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花園。
已是初冬,除了常綠植物仍舊綠意盎然外,這花園多少顯得有些頹廢。
云瑚,粉面杏腮,兩眼含淚,顯得楚楚動人之極。她頗是狂熱的看著眼前身材挺撥、容顏冷峻的男子,顫聲問:“阿琛,你真的不認?”
男子神情一如以往,看都沒看她,只是看著樓上那vvip病房方向,也不管看不看得見,他就當看見了。不答反問:“認什么?”
“一日夫妻百日恩。”
男子微有驚訝,終于回轉了頭,“一日夫妻?”
“阿琛,半個月前,連翹受傷的那天晚上,天路會所,1808。”云瑚一字一頓的提醒并細細觀察著男子臉上的神情。
奈何,男子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慢慢的,嘴角倒勾起一抹笑。可那笑看在人眼中,無疑是這世間大寫的一個諷刺
“阿琛,你喝多了。我……剛好進去找你,你就……”
語及此,云瑚含羞帶怯的低下頭,又說:“第二天,我問了會所餐飲部的人,他們說你是一大早走的。所以,阿琛,別再裝做不認識我,不要再對我這么冷漠,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那天不該要你還什么云府的恩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刺激你的。過后我仔細想了想,這些年你們秦府為我云府做的一切足以償還當年所有的恩情了。所以,那天想通后我想去找你道歉,然后就一路隨你到了天路會所,然后、然后……”
一邊說,云瑚一邊扭怩的將兩只手相互的絞著,羞澀也難以啟齒。
見男人不作聲,云瑚抬頭一看,傻眼。
男人居然走了?!
這半個月來,她天天堵他,今天好不容易終于見上面了,她不能放過。
一定不能!
不再矜持,她急忙沖上前,伸手攔著男人,說:“阿琛,你……”
“云二小姐,我不知道你邀我來這里到底想說些什么?如果你有話說,請盡量簡潔。如果沒話說,請不要耽誤我的時間。還有,我和你不熟,‘阿琛’不是你能叫的。”
他,這是什么意思?
她的提示已經相當明顯了,他仍舊不明白?
裝傻嗎?
他這是吃了不想認的意思?
云瑚震驚的看著秦琛,諾諾道:“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對我不能這么無情。”
“又是一日夫妻?你到底想說什么?”
“就是半個月前,連翹受傷那天的晚上,你從醫院離開去了天路會所,那夜,你對我……你……”
再怎么勇于獻一身,但要說起來還是有些害羞的,后面的話她仍舊說不出來。特別是看著男人那雙冷冽陰鷙的眸,她的心也越來越寒。看來,那一晚在男人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這世上哪有吃了拍拍屁股就走人的道理?
念及此,云瑚膽子大了許多,說:“那天晚上,想著白天我不該說要你還云府的恩的話,于是我追隨你去了天路,準備找你道歉。哪曾想你喝醉了。我一進房,你就抱住了我,將我摁上了床,我沒有你的力氣大,到底是掙扎不脫,所以,你奪了我的清白。”
‘嘁’的一聲,秦琛眸中陰霾越來越重,看得云瑚不寒而栗,只聽他說:“云二小姐,如果我沒聽錯,你的意思是……我奪了你的清白?”
云瑚委屈得掉下淚來,委屈的說:“我知道不是你的錯。畢竟你喝醉了。我怎么推你都推不開,你一個逕的纏著我。那天晚上,我們……我們做了很多次。”
“那么,你這段時間天天在路上堵我,在醫院守著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然后要我負責的意思?”
“不,不是的。如果你不想負責,我也不會怪你。我只是……只是想讓你知道,雖然是陰差陽錯,但從此我云瑚的一顆心就在你身上了,只會為你一個人跳動。”
“別,千萬別將你的心放我身上。臟!我不喜歡臟的東西。”
本含羞帶嬌低著頭表白的人,聽到‘臟’字,臉刷的蒼白,抬頭看著天生就具有強大氣場且令人膽寒的男人,紅唇哆嗦個不停,說:“你……”
“云二小姐,你是做夢了吧。”哪怕是做夢,他怎么也覺得那么惡心呢。
“我沒做夢,我說的就是事實啊。”翌日醒來,她渾身痛得抽搐,身上的斑斑吻痕都說明那不是夢。“我不信你沒有看到我。那天早間你先醒的,天都亮了,你先我一步離開。你不可能看不到我的。我不是要你負責,我只是要你承認而已啊。”
秦琛一如以往,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般的看著她,眼中的冷幾近可以結冰。
“嘁”的一聲,來自于后面的假山處。緊接著,連翹一搖一晃的走出來,臉上帶著深不可測、意味不明的笑。
“連翹,你……”
想著方才的話這個連翹應該都聽去了吧,而且這個連翹早就知道她對秦琛的心事,如今果然被抓奸坐實,云瑚只惱得恨不能有條地縫可以鉆進去。但緊接著,她想,她和秦琛也有男女之實了,她們二人都是秦琛的女人,誰怕誰啊。
于是,云瑚抬高頭顱,倨傲的看著連翹,說:“躲著偷聽,非君子。”
“我從來就不是什么君子。”說話間,連翹走到秦琛身邊,一手挽起秦琛的胳膊,看著他說:“這種人在這里胡言亂語你也信?分分鐘賺千萬的人浪費這么多時間在這里聽狗血劇,你也真是越活越轉去了。”
這個小女人,語氣酸酸的,算吃醋嗎?
還是聽到云瑚的話后真以為是那么回事又激起她的斗志了?
素來喜歡霸占他的人又回來了?
那,他并不是一無是處的。
念及此,男人先前的郁悶皆無,臉上漾起笑容,略低頭,看著那個挑著眼看他的女人。
男人這一笑,看在云瑚眼中,天地都黯然失色。但這樣的笑,卻從來不是對她云瑚。
眼見著連翹拉著男人走,云瑚一咬牙,再度追上兩步,攔在二人身前,問:“阿琛,最后問你一句……”
不待她的話說完,連翹已然截話說:“都叫你不要叫‘阿琛’了,這是你叫不起的。云二小姐,自重哈。”
看著連翹臉上那譏諷的笑,云瑚恨得咬牙,怒道:“關你什么事。”語畢,她又看向秦琛,絕望中帶著期望,期望中帶著痛苦的問:“你真的不記得還是只是不愿意承認?”
“沒做過怎么記得?怎么承認?”
“你閉嘴,我沒問你。”云瑚再度怒斥著連翹,然后又滿懷期待的看著秦琛。
男人仍舊沒什么神色的看著云瑚,說:“我建議你報警。”
什么?
報警?
云瑚一個踉蹌,往后退了三步。
看來,這個男人是吃定了不承認、不負責的態度了。
天下,怎么有這么便宜的事?
天下,又怎么有這樣絕情的男人?
不,他一點也不絕情,因為他對她冷言厲色后,又低頭溫柔纏綣的看著那個挽著他的手的女子。
一時間,嫉妒、恨若野草叢生。云瑚牙一咬,說:“好,既然你要報警,那我就報警。是你逼我的。”
見云瑚掏出手機,連翹急忙‘誒’了一聲。云瑚一聲冷笑,問:“怕了?”
“不是的。”說話間,連翹用手摸著后腦勺,頗是為難的說:“我只是想問你,你確信自己失了清白?”
“你……”云瑚幾近羞得無地自容,最后看著秦琛,說:“我確信。”
連翹打了個響指,說:“啊,那這事就好辦了。”
“怎么?”云瑚有點懵。
“你可以拿著證據去告。”
“證據?”
“法庭可不是一言堂的地方,萬事都得講證據的。你要報警告秦琛,就得有東西證明那事確實是秦琛干的。比如說,你可有留下他留在你身體中的什么東西。”
“連翹。”
“連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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