽快的對付奕博說道:“小付,你告訴鄭書記,我明天一定參加,支持黨建培訓,也是我這個副書記的職責嘛,要不是當初我實在是忙,這個校長都差點我自己兼任了呢,怎么能不去呢?”
結(jié)果,黨校的寫作團當晚值班,突擊加工的不單是鄭書記的稿子,也給鄒市長弄了一份,至于他講還是不講就看他的興致了,但是準備還是必須準備的,這叫做禮多人不怪,土語叫“芝麻桿喂驢,吃不吃讓到”。
鄭焰紅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她突然要參加開班儀式,導致好多單位原定參加輪訓的領導都連夜走后門換人了,主要領導本來是要躲過去的,隨便派個級別到了的班子成員過來湊數(shù),但市委書記要親自主持開班儀式,誰要是不露臉就是自找不痛快了,故而,這晚上黨校的人員倍有面子,平常都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的領導們紛紛打電話來說好話,那滋味真是“累,并快樂著了!”
十點鐘,黨校最大的兩百人教室除了最后面一排,已經(jīng)座無虛席,鄭焰紅早十幾分鐘到達,在休息室里坐下,跟劉萬舉和龔登全,以及來陪他們的王國安說話。
鄒天賜終于踩著鐘點走了進來,看到大家就笑著說道:“哎呀,來遲了來遲了,政府事務就是瑣碎,緊趕慢趕的還是落在鄭書記后面了。”
因為時間到了,鄭焰紅微笑點頭沒說什么,大家一起走上了主席臺,看著已經(jīng)安排好了座次,鄒天賜看了看擺放著名字的牌子,臉色就暗了下來,遲疑了一下,看著鄭焰紅已經(jīng)坐下了,他才蠻不情愿的拉開椅子坐下了。
為什么鄒天賜不高興?是因為黨校安排的座位在他看來存在錯誤!怎么錯了?很簡單,依照黨校今天的安排,主席臺只有一個主位,鄭焰紅坐了無可厚非,但是這樣的話就存在一個問題,鄒天賜作為跟鄭焰紅平級的領導,就勢必要坐到次位上去了!
若是合理的安排呢,應該是讓鄭焰紅跟鄒天賜坐在中間,然后把劉萬舉跟龔登全兩個副職安排在左右兩側(cè),其余的就以此類推就對了,這樣子也顯得很對稱,主位也就成了兩個了。
可是黨校也不知道犯什么迷糊了,居然讓鄭焰紅坐在中間,鄒天賜坐在左側(cè),劉萬舉坐在右側(cè),然后龔登全就跟黨校副校長王國安分別又次一級坐在左右!
這樣一來,委屈了兩個人,一是鄒天賜市長不得不“屈尊”跟劉部長齊肩,雖然左側(cè)為大,但畢竟還是平行的位置,也就是說,僅僅把他當黨委副書記看待,而不是把他當政府一把手了。第二個委屈的自然就是宣傳部長龔登全,他等于降格跟副校長坐在了同一位置。
但龔部長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也就坦然的坐下了,心里不舒服的就只有鄒市長一個人,他甚至已經(jīng)后悔今天不該來參與這個莫名其妙的培訓班了,弄得紆尊降貴的,指不定下面干部怎么看笑話呢。
鄭焰紅也沒有絲毫的異樣,她即便是明白鄒天賜的不舒服,也斷然不會表露出來的,從內(nèi)心來講,她反而是樂于見到今天這種局面的,因為,這原本就是一場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把戲,他鄒天賜來與不來關系不大,但這個開班儀式的目的他必須承受,就算他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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