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朗十分不耐煩的翻他一眼。
江衍:“……”
唉!
這可不是我的錯呢!
然而厲曜卻好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云淡風輕的,若無其事的對秦疏朗道:“先放到保溫箱里吧,我一會兒喂她!
秦疏朗:隨便你!
至于江衍:“那我呢,我什么時候可以進去?”
厲曜:“你現在就可以進去了。”
喬念現在行動不方便,所以除了每天的正常運動之外,厲曜都希望她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或者是坐著,怎么都可以。
但關鍵是,無論怎么樣,他都希望自己能夠在場,否則總不能放心。
江衍還有別的事情,做完基本的健康檢查便立刻去 忙自己的了。
而喬念。
那么羞臊的事情被人撞見,到現在臉都是紅的。
況且。
秦疏朗還不走是怎么回事!
厲曜:“……”
一邊給喬念喂飯,一邊極不耐煩的白了秦疏朗一眼:“你沒事兒吧?”
秦疏朗:“我有!
厲曜:“?”
秦疏朗:就是盯著你!
喬念:“咳咳!”
厲曜立刻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隨即小聲詢問道:“怎么了?有沒有事兒?”
喬念搖了搖頭。
但。
沒事才怪!
說不說還不就是那些事情嗎!
秦疏朗現在那樣子,簡直再明顯不過了。
但表面上還振振有詞的:“我昨天看書上寫的,說是孕婦在臨產前心情都極度緊張,很容易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家人多陪著些可以有效緩解心理壓力!
所以!
我要陪著他。
順便監視你不要有什么過分的舉動!
厲曜:“……”
呵呵。
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胡說八道!
喬念:“……”
不,我不緊張,我現在可嗨皮了,一點都不緊張的!
厲曜也懶得搭理他了。
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還要你們說?
夫妻情趣也不需要你們說!
秦宅。
秦瑜明總有些猶豫,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又總無法坦率的宣之于口。
再加上紀嵐現在的狀況。
她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恍恍惚惚的,時常提及小時候,只是說的事情總感覺有些混亂。
有時候是他們小時候在一起的事情,有時候又像是小念跟小疏兩個人的。
有時候又……
呆呆的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也不知道以她現在的狀況,到底是不是適合去見喬念。
他總是猶豫。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小念就快要生了。
為什么……
為什么就是不能再拖上一段時間呢?
他也不是沒問過紀嵐。
但她總是淡淡的。
怔怔的,不知道盯著什么地方,沒有任何情緒的, 反復的念叨著同一句話:“沒時間了,阿瑜,我沒時間了……”
秦瑜明也不知道她所謂的沒時間到底是什么意思。
畢竟她現在的
狀況一切都很正常,身體上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怎么可能會沒時間……
如果可以,如果她愿意,她有的是時間跟自己的孩子重新相處,就算他們都不肯原諒,她能做的事情也會很多。
原本是可以慢慢補償的,為什么要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但。
每一次, 當他準備繼續追問的時候,她便又默默的,什么也不愿意多說。
只是在默默良久之后,忽然轉頭看向他問:“厲總那邊有消息嗎?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去見他們?”
每次,秦瑜明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不說,紀嵐自己也會找過去。
秦瑜明到底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紀嵐會一意孤行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倒還不如是自己,隨時跟著,總好過什么都不知道。
他出去了一趟又回來。
紀嵐則一直都呆在秦家。
畢竟現在除了秦家,她也沒什么地方是可以去的。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
他不能讓她一無所有。
絕對不能。
紀嵐坐在二樓的露臺上,身上蓋著厚重的毛毯,聽見秦瑜明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他的方向。
而這個時候,秦瑜明也已經走到她身邊了。
“我是不是可以去見小念他們了?”
秦瑜明:“……”
眉眼微斂著,隨即俯身半蹲在她面前,好一會兒,才抬眸看向她。
她眸色一如既往的清明,只是稍稍有些遲疑。
眉心不由自主的微微蹙了蹙,然后才緩緩開口:“阿瑜!
秦瑜明稍有些遲疑,但很快,還是點頭應了一聲:“恩!
默默良久,然后才又開口道:“小念最近……”
“我知道她快要生了,我知道的!
“那你看,能不能等小念生完孩子之后……”
紀嵐:“不行!
她搖了搖頭。
過后,又直接道:“是那個男人不愿意我見她嗎?”
那個男人……
大概是在說厲曜吧。
但。
她還不至于對厲曜厭惡到連名字都不愿意提吧?
而提到所謂的男人,紀嵐好像又觸到了某種不愿意觸及的情緒一樣。
她是厭惡的。
同時也是排斥的。
喃喃自語,像是在跟自己說,又像是在跟秦瑜明說。
像是說她自己,又像是說喬念。
“她從來都不聽我的話,從來,我讓她做什么,她從來就沒做過一次。”
“我不讓她跟紀北在一起,她偏要跟他在一起,背著我偷偷跟著他跑出去留學,背著我去找喬傅生。”
“她真的很不聽話!
“阿瑜,念念為什么總是不聽我的?”
“我是她的媽媽,我都是為了她好!”
秦瑜明:“……”
想了想,好一會兒才沉沉開口:“可終究念念是你跟他的孩子,你不能像只小獸一樣關著她,她的一生注定會遇見很多人,會受傷,也會慢慢成長,她是一個獨立而自由的靈魂,注定不會按照你的要求生活。”
“可我都是為她好!
“阿瑜!
“我真的都是為她好……”
秦瑜明:“我知道!
但。
即便知道,也從未覺得你做的全部
都是對的。
至少在喬念的事情上,紀嵐就過于偏激與苛刻。
其實現在想一想,無論紀北還是厲曜,對于喬念而言,都是還不錯的選擇。
誰都會對她好。
且無論是誰,也都是發自肺腑的愛護她,縱然有時候脾氣上來了,難免有些不愉快。
可誰沒有自己的脾氣啊。
喬念也從來不是那種說一不二又任性的公主脾氣,縱然一開始不適應,慢慢也會好的。
但紀嵐卻……
生生掐斷了她對未來的所謂幻想。
把她像個小獸一樣關在籠子里。
是紀北離那個籠子太近了。
他打開了那個籠子,所以之后的事情便越發的不可收拾。
她沒想過挽回。
如果她曾想過挽回的話,大概也不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然而紀嵐卻再不說什么。
只是沉沉的看著前方,視線落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秦瑜明隱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也不好拖太長時間,畢竟厲曜那邊已經明確說了可以過去,再這么拖下去也沒什么意思。
紀嵐這邊又一直這樣……
或許的確該讓他們有所了解了。
見面那天,是紀嵐自己過來的。
厲曜自小就知道紀嵐是華國數一數二的世家名媛,但私下里卻一直沒什么交集。
如今看見他,也不免有些感慨。
歲月從不敗美人,說的大概就是紀嵐這種人了吧。
她如今應該有六十歲的樣子了,生育過兩個孩子,也曾包經歲月滄桑。
然而在她身上,除了眼尾有幾分明顯的皺紋之外,仿佛歲月再也沒有在她身上留下過任何痕跡。
抬眸看向厲曜時,柔緩的眉眼里稍帶著些許審視,眼眸平靜無波,風輕云淡的,一瞬間,便又從他身上移開。
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位置,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緊閉著的房門,秀雅的眉心不經意的擰了擰,繼而,語氣里捎帶著些許不解:“念念呢?”
厲曜:“紀女士,我想如果您是我,大概也不會這么貿然讓你她跟我見面吧?”
紀嵐:“……”
沉沉的,好一會兒,才輕慢的嗤笑一聲:“我希望我的女兒的從來沒有遇見過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而不是讓不讓她跟你見面這么簡單!”
厲曜:“……”
縱然一開始就想到了這一點,但聽紀嵐如此毫無掩飾的宣之于口,心里還是莫名覺得堵得慌
“所以紀北的事情,是你做的?”
紀嵐默默的,不否認,也并沒有說什么。
厲曜眸色微沉,片刻,又揚聲道:“然后再嫁嫁禍給喬念,讓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跟著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你應該高興的!
厲曜:“我的確高興, 但同時也為念念感到可悲!她原本應該有一個正常的人生,哪怕周圍跟她有關系的人看起來支離破碎,也并不妨礙她什么的!”
“可是你呢?”
“你一意孤行的撕毀所有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只為了你所謂的為她好!”
“紀嵐,你真的好狠的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得了這么重的手,并且還如此大言不慚的說是為了她,你真的不配你知道嗎!”
關于喬念的事情,她雖然從來沒有細說過,但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可。
那怕都知道。
那怕就差她一句親口承認。
站在她面前,看她如此云淡風輕的樣子,厲曜就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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