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掏出匕首,一刀劃卡蘇好身上的繩索:“可是我聽說三奶奶提議索性殺了你,到皇上面前去請罪,說你是陳家派到國公府的奸細,就是為了栽贓陳府伺機而動,國公爺同意了!他們現(xiàn)在正往這里趕來!”
蘇好呆了呆,感覺腦子都不夠使喚,愣了幾秒才結(jié)結(jié)巴巴問:“你,你是怎么過來的?”
巧兒一巴掌拍在墻壁上,把密道打開。
“這條密道會通往一個密室,密室一端通往望海居,一端通往國公爺?shù)暮蠡▓@,F(xiàn)在望海居守備森嚴,但國公爺?shù)暮蠡▓@必定防守虛空,我就是從那里過來的。你現(xiàn)在出去還來得及,出了后花園就是國公府的后墻,要翻出去也不是難事!”
蘇好一把握住她的手:“巧兒,你為什么要救我?”
巧兒沉默了片刻,甩開她的手:“我只是為了還一份恩情罷了!
蘇好還沒回過神,只聽外頭漸漸有人聲逼近,巧兒臉色大變:“快走!他們來了!”
“蘇好跑了!”
一聲驚天怒吼在牢房炸響,伴隨英國公深沉的聲音道:“給我在牢房左右仔細地搜!繩子上還有余溫,她沒跑多遠!”
蘇好和巧兒漸行漸遠,終于來到英國公的后花園。正如巧兒所說,這邊守衛(wèi)虛空,看不到什么人,蘇好與巧兒順利來到了后墻,巧兒問:“能翻過去嗎?”
蘇好掂量了一下高度,點點頭:“可以!
巧兒松了口氣,道:“你快翻過去,我要喊人了!
蘇好:“?”
蘇好還沒反應過來,巧兒便已經(jīng)尖叫地跑開,邊跑邊手指著相反的方向喊:“在那里!她在那里!”
蘇好:”……“
她不再猶豫,一個翻身翻過了高墻,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國公府。
她看到廖媽媽給她留下的記號,一路跑跑停停,來到了那家人偶店。
她推門而入,人偶師不在柜臺,蘇好沖到了二樓,一打開閣樓的大門,卻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人。
廖媽媽。
此時,廖媽媽已經(jīng)不似國公府穿得那樣正式,而是身穿一件常服,散著頭發(fā),讓她的五官看起來比平常柔和了許多。
廖媽媽見到蘇好,也震驚地站了起來:“蘇好?你出來了?我們正盤算怎么去救你……”
“英國公想要殺我,但我沒想到巧兒會過來搭救!”蘇好把巧兒救她的經(jīng)過告訴給廖媽媽。
廖媽媽也沒料到巧兒居然會突然出手:“這孩子……平時看得只是個悶聲不吭的,沒想到如此大仁大義……”
人偶師卻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得這個巧兒,我怎么有點耳熟?”
蘇好精神一振,描述了巧兒大概的長相和性格,問:“您見過她?”
人偶師托著下巴道:“也許只有一面之緣,我不太確定,不過有一個人,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我?guī)闳ヒ娝!?br />
人偶師站了起來,蘇好才想起來最重要的事:“姨母,你怎么在這兒?”
她的眼睛瞄了瞄廖媽媽,又瞄了瞄人偶師,一臉曖昧,原因為兩
人會臉紅地說句“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結(jié)果人偶師十分干脆認了:“若晴是我的前妻!
若晴,是廖媽媽的名字。
蘇好又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太子接連發(fā)力,三皇子一黨眾人接二連三落馬,皇帝似乎聽信了太子所言,對三皇子的人嚴懲不貸,但始終都沒有對陳將軍的責罰。太子覺得是火力不夠,加急催促英國公。英國公那邊,因為找不到蘇好,急得嘴角差點上火。
而更讓他上火的是,梁靜給他的回復是,她根本沒有讓她父親貿(mào)然偷襲陳將軍!
英國公覺得天打雷劈,在那一瞬間,冷汗浸濕了他的內(nèi)衣。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忽然感受到背后有一個無形的手,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把局勢攪和得愈發(fā)撲朔迷離。
正在這緊要關(guān)頭,國公府又出了一件大事。
劉勵突然病倒了。
都說病來如抽絲,病去如山倒。劉勵這小半年一直都是斷斷續(xù)續(xù)風寒不斷,齊穎一直擔心他的身體,不間斷地陪伴他身邊。但仍然架不住他薄弱的身體體質(zhì),而這一次病情來勢洶洶,劉勵直接昏死過去。
太醫(yī)來把脈時搖搖頭,十分隱晦地暗示齊穎,可以給劉勵準備后事了。
齊穎眼睜睜看著太醫(yī)離開時,險些也昏死過去。
齊穎慌忙找到闕氏,哭著懇求英國公和闕氏能為她找一個更靠譜的太醫(yī)。英國公現(xiàn)在為全族的存亡而煩惱,根本不會去搭理她,而闕氏還是心疼孫子,找來太醫(yī)院比較權(quán)威的太醫(yī)。而那太醫(yī)把脈完,同樣沉痛地搖搖頭。
“這孩子中的是三春回雪,是一種十分隱性又霸道的毒,藥量越大,此毒潛伏期越長,可以長達半年到幾年,剛開始只是偶感風寒,之后風寒會愈發(fā)頻繁,一旦遭到一次身體重創(chuàng),這病就會洶涌爆發(fā)。到了身體再無法硬抗的時候,就可以侵占整個身體,這時候就已經(jīng)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太醫(yī)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齊穎的眼中除了淚,只有深深的絕望。
“真的無藥可救了嗎?”
“是的,聽說此藥乃一名江湖神醫(yī)所創(chuàng),但這名神醫(yī)已經(jīng)已經(jīng)歸隱,誰也找不到他。除了他以外,怕是沒人可以制出這種毒的解藥了。”
太醫(yī)離開后,齊穎拉住蘇娘的手,嚎啕大哭。
蘇娘含著淚安撫齊穎道:“少奶奶,我們一定能找到那位神醫(yī),我這就回齊府,以老爺?shù)娜嗣}和聲望,一定有辦法找到神醫(yī)的……”
齊穎撫著心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恨恨道:“不止是神醫(yī)!是誰給勵兒下的毒,也一定要找到!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蘇娘沉痛地點點頭,待齊穎哭累了,蘇娘把她哄上床安歇,自己則披上黑衣來到劉輝的院子里。
雖然這幾日,英國公和太子之間鬧得不是很愉快,但劉輝的生辰已經(jīng)快到了,她與劉輝之間的交易,還是要持續(xù)下去。
她悄悄來到劉輝的書房,正準備發(fā)暗號,卻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另一人。
三房少奶奶,梁靜。
只聽梁靜含著薄怒道:“二爺真是會過河拆橋,你的路我都替你掃干凈了,你就開始翻臉不認賬了?當初若不是劉勵中了三春
回雪,你以為憑你的資質(zhì),可以坐得住世子之位?”
蘇娘準備發(fā)暗號的手猛地一抽搐。
劉輝無精打采道:“成為世子又如何?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這世子之位有什么可稀罕的!”
梁靜冷笑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世事難料,二爺又能如何?如今木已成舟,你還指望搶親不成?當初可是說好了讓我妹妹嫁進來做續(xù)弦,我才讓巧兒給劉勵下毒,你現(xiàn)在想賴賬,我可不依!”
劉輝氣得渾身發(fā)抖:“我就是不答應,你要如何?”
梁靜瞪大眼,抱著胸放了狠話:“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告到太子那里,讓他知道你和太子妃之間的齷齪事,我倒要看看,太子要怎么處置頭上這頂綠帽子?”
劉輝氣得青筋暴起,梁靜揚長而去,而房梁上的蘇娘,捏碎了好幾塊磚瓦。
沒過幾日,英國公就得到了蘇娘的舉報。
“什么?蘇好是被巧兒放跑的?!”
梁靜得知大怒,連夜拷問巧兒。巧兒被毒打得氣息奄奄,承認是自己做的,但卻不說為何。梁靜氣得七竅生煙,想著苦心經(jīng)營的大計毀于一旦,簡直是成也蕭何敗蕭何!她索性將巧兒剩下的三春回雪拿出來,一并灌入巧兒嘴里。
“不說話,就讓你也嘗嘗此毒的滋味吧!”
巧兒是第一次親口嘗這個毒藥,當初她下到劉勵的碗里,也不是沒有想過這藥的滋味,會不會有一天也落在自己身上,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這樣快就到來了……
她抬頭望著牢房的天花板,視野漸漸模糊。
師傅他老人家看到她這個樣子,恐怕會拍手叫好吧?
師傅手底下十二個弟子,她最沒有天分,總是被師傅當面斥責,被師兄師姐們無情嘲笑。為了證明自己能力,她潛入師傅的房中,偷走了他苦心研制的三春回雪。
她有一雙巧手,雖然不擅長制藥,但精通盜竊與下藥。
這也是她年紀輕輕就被全村人趕走的原因。
一開始只是想氣氣師傅,直到那一日,她遇到了一個黑衣人。
“巧兒是吧?”
那人立在風中,將一面沉默的旗桿:“你在福瑞堂沒什么作為,但你的身手不錯,不如跟著我,我能把你的絕活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未曾想,一時的鬼迷心竅,竟然成為桎梏她良心與未來的致命枷鎖。
她已掙脫不開只愿以自己的愿,來抵償對劉勵的損害。
“師傅,劉勵,對不起……”
一滴眼淚滑了下來,巧兒嘗了嘗,還是咸的。
她還能嘗到淚的滋味,真好。
她還以為,從跟了黑衣人的那天起,她便再也沒有心,沒有眼淚了呢。
“死丫頭,還知道跟你師傅道歉,不知道師傅找了你多久!”
師傅,她死前還能聽到師傅的聲音……
巧兒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一秒后,她倏然睜開了眼。
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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