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才說完,喬念便不動聲色的攥了攥他的衣服,繼而不動聲色的將手臂移到兩人之間,稍稍用力,將抱著她的人推開。
眉眼微斂著,聲音里還帶著隱忍的哭腔:“回什么家?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原來我這個厲太太做得那么名不正言不順呢!”
厲曜薄唇微啟,稍稍有些遲疑,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如常。
看她眼角掛著淚水,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幫她擦掉,只是在接觸到她臉頰的那一瞬間,卻被她狠狠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厲先生自重啊。”
厲曜:“”冷眸瞇長,薄唇緊抿成一條清冷的線。
說起來,喬念也總有好長時間沒敢這么稱呼他了,縱然不高興不愿意叫他老公,也都是喊他的名字,現在這樣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配合她演下去,還是先狠狠的教訓她一頓,再回過頭去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然而,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薛名臣的聲音適時從背后傳來:“怎么都聚在一起了?”
說話間,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們家老爺子過來,視線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冷著臉的厲曜以及喬念。
眼看著掛在眼眶邊上的眼淚滾出來,順著臉頰劃出一道明顯的淚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他媽演技也太好了吧?
莫茹要是有她一半的心思,再加上現在這楚楚動人的樣子,大概也不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吧?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跟喬念這種級別的人在一起,莫茹怎么就沒學會一些啊。
而想到沒入,薛名臣就難免有些惆悵,老爺子年紀大了,眼神也不怎么好,雖然知道現在氣憤不對,但卻不知道嚴重到什么程度,所以細節的部分,還是要靠他來補充。
扶著老爺到原本的位置坐下,視線再一次落到喬念身上,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眉心不由自主的擰了擰,語氣里滿是疑惑:“厲太太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而他話音剛落,唐潛便幸災樂禍的接了一句:“別啊,叫什么厲太太?人喬小姐剛才都還在說,她這個厲太太也就是表面風光,其實在你們薛家根本就不作數的!”
薛名臣:“”不過,這話也就是唐潛這種旁觀者說才夠意思。
只不過作為主人家,自然是要顧著表面的平和,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該敷衍的時候還是要敷衍的。
薛名臣悻悻的牽著唇角笑著,緩聲道:“這叫什么話啊?厲曜想跟誰在一起,連他爹媽都做不了主,何況是我們這些外人?至少在我眼里,厲曜跟喬小姐一直都是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呢!”
“那也只是你!”唐潛最不喜歡這種說話顛三倒四,避重就輕的人,自然也就不會給他留什么情面:“你們家其他人到底是個什么心思,還用別人告訴你嗎!”
他說這話時,視線直接落到了薛頤身上。
薛頤還委屈呢。
必得暫且不說,就沖喬念剛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打她那一巴掌,這事兒就沒完!
“她接近厲曜哥哥本來就別有用”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薛家老爺子猛敲在地上的拐杖聲打斷!
見此,厲曜與薛名臣都松了一口氣。
畢竟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他們倆個操心了。
薛頤滿眼震驚的看向薛老爺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開口:“爺爺,您這是干嘛啊!你不是一直都”
“你給我住口!”
薛頤什么時候在家里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唐潛就是那種,典型的看熱鬧不怕事兒大,見他們家老爺子出來主持公道,便一個勁兒的起哄架樣子:“這有什么不好說的?反正薛家大小姐那點心思,別說整個帝都了,就算是放眼整個華國,估計也沒幾個不知道的。”
“厲曜一開始跟喬念結婚的確沒往外聲張,但他們周圍的人基本都知道,厲曜對你一直就更是敬而遠之了,可是你呢?隔三差五的去找喬念的麻煩,現在是想怎么著?仗著人多勢眾直接搶人不成?”
這話說的粗糙,可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么個意思。
反正仗勢欺人的事情他們薛家從來就沒少做過,保不齊是覺得喬念在厲家老宅那邊沒什么人支持,兩家人來個里應外合什么的。
豪門世家,也不差這點齷齪事!
薛頤沉不住氣,見唐潛這么咄咄逼人,即可便要發作:“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到底是胡說八道還是正好被戳中了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
薛頤還想說什么,但才剛開口,便直接被薛家老爺子打斷了:“行了!”
說著,轉頭看了一眼薛頤的父母,示意他們將薛頤帶走。
薛家老爺子自打退休,薛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便都是薛名臣的父親在做主,所以現在發生的很多事情,他知道的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但剛才聽他們說了幾句,大致也了解了。
且不說以前他的確希望厲曜能跟薛頤在一起,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厲曜結婚,無論對象是誰,對于他而言,過去的事情便都已經過去了。
不作數了!
可厲曜也的確太優秀了。
再加上許多事情,過程的重要性被慢慢淡化,許多人往往只重視結局。
所以便有了現在這種,他現在跟誰在一起沒關系,最終是誰的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們就是不明白,感情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強求可以得來的。
更何況,厲曜從來都不是個可以受人擺布的角色,薛家老爺子一輩子縱橫謀算,他們這些后輩的小心思,他還能看不明白嗎?
終歸是自己不識趣,才落得現在這么個難堪的下場!
如今人家找上門來,到底是要給你給說清楚的機會,若是他們不能見好就收,以后怕是更加沒辦法收場了。
對此,薛家老爺子一向是透徹的。
深舒了一口氣,語氣緩緩的:“按理說,你們這些小輩的的事情我是不應該插手的,可有些事情,終究得說清楚,才不會惹麻煩!”
“正好今天人都在,我也不妨把話跟你們說明白了!”薛家老爺子也是被逼到份上了,手拄著拐杖,攥得緊緊的,擲地有聲道:“我們薛家的子女,絕對不能做那種破壞別人感情、家庭的陰險小人!絕對不能為了所謂的利益因素犧牲子女的未來!”
這話說的
厲曜倒是平平淡淡的,不置可否。
薛名臣卻明顯的不屑一顧。
然而,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便又恢復如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場原本該熱熱鬧鬧的宴會弄得不歡而散,可所有人礙于薛家的面子,也都和和氣氣的,明面上看不出來什么。
厲曜與喬念是最后出去的,陳延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見兩個人從里面出來,立刻過去將后面的車門打開。
正準備走,薛名臣跟了出來。
此刻薛家已經沒什么人了,宋媛他們一家會在薛家住幾天陪陪老爺子,其他的都早早的散了。
厲曜他們出來的時候,薛名臣被他們家老爺子留下,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自然,厲曜也不在意。
喬念剛是真的哭了,眼淚順著兩邊臉頰滑落,看得他十分的于心不忍,無論她是否真的只是入戲,他都沒辦法坐視不理。
好在喬念沒給他猶豫的機會,否則
今天怕是白忙活了。
其實厲曜想要薛名臣會來找他,但他卻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見他。
現在他只想好好安慰一下喬念,不管她是真的傷心還是僅僅是逢場作戲。
然而,薛名臣已經來了,且有些不依不饒的。
陳延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哪怕現在后面坐著厲曜。
薛名臣敲了敲后座的車窗玻璃,厲曜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將車窗降下,眉心微蹙,語氣里帶著幾分調笑:“也不用這么著急吧?”
他意有所指,但薛名臣卻什么都明白。
視線落到喬念身上,眉頭微挑:“你確定要在這兒聊?”
厲曜溫緩的笑著,不置可否。
薛名臣微沉的眉眼不由自主的暗了暗,沉默著,好一會兒,嗤笑一聲:“耍我是嗎?”
他是個聰明人,厲曜從來都不奢望能瞞得住他,只是有時候,主動揭穿總覺得特別沒意思。
現在他終于反應過來,厲曜也沒什么好否認的:“沒有要耍你的意思,只是用了點小手段罷了。”
然而,他才剛說完,薛名臣便直接破口大罵:“厲曜你他媽就是個小人!”
厲曜也不生氣,反倒是笑了,語氣淡淡的,漫不經心道:“以前你們一家子聯合起來算計我的時候,我也沒想你這么氣急敗壞啊?”
“怎么?你們能算計我,我就不能算計你們?”
“我拿是迫于無奈!”
厲曜漫淡的笑著:“你算計我叫迫于無奈,我算計你就是小人?”
薛名臣無言以對。
厲曜也不是真的計較這些,而是覺得薛名臣有時候很幼稚。
神舒一口氣,語氣緩緩的:“終歸是你自己的事情,別說我了,就算莫茹的父母都未見得能插手,你又何必難為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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