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見,看來且得哭一會兒。
伊莓乖巧地站在一旁,看著夏無邪終于在哭的差不多要脫水之后,被勸著漸漸地止住了哭聲。
花榮還是第一次被小姑娘撲在懷里,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只能空扶著夏無邪,等她哭完。憨厚地笑著勸說著:“哎,咱們都是當兵的人,哭什么嘛,對吧,莫哭,莫哭!
夏無邪總算是止住了哭聲,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來,拉過季貴人:“花伯父,我那會兒回花家報告過了,看樣子你是沒收到。我嫁人了,嫁給了他!
花家并沒有女兒只有兩個兒子,雖然他家倒是將夏無邪當做女兒來看,可這女婿的身份背景也有點太大了,一時,花榮還真不知道該擺個什么臉出來。
伊莓疑惑地問何映松:“這個也是你招出來的?”
何映松這會兒臉色好了許多,搖搖頭:“不是,這應該是個地縛靈!
地縛靈神馬的……伊莓默了個:“是有什么冤情么?”
何映松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只能用系統掃了一遍,恍然大悟:“哦,這位是千年前鎮守在這座城市的將軍,當年戰死在城外,死之前心里還掛念著守城,就留下來了!
哦,看來這是位忠烈。
夏蘭杜迪這回就理解了,這樣算是忠義之士,品行高潔。
“他……這是戰死之前的樣子?”巫小榮看著花榮這個樣子,心頭有點酸。
何映松輕聲地嗯了一聲。在歷史書上看到的歷史永遠都是干干凈凈的,幾句話寥寥數字就將一場慘烈的戰役揭了過去。
那些血肉模糊的漫山遍野的死尸,那些痛不欲生的嘶吼哀嚎,都以過于血腥怕嚇著孩子們給抹去了。
可是,倘若沒有見過烽火,又哪里感受那全身戰栗的恐懼和緊張。倘若沒有見過斷頭斷手沒有聽過夜間鬼哭,又哪里能夠知道戰爭是人類最大的罪孽。
現在的孩子們,都太幸福了。無法去體會戰爭的恐懼,也無法去理解戰爭的悲哀。
花榮冷不丁被這么多孩子用崇拜的目光盯著,整個人都不好了。
夏無邪拉著花榮凝固了血跡的手,細細地講述著冉城破了之后,她就發了瘋,一人之力偷襲了守城的北疆軍隊,兩萬人抽筋剝皮,創下了她虎嘯戰神的名號。
兩萬人……伊莓幾個人齊齊抬起頭去腦補,那是怎樣一個規模?
古代人打仗說的恢弘,其實也就跟農民互毆差不多,正規軍基本上沒有超過萬人以上的單位。可是北疆大約是個游牧民族吧,居然能拿出兩萬人來鎮守一個小城,這絕逼有問題啊。不僅如此,這兩萬人居然特么全都死在這兒了。
夏無邪的戰斗力……很恐怖啊。
光時車輪戰就能累死一個巔峰時期的男人,一個小女孩而已,居然能創下這樣的功績,這恐怕是開了金手指吧。
伊莓卻不覺得意外,那山上有個瘋瘋癲癲的道人,疼愛夏無邪視如己出。那道人雖然看著挺不靠譜,可是伊莓知道那個年代能活過一百歲的都是強者?隙ㄊ撬塘讼臒o邪什么蓋世神功,否則一個小姑娘怎么可能殺的了那么多人。
那邊聊著,蔡晴川這邊開了系統掃描全城的情況,確認一下是否有殘留的魔王一黨。
夏無邪清理的很干凈,以至于外面厚厚一層的骨灰,人都沒有落腳的地方。
季貴人走了過來,對著伊莓:“嗯……山圣!
伊莓一激靈:“哎呦你可別這么叫我,叫我伊莓吧。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我能辦到的盡力辦到!
夏蘭杜迪白了伊莓一眼,雖然如今已經不是曾經的小萌新,可伊莓這方面的感覺還是非常敏銳的。
季貴人行了個禮:“還請伊莓姑娘,讓這位招魂師,幫忙招魂!
伊莓一愣,這招魂的事,不該求她啊。下意識轉頭去看何映松,何映松也愣了一下,他剛才招了一下,然后就吐血了,還來第二遍?
蔡晴川那邊確認了一下結界外面也沒什么大問題,剛轉頭就看到伊莓和何映松倆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蔡晴川走過來。
何映松趕緊求救:“蔡隊,季先生讓我再招一次魂!
蔡晴川一皺眉:“為什么?”
季貴人淡淡地看向蔡晴川:“花家與我夫人有恩,當年冉城滅城,并沒有見到最后一面。我想讓你們這位小兄弟招一次魂,將花家其他人尋來,完了我夫人這個心愿!
蔡晴川默了個,哦,讓何映松吐血逗你夫人開心?你怎么想的那么好呢!
何映松算得上是他得力的臂膀,要不是這次情況特殊,他是絕對不會暴露何映松是招魂師這個身份的。
現在可好,被人家當成跳大神的了。
伊莓看著蔡晴川皺著眉就知道他在考慮形勢利弊,于是就抬起眼睛來看向夏蘭杜迪:“大王,咱們能不能想想辦法?”
咱們……夏蘭杜迪微微皺眉,誰跟你咱們啊,咱們體系都不一樣,哪兒來的咱們啊。這亡靈召喚的他都有點懵逼了,現在還要招魂?
紅蓮輕聲說道:“其實,如果只是招魂,也不是辦不到!
伊莓眼睛登時一亮:“怎么操作?”
紅蓮有些心虛地瞄了夏蘭杜迪一眼,才輕聲跟伊莓說道:“只要尊主一盅血……”
“讓她放血?她現在并不是曾經的身體,她現在是人類!毕奶m杜迪確實不贊同。
紅蓮抿了抿嘴:“尊主現如今也不能完全算是個人類……”
伊莓眼神飄遠,算了,對于她是不是人類這種討論其實可以放一放,現在就知道她的血應該可以招魂,那就試試唄。一盅,一酒盅?這算是個什么度量?
只見紅蓮反手,從空間里拿出了聚魂燈。
臥了個大槽,他們把這玩意給忘了!伊莓瞪大了眼睛,掐著聲音:“等下,這個玩意不是歸檔了么?”
紅蓮眼神閃爍了一下,伊莓就不說話了。
夏蘭杜迪一揮手,那聚魂燈就換了個樣子,看起來就跟普通的水晶燈差不多了,就是樹宮里那種最常見的水晶燈。
伊莓和紅蓮齊齊給夏蘭杜迪豎了個大拇指。
夏蘭杜迪:……不想理你們……
伊莓二話不說就抽出匕首朝自己的手腕上刺過去,被夏蘭杜迪一把給抓住。
“怎么?”伊莓記得放血都得這么來。
夏蘭杜迪眉心都能夾死人:“你手下沒準,砍斷手筋你就成了廢人了!
說罷一把拿過匕首,淺淺地劃了個口子。血順著伊莓的手指就流了下來,滴進了燈中。
原本沒有任何光亮的燈,突然仿佛點燃了一般,溫暖的燈光,搖曳著,映出許多人的身影來。
那邊季貴人還在跟蔡晴川倆人討價還價,蔡晴川已經盤算著倘若季貴人能提供更大的助力,何映松吐一次血也是值得的。
誰知道,伊莓那邊突然綻放出火把一樣的光來。眾人齊齊朝伊莓那邊看過去。夏蘭杜迪已經在給伊莓包扎傷口了。
紅蓮舉著水晶燈,燈中的火光綻放出柔和的光芒來,仿佛陽光,看得人心頭暖暖的;鸸庥痴盏降牡胤剑爻霈F了許許多多的人影。那些人影一開始還有點模糊,漸漸地就清晰起來。
巫小榮覺得頭皮有點發麻,下意識朝著蔡晴川身后躲,蔡晴川也有點冒冷汗。
建國之后就不許……艸,這特么算得上是封~建迷~信活動了吧?
漸漸地,那些人影就能看清臉了。
破敗的,驚恐的,滿臉的血污,一看就是經歷了一場不愿再回想起來的戰爭。
伊莓看著距離她最近的一個白衣少年,斷了一只手,發髻凌亂,眼神犀利。少年感覺到伊莓在看他,緩緩地轉過臉來,看向伊莓。
伊莓一愣,她沒想到對方還能跟她互動。
剛開始是人影,漸漸地,有了哭聲。
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斷斷續續地哭聲。那種害怕,需要父母來安慰的哭聲。抽泣著,委委屈屈的。聽的人想要忍不住去哄他。
漸漸地,哭聲大了起來,夾雜著成年人的哭聲。有男,有女。并不是那種嘶吼,而是低聲的啜泣,無奈的,無助的,啜泣。
何映松的心仿佛被人揪在手里,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夏蘭杜迪的心也不好受。純潔的精靈(別管他切開是不是黑的),最能夠直觀地感受到這種哀傷的情緒。
沒有怨恨,只是哀傷。
悔恨,無法拯救身邊的人,那種悔恨是讓人無奈的,想要勸慰,卻不知道從哪里說起的悔恨。
白衣的少年本來低著頭,微微皺著眉,可是突然,他仿佛看到了一束光,瞪大了眼睛,半跪著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夏無邪的方向跑了過去。
伊莓看見另一個胸口還插著一支箭的青年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也朝著夏無邪跑了過去。
還有一個胸口一片血跡的夫人,扶著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少婦。
都朝著夏無邪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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