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還冒著熱氣。
可蔡晴川始終沒有碰。
埃爾文眉心已經皺出了一條細細的褶,可他也說不出什么來。
從沒見過這樣不配合的人,明明是他提出來會面和談的,可蔡晴川從進了門,就沒說出一句讓人聽得下去的話。
“讓普林斯學院撤出帝都,你這等于是將魔法師驅逐出去了。”埃爾文這會兒開始慶幸,一合他們不在,不然早就打起來了。
蔡晴川的臉色淡淡的,可是眸子卻冷冷的:“我明白,魔法工會可能認為,帝都離開魔法師的結界生存下去很困難。可是,您也要考慮一下,新世界系統本身就是個打破平衡的系統,我們注冊者……難道就沒能力張設結界么?”
埃爾文一愣,注冊者張設結界,這個他倒是從來沒想過。
“而且退一萬步說,魔法師的結界也不是無所不能。”蔡晴川直視著埃爾文,“雖然魔獸和喪尸可以攔截在外,但獸人……想必魔法師也束手無策吧。”
這是實話,不僅如此,對吸血鬼,結界同樣也沒用。
蔡晴川翹著腿,雙手握著放在膝蓋上,看著埃爾文:“魔法對吸血鬼,也同樣無效吧。”
埃爾文覺得胸悶,讓蔡晴川這樣一說,魔法師豈不是一無是處?
“近戰不行,遠攻需要時間發動,唯一能夠派上用場的就是飛天掃帚。”蔡晴川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手指:“這些,對魔族,對吸血鬼,對暗影獵人,都沒什么太大的作用。大長老,你們就算撤出帝都,也可以上景山,好歹精靈王還在,你們也算是有靠山。”
埃爾文剛要張口反駁,蔡晴川舉起一只手來阻止了他:“可帝都,是我國的首都,歷經幾百年,都是我們的首都。首都,又怎能隨意就拱手讓人呢。”
埃爾文捏著拳,話是這樣說,可這也太難聽了。就好像他們在末世來臨的時候撐起結界保護帝都的人是個錯誤的選擇一樣。魔法師也不是沒死人,魔法師也不是就高枕無憂了啊。誰沒有犧牲啊?!你現在來了輕飄飄一句話,如果你們不是注冊者,還敢說這樣的話么?
“蔡隊長……是一定要將魔法工會驅逐出帝都了么?”埃爾文的聲音里帶上了隱隱的殺氣。
蔡晴川淡淡地看著埃爾文:“或者,長老可以考慮一下,魔法工會如同其他國家大使館人員一樣行動。你覺得呢?”
埃爾文怔了怔:“外國大使?”
蔡晴川輕輕地點了點頭:“魔法師以外賓的方式留在帝都,普林斯學院更名魔法大使館。帝都內的大小事務,也請魔法工會高抬貴手不要插手管。也請承諾不對平民和注冊者隨意使用魔法。如果雙方有沖突,也按照國際慣例來進行協商。最后,也請普林斯學院歸還目前仍然留在學院里的注冊者。”
埃爾文瞪大了眼睛看著蔡晴川:“蔡隊長的意思,是你們并不需要魔法師的庇護了?”
蔡晴川淡淡地看著埃爾文:“長老閣下,相信我,我們現在有這個實力說這句話。”
辦公室里只有蔡晴川和埃爾文,其他人都在外間的小客廳等候。
卡特沒有跟進去,這在他意料之中。自從他的身份定位改成了魔族之后,大長老們其實有意無意地都在防著他,這倒是無所謂,對卡特來說,權力不重要,沒人打擾他和妮娜才重要。
坐在對面的兩個人,是上次去開會的兩個人。卡特跟他們算是臉熟。
何映松對卡特,其實還是挺好奇的。如果一般人知道自己是魔族的皇子(先別管身份的等級),哪兒還能屈尊降貴地待在原本的陣營里。而且這個卡特看起來也不像是屈與人下的類型,難不成那些魔法師的長老們有著什么格外的人格魅力?
卡特坐在沙發上,感覺得到何映松在不著痕跡地打量他,可他并不在意。
反而是里面談判的那個人,他上次在大會(算是吧)上見到的蔡晴川,他比較感興趣。
怎么說呢,蔡晴川雖然看起來沉穩可靠,但是莫名地,卡特對他有一種熟悉感,就是那種……同類的熟悉感。
并不是說蔡晴川也是魔族,而是氣息,蔡晴川給人的氣息,跟他很像。卡特撫摸著手指,伊莓應該還在外面等著,那個姑娘是個死心眼,說了就一定要做到的,說等就會天荒地老地等下去。
突然,一個想法從卡特的腦子里擠了出來。
蔡晴川如果見到了伊莓,會怎樣?
按等級來算,伊莓現在的等級肯定是比旁人高不少,別管有沒有依據,卡特就是這樣認為的。伊莓那丫頭想事情跟其他人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也許就因為這個,她升級比別人都快。而且之前電話里,聽伊莓的口氣,她又經歷了一些常人很難遇到的情況,怕是又要升級的。
如果蔡晴川的最終目的是讓注冊者都團結起來形成一個整體,那級別高的伊莓確實是塊大蛋糕。
不僅如此,伊莓現在不光是等級高,戰斗力也大幅度地提升了。上次在鳳城,卡特可是親眼見證了伊莓現在的戰斗力。那可跟在普林斯學院的時候絕逼不可同日而語。
最重要的是……伊莓還有精靈王撐腰。
卡特微微皺了皺眉,雖然他不清楚精靈王到底看上了伊莓什么,但是精靈王在乎伊莓是毋庸置疑的。當然了,伊莓本人對這件事也秉持著懷疑的態度,但是上位者的心思要是能輕易猜中他也不必做上位者了。
蔡晴川若是爭取到了伊莓加入陣營,魔法工會……別說魔法工會了,就連暗影獵人,國學院,吸血鬼,怕是都要掂量掂量了。
可是,呵,伊莓真的會跟蔡晴川走么?
學校外面,伊莓坐在長椅上,難得地片刻清閑。
她這會兒很不想進空間里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間里有特洛伊。
伊莓又開始后悔了,最近做事總是瞻前顧后的,早上做了決定,下午就會后悔。難不成是年紀大了,顧慮多了?
秋天的太陽雖然毒辣,但風可是非常舒服的。這露天的咖啡廳還留下了棚子可以遮陽,伊莓坐在長椅上,將這段時間經歷的事一段一段地過腦子。
如果愛彌兒爸爸聯合了吸血鬼想要召喚魔王蘇醒,魔法工會少不得要找夏蘭杜迪尋求庇護。鳳城那邊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管。畢竟鳳翔那個人閑不住,伊莓想了想,她記得洲嶺曾經說過,鳳翔想要喚醒龍族。
夏蘭杜迪說,魔王已經蘇醒了。可伊莓一點都不覺得著急,怎么說呢,也許那魔王并未站在面前,她現在還沒什么概念。第一反應是卡特應當是安全了,肯定不用抽他的血了。
伊莓翹著腿靠在長椅上,如果街上不是空無一人,這種感覺還真像是末世之前的一個隨意的星期天。
蔡晴川去找魔法工會的長老聊,能聊什么呢?
“大王,你有空么?”伊莓輕聲問道。
夏蘭杜迪嗯了一聲。
伊莓想了想,輕聲說道:“你出來咱倆聊吧,不想讓家里其他人聽見。”
夏蘭杜迪似乎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然后伊莓就發現身邊多了個幻影。
“都跟你說布蘭迪醒了,你不痛不癢的。”夏蘭杜迪雖然還真是出來跟她聊天了,手里卻沒放下書。
伊莓眼神放空地看著普林斯學院的方向:“有你在,有什么好怕的呢。”
夏蘭杜迪皺了皺眉:“別指望著我能護著你們這些人類。”
伊莓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魔王總還是需要忌憚你一點的。”
那倒是,這話不假。
布蘭迪算得上是任性妄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唯獨對精靈,那可算得上是退避三舍。以前老精靈王在的時候還好,不吵架的時候還能喝兩杯。自從夏蘭杜迪來到這個人世上,布蘭迪就覺得自己的脖子總被人掐著一樣。
“大王……你說,如果魔王原本對這個世界都絕望了,突然發現了一個長得跟他死了的老婆一模一樣的人,會是什么反應?”伊莓眼睛始終盯在普林斯學院的圖書館尖頂上。
夏蘭杜迪翻書的手頓了一下:“王妃?”
伊莓搖搖頭:“小妾。”
小妾這個詞來形容卡特他媽,其實挺失禮的。畢竟當初在一起的時候那位也不知道布蘭迪有老婆。可是伊莓也想不出來什么詞來形容這種狗血的三角局面。反正倆兒子都是充話費送的,做爹的除了情啊愛啊,腦子里怕是也沒什么其他的東西了。
“誰長得一模一樣?”夏蘭杜迪沒抬頭。
伊莓揚了揚下巴:“米朵教授。”
夏蘭杜迪難得地一愣,一臉你眼睛沒毛病的神情側過頭來看向伊莓:“那個會讀心的魔法師?”
伊莓嗯了一聲,一只手支在臉頰上,雖然造型不一樣,發行不一樣,米朵教授還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鏡,可是伊莓還是看得出來,這位米朵教授同卡特死去的老媽,長得基本上是一模一樣了。
“現在就看魔王是會暴怒地毀掉周邊,還是再一次墜入愛河了。”伊莓嘆了口氣,轉過頭來:“對了,魔王醒過來了,世界會重新洗牌么?”
夏蘭杜迪看著伊莓:“你想重新洗牌么?”
伊莓愣了一下,眼神飄遠撓了撓臉頰:“不知道,我爸媽不在,這世界怎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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