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比嗓門大？”

    “別忘了你該做之事！若是辦砸、休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

    強(qiáng)硬字句滿帶不容抗拒的命令。

    燕殊與燕芷昂首挺胸離開，兩人的背影被燭光拉的很長……

    昏暗下、燕玨緩緩抬起頭來。

    極度燒傷的臉龐丑陋如魔鬼，那雙眼內(nèi)、更是深藏陰鷙冰冷……

    狠狠握緊手、死死壓抑著什么……

    轉(zhuǎn)身時、用力閉上雙眼，再爭眸、已吞咽下一切。

    提步、走向院閣。

    城主府、偏僻一隅，坐落著一間小破院，斷壁殘垣、墻頭生草、雜破荒涼。

    一盞微弱的燭光、自破舊的窗戶里映射出……

    糊著紙的窗戶上、映著一抹單薄的影子……

    他的眼眶霎時泛紅：

    “娘……”

    身影微怔。

    下一瞬、飛快起身、大步跑出：

    “孩子！”

    門從內(nèi)拉開，一名婦人穿著破舊，手上、脖頸、臉上，裸露在外的皮膚滿是燒傷的疤痕。

    丑陋如魔鬼！

    可她的雙眼卻慈祥如暖陽：

    “我兒！”

    “娘！”

    燕玨大步奔去、一頭扎進(jìn)婦人懷中：

    “娘，您回來了！他們沒有為難您吧！”

    婦人連連搖頭、心疼的抱住他、卻觸到一只搖搖欲墜、毫無力氣的手臂……

    “玨兒……”

    她震驚的瞪大眼：

    “你的手……”

    “孩兒沒事！”

    燕玨用力搖頭、藏起受傷的右手：

    “娘，外面風(fēng)大，您身子不好、我扶您進(jìn)去。”

    他用左手扶著婦人。

    婦人的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

    “是娘害了你、是娘拖累了你！”

    她心疼的抱住他：

    “玨兒，你不要管娘了……”

    “娘、您胡說什么！”

    燕玨忍著淚、目光認(rèn)真：

    “我就只有您一個親人，若是失去您、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孩子……”

    婦人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抱著他受傷的右臂、哭瞎了眼：

    “上天不開眼……難道是上輩子造孽嗎？這一切、全沖著我來……”

    “娘！”

    燕玨擦走婦人的淚：

    “您別擔(dān)心我，有位大夫會醫(yī)好我的！”

    “那位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明日、我便帶您去求醫(yī)！”

    婦人哽咽的淌著淚、心疼的捧著孩子的臉、心痛如刀割。

    這次醫(yī)好、那下次呢？

    那惡如毒蛇的幾人、又怎么會放過他們母子倆？

    “不要管娘了……”

    她哽咽：

    “玨兒，我們離開浮圖城吧，去一個沒人識得我們的地方、過不爭不搶、無憂無慮的日子……”

    “娘……”

    “不要在這里受罪了！娘已經(jīng)老了、可你還年輕、你才二十二歲！娘不想拋下你一人、娘不想死不瞑……”

    “娘！”

    燕玨一把抱住婦人：

    “不準(zhǔn)您胡說！”

    他用力將人抱在懷中、不忍松手半分：

    “我們會熬到頭的……”

    他閉緊雙眼、腦中浮現(xiàn)無數(shù)畫面：

    那個夜晚、升騰的大火、吞噬一切、燒之殆盡……

    眾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冷嘲熱諷、冷眼相視……

    那聲聲刺耳的話、漂浮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那一夜、那狠狠的一棍、砸斷了他的右臂，持棍之人、那猙獰的面孔……

    他的手掌深深握緊：

    “都會過去的……”

    再睜眼、目光冷然如寒冬臘月里的霜雪：

    “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

    夜色昏暗、月光朦朧。

    不知不覺、一夜已過。

    黎明而至，第二日、新一輪的比試在眾所注目下、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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