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羽一手撥弄著燭臺,一手隨意的撥弄著頭發,眼底閃過些些暗芒。
撕下來的紙張放在一處,按著批次一日一日的燒,已經看過的古籍估計便讓婢子拿去了。
另一邊,蘇好近日來都在趕路,嵩枝國與紜蓮國相隔甚遠,她特意叫了輛馬車,因著兩國之間有一小片沙漠,又轉乘坐了駱駝。
嵩枝國君王是位開放明智的君主,自然嵩枝國對女性沒有太大的歧視。
朝中女官甚多,論起文采,比起武藝,一點也不比那些個男人差。
所以嵩枝國男女權持平等,當初娘親若是不跟隨爹爹來巫族,恐怕會入朝為官。
畢竟在巫族就有些風言風語說她母親瞧不巫族人沒文采,母親自小跟著夫子學書,當年第一次科舉就中了狀元。
這可惜那時母親為了父親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入宮為官,兩人一同回了巫族。
之后也不知為何父母拋下年幼的她離開巫族,那一次走了便再也沒有回來,等到再次聽到父母的消息,便是兩人雙雙遇害。
父親在巫族有不少人仇視,只因五長老對父親很是看中,并聲稱待到五長老走了,這個長老職位便由蘇好父親擔任。
長老的職位從來都是有能力者居之,這樣一來,原本巴結五長老兒子的那群人白巴結了,便將這都歸到父親身。
父親在巫族樹敵眾多,盡管父親自己并不這么認為。
至于母親,蘇好搖搖頭,她的母親實在太過耀眼,自小便被老師說天資聰慧,剛及笄那年參加科舉又拿了狀元。
這可讓同齡的女子眼紅嫉妒,甚至母親還嫁進巫族,不乏有些自認為自己長相文采不輸母親的一些小姐嫉妒的發狂。
蘇好有些無奈,她的母親當真是個奇女子,至巫族大祭司各國皇帝下至街邊乞丐,她皆是不卑不亢,以一種態度對待,卻總有人造謠生事。
不多時,蘇好帶著行囊進了嵩枝國。
她打小在巫族長大,基本沒機會出來外面,只聽母親講過幾次。
原來真真有這么美的地界!
嵩枝國風景如畫,每家每戶門前都栽了一兩顆花樹,淡黃色的花瓣被風吹起,在空中飄了幾圈才緩緩落地。
“這位姑娘,你是第一次來嵩枝國吧?”
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面前站著一個看起來十分淳樸的老百姓。
蘇好點點頭,“這邊可有賣宅院的嗎?嵩枝國美景如畫,我想住一段時間。”
老伯哈哈一笑,“這你可問對人了,就順著這條街,到那顆槐樹左拐,那條街空置了不少宅院,也不大,你可以去看看。”
順著老伯描述的路線,這條街人少了許多,卻有幾位姑娘在街口站著,看見她跟見了金子一般。
幾位姑娘爭先恐后的跑過來,“姑娘,你看宅院的吧?看看我家的,保準您滿意!”
幾個人嘰嘰哇哇的吵來吵去,蘇好禮貌的笑了笑,側著身子從一旁過去,幾個人不說話了,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看個房子跟皇帝游行似的,蘇好心里膈應的慌,大致看了一遍就挑了個合眼緣的買下。
一路她也算大致了解了,這些看起來略顯粗俗的女子其實都出身
不錯,基本都是商戶家的小姐。
家里給她們幾個宅院,讓她們自己去賣,從而擇出一位跟著家里從商,將來接管家里的產業。
蘇好實在佩服,嵩枝國男女權平等,當真是給這些姑娘十足的動力。
小宅子因著是姑娘在賣,都收拾的特別干凈,蘇好稍微整理整理便直接住進去。
如今她應該考慮接下來的事了,母親姓陸,名陸泛泛,陸家在嵩枝國也就是一家商戶。
只不過她聽母親當年的話音猜測,也許陸家表面是商戶,其實私下應該還有另一份職業。
只是母親從未正式透露過,她也無從得知。
當初母親跟著父親去巫族,家里面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有八成可能是貪慕虛榮。
她不敢輕易去認親,畢竟她一個在巫族已死的身份突然出現在嵩枝國,萬一自報了家門回去認親再被送回去她就得不償失了。
最近一段時間得好好打聽打聽消息,打聽消息的話……
“青樓!”
——
“你們知道不,嵐香苑最近又收了個姑娘,只賣藝不賣身,我次有幸聽到嵐梓姑娘唱歌,真真兒是天籟之音!”
“是嗎?走走走,今晚就去看看!”
嵐香苑。
蘇好斂去臉的神色,微微抬起眼眸,盯著銅鏡出神。
前些日子她無意間得知這嵐香苑,便設了一出計順順利利進來了,來之前經過簡單的易容將容貌變了些。
若說原本的臉清冷高貴,無欲無求,現在的容貌便是半妖半媚,卻又從骨子里透出些高貴。
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臉頰,視線從銅鏡移開,透過窗戶看向遠方。
昨日她第一次登臺,退場之時碰到了一個人,樣貌與母親有六分像,她猜測一番,估摸著這人有九成是母親的哥哥,是她的舅舅。
“嵐梓姑娘,嵐梓姑娘?該您臺了,這次場子坐的可滿了!”小春喜滋滋的扒著門往里張望。
自嵐梓姑娘來到她們嵐香苑,但凡嵐梓姑娘臺,臺下絕對坐的滿當當。
小春被安排給嵐梓姑娘算是她的福氣,只是姑娘性子有些奇怪,沒有準許就不讓她進房間,但是好在對她挺好,不打也不罵。
蘇好回過神,淡淡的應了一聲,將清透的白色面色戴好,這才抱著琵琶出去。
如她所料,果然是座無虛席,甚至還能隱隱聽到嵐香苑外的呼喊聲。
其實她彈琵琶的技藝沒多好,能讓這么多人來看主要是因著她的一副好嗓子。
抱著琵琶坐在屏風后,透過輕輕晃動著的珠簾,視線熟稔的停留在某處,停了下來。
果然來了。
穩住心神,歌聲緩緩流出,如汩汩細流的溪水,又像經歷過歲月的滄桑人兒。
一曲結束,蘇好從屏風后走出來,向眾位大人謝禮。
小春伺候著幫她摘了頭頂繁雜的飾品,眼里滿是激動,“姑娘,您是不知道——”
“嵐梓姑娘。”
小春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門外的聲音打斷,蘇好細細琢磨這
幾個字,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擺擺手示意讓人進來。
小春猶豫不決,姑娘的房間從不讓生人進,更別提是什么男人了,再者說了,蘇好就是她的白月光,怎么能隨隨便便讓人進來呢!
這小姑娘磨磨蹭蹭就是不肯開門,蘇好輕笑,“小春,將門打開,你去外面候著。”
聽聲音也能聽出來姑娘是嫌棄她做事不果斷,小春咬咬牙,硬著頭皮說:“這位大人,我們姑娘不接客,只賣藝,您有個分寸。”
話落,低著頭便跑出去了。
盡管是進了房間蘇好并沒有立即摘下面紗,只將一頭的飾品全數卸下。
眼波流轉,從銅鏡的邊緣看著門口那人,兩人就這么干耗著,誰也沒有開口。
過了良久,男人忍不住打破了寧靜的氣氛,“嵐梓姑娘,你為何來了這嵐香苑?”
是意料中的問題,蘇好半真半假的說了一通,兩人兜兜轉轉誰也不不說實話。
男人終于忍不住了,繞來繞去將耐心磨的精光,“姑娘,我自報家門,陸家現任家主陸晏安,想請教姑娘幾個問題。”
蘇好不經意的撥弄著頭發,微微頷首,“陸家主坐吧,您最好有什么想說的想問的今早說了,待會兒我還要休息。”
過了許久,蘇好喚小春進來把人送走,神色略微沉悶,一直到趟在在床她都沒想清楚。
剛才兩人討論了許多,蘇好這么有能耐當然也套了不少話。
陸宴安提起她母親,說最后悔的就是把妹妹送去巫族,蘇好想不明白,當初母親跟她說她與父親一眼定終身。
一個是被迫的,一個是主動的,性質完全不一樣,她有些糊涂了。
還說家里出了事,需要母親立即回家一趟,回來處理完事情之后還沒來得及走,人……就沒了!
聽話音,父母親應該是在陸家遇害,這樣看來,有很大可能是陸府內的人動的手。
如此一來,她必須找個機會進去陸府,否則這件事一沾二扯的根本差不清楚。
只不過,她當初打聽到陸家家主陸晏安喜愛聽曲,能進嵐香苑可不代表她這樣也能進陸府。
陸府誰不知道,就算是到如今也是嵩枝國京都第一富商。
這樣強大的實力怎么可能讓她一個嵐香苑的頭牌進府?
從嵐香苑回去,蘇好仔細斟酌一番,她必須要試探一番,試探試探陸家對如今的她有幾分敵意。
次日。
易過容的蘇好故意從陸府門口路過,嘴里大聲的嘟囔一句話,讓門口守門的侍衛都愣了。
兩個守門的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匆匆忙忙跑著進去。
見效果達到了,蘇好從一側的小販攤子看起了首飾,手挑著嘴問著,目光還會在不經意間瞟向陸府門口。
小販注意到這位客人有些不尋常,雙手擦了擦衣襟,拿起一只玉鐲遞給她,“您看看這個,成色好。”
說著,悄咪咪的問:“您要找陸府的人嗎?”
話落,蘇好心里敲起警鐘,她并沒有直勾勾的盯著陸府,面前這個小販全程都在推銷自己的玉鐲,是如何發現她那般小心謹慎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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