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上多是熱帶植物,但還有一些芭蕉樹、香蕉樹非常明顯屬于人工種植,它們都是Lucas當年為金絲猴泰山準備的。
泰山成年后Lucas將它送回猴群,如今的泰山都已經是猴王,子孫多極。
如晦摘了一根香蕉,剝了皮,將肉遞到秦連嘴邊,秦連不反感水果,張嘴吞下。
“轉眼秦連也快成年。”如晦感嘆著說。
“你想放了它?舍得嗎?”
“舍不得也得放,我們人類社會不適合它。”
“如果放了它,它會不會越發不適應?”
“泰山當年還缺了一只腿,被整個猴群嫌棄,現在不一樣也是猴群的王?”
“秦連不一樣啊。它不會冬眠,也不可能在自然界中找到中草藥裹腹。”
如晦將秦連放下,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自己去玩。看著秦連溜遠,他才說:“可以嘗試著把它就放養在這里。”
海島四季如春,又有付一笑等人照顧,哪怕它在外面餓了肚子,只要回到別墅就會有它一口飯吃。
“好是好,不過這里以后會有許多孩子,萬一秦連誤傷他們反倒不好。把它送回風雨島吧,讓它生活在風雨島。”
風雨島是如晦當年送給她的禮物,那里亦是四季如春。
如晦突然抱住不悔,說:“我們去風雨島吧。”
“啊?”
“去風雨島,就現在。”
不悔的臉一黑,說:“你馬上要和樓叔會晤,怎么去風雨島。路上來回得花多少時間?還有,你好不容易和小姨團聚幾天就跑去風雨島像什么樣子?”
她這一副說教之詞令他心情大好,就那么吻住了她。
這幾天沒少被吻,不悔也習慣了,不再推拒,而是恁了他。
最終,他將唇落在她的額頭上,說:“你這個樣子非常像一個訓著丈夫的小妻子。”
她推了他一把,說:“去死。”
如晦‘哈哈’的笑了,拽了她入懷,又攀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往前走,說:“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和我媽她們一起做那小嬰孩的衣服?”
“總不是你嫌我笨手笨腳,免得被小姨她們笑話。”
如晦刮了刮她的鼻子,說:“因為那些衣服里面還有我們孩子的衣服。”
不悔眼角一抽,震驚的看著他。
如晦非常嚴肅的點頭,“真的。”
“秦如晦,你又占我便宜。”她惱得去擰他腰間的肉。
他恁了她擰,說:“不是我占你便宜,而是我媽以為我占了你什么便宜。”
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悔瞪著鳳眸不明白。
如晦笑著說:“一大早,我媽看我是從你的房間出來,她非常嚴肅的把我教育了一通,還警告我一定要對你負責。更說要盡早結婚,免得孩子出生了都……嘿嘿嘿……”
不悔隨手抓了一把沙要塞到他口中,如晦急忙躲避。不悔不依,依舊要往他口中塞,同時說:“秦如晦,你知不知道你越來越可惡,你就編吧你。”
如晦一邊躲一邊說:“真不是編的,不信你去問我媽。”
才不問,問的話多丟臉。
他就是仗著她不會問才越編越離譜。
遠處的礁石上,霍明輝、黑皮、小五看著一路打打鬧鬧的二人,笑了。黑皮更是感嘆著說:“我第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是三哥要我負責他們兄妹安全的時候。那個時候不悔鬼靈精怪一個,如晦又心機深沉。哪怕我這個在社會上闖蕩了幾年的人也被這對兄妹玩弄于股掌之間,不得不事事聽命于他們。一轉眼他們就大了,成了情侶愛人,這時光啊真他媽走得太快,一轉眼我們都老了。”
小五亦道:“斷崖之戰的時候,我眼見著少爺跳下飛機去救不悔小姐,恨不能跟著跳下去,但老白抓著我不讓我跳。我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中彈墜崖,那個時候我只想一死了之,也是老白阻止了我。一轉眼十余年,少爺居然活著,真好。”
霍明輝說:“當初在R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臉上永遠掛著溫潤微笑的王儲,喜怒不形于色。我從來沒看到他這么開懷大笑過,也從來沒看到他這么放肆的跑過。”
正說著話,霍明輝的手機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霍明珠’,他笑著滑開手機,‘喂’一聲。接著說:“還好,一切都好!”
“……”
“小妹也很好,只是她要比我多做一次手術。”
“……”
也不知手機那一頭說了些什么,霍明輝的眉頭越皺越深,他最后只說了句‘好’后掛了手機。
“怎么?”黑皮問。
“云珊坐化了。”
隨著霍明輝音落,那一邊如晦、不悔急急的跑向別墅。不悔也接到了云珊坐化的電話,電話是連翹打來的。
江州。
云珊的骨灰留在了佛堂。
和拄持告別后,秦琛、連翹、不悔、云業、霍明輝等人相繼步出佛堂。
一位女尼追上秦琛等人,將一紙褐色草紙遞到云業面前,說:“這是靜空師太坐化前留下的,拄持要貧尼將它交給云施主。”
云業說了聲‘謝謝’,小心翼翼的接過展開一看,是一謁子: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一時間,云業眼睛微濕。
“拄持說靜空師太坐化前開悟,已前往極樂世界享福,請施主不要再悲傷。”
聽女尼之言,云業將謁子遞回女尼手中,輕聲說:“勞煩師太讓它隨著靜空師太一起去吧。”
女尼接過,說:“善哉善哉。”
下山途中適逢云千里上山,他也接到云珊去世的消息急忙趕過來。
這些年云千里越混越差,但好歹當初是從秦氏退休,多少有退休金維持生計。其妻云劉芳晨的醫療費用一直也由秦琛負責繳納,他倒沒怎么辛苦。后期,他也懶得去照顧云劉芳晨,也是秦琛派了一個老傭人專門照顧。至今,云劉芳晨被照顧得非常好,哪怕身臥病床這許多年,身上一點褥瘡都沒有。
看到秦琛,云千里多少有些心虛,眼睛很是躲閃。倒是云業很是尊敬的和云千里打著招呼,叫了聲‘外公’。
云業幼時不說話,被診斷是孤獨癥,很是被云千里嫌棄。他本就不看好云業,后期知道云業并不是秦琛的種后越發看不中云業,可以說在云業面前他從來就沒有盡過一天外公的職責。
如今被云業一聲‘外公’之稱,他羞得是老淚縱橫,連連‘誒誒’著答應兩聲,袖子一抹眼淚,看也不看云業一眼逕自上山。
看著外公蒼老的身軀,云業微微嘆了嘆。
不悔搖了搖云業的胳膊,定定的看著云業。她擔心云業看到云千里又會回想起過去的不堪。
云業卻是微微一笑,說:“過去的苦難都是我成長的經歷。”
聞言,不悔笑了。
山腳下。
秦琛等人正準備上車,一輛警車奔馳而來,是那種押運犯人的警車。
秦琛、連翹相視,心中已有了感覺。
隨著警車后門拉開,一個警員說:“1808,到了,下車。”
接著,一個穿著灰色監獄服、手戴銬子的身影蹦下了車。
果然是她,云瑚。
她也是來祭奠云珊。
十余年的牢獄生涯,她的身體已然微微發福,頭發也白了一半,臉上有深深的皺紋,看上去就像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嫗。
她抬手擋著陽光,四處看了看,在看到秦琛、連翹的時候,她吃了一驚。接著她‘嘎嘎’的笑了,笑聲中帶著尖銳的嘯鳴音,就像月夜下的女巫發出的笑聲,說:“秦琛,好久不見。”
秦琛微微皺了皺眉。
“秦琛,你找到那個該殺千刀的呂海田了沒有?”
當年,云瑚千般算計想爬上秦琛的床,奈何最終卻爬上了呂海田的床,生下一子取名小寶。
初時以為小寶是秦琛的兒子,所以哪怕小寶是唐氏患兒,她也細心照料不敢疏忽。后來對薄公堂,她始知自己鬧了一個極大的烏龍,始知小寶根本不是秦琛的兒子。
因親自哺乳小寶一段時間,哪怕明知小寶不是秦琛的兒子,但終究母子連心,她還是非常疼愛小寶,在牢中至斷乳才將小寶送出交給父親云千里撫養。
在服刑的日子里,她知道了呂海田才是小寶親生父親的事實。接著,她更知道呂海田因為犯事丟下小寶卷鋪蓋逃跑的事。最終,沒有經濟支援的父親也無力照顧小寶,疏于照顧的小寶在她入獄的第三年去世……
得知小寶去世,她生不如死,自殺過一次被獄警救活。
活過來后,她發誓便是死也要死在呂海田的后面,她要親眼見識呂海田不得好死。
“秦琛,如果找到呂海田請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否則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還是這么的怨氣沖天,還是認為所有人欠她的……
云業微微搖了搖頭,走到云瑚面前。
“小姨!”
云瑚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俊朗、清秀的青年,“你是?”
“我是云業,業兒。”
當年,云瑚照顧過云業一段時間,哪怕是別有用心的照顧,但之于幼時的云業而言卻算得上最溫暖的照顧。只是后期,云瑚為了私心差點害死云業……
“業兒?!”
這個一身儒雅之氣,眼神清亮的青年居然是業兒?!云瑚瞪大眼睛,嘴亦張大,滿滿的不可置信。
“小姨。我答應你,找到呂海田后第一個將消息告訴你。”
語畢,云業不再看他小姨一眼,而是走到秦琛身邊,替秦琛將車門拉開,說:“秦爸爸,我們走吧。”
直至秦琛、連翹等人的車子開出去老遠,云瑚仍舊震驚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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