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張古琴，一個戰場……
漫天飛舞的塵埃，殺戮，怒吼聲，混淆在這片天空之下。
她笑了，如同嬌艷的花蕾般綻放著。
又是幾頭兇獸走出來，高大無比，將她守護在中間，沒有人可以靠近。
可是笑著笑著，她卻是哭了。
整個宗門都沒有了，只剩下她一個人活著。
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悲傷啊！
長達二十分鐘左右的戰斗，終于一切都要結束，也開始走向落幕，所有沖下來的黃金族強者，都化作了冰涼的尸體，他們的血液染紅了大地。
所有人都記住了這一刻，也記住了強大的她。
呼呼……
清風吹拂而來，再無塵埃，有的只是濃濃的血腥味。
她收起古琴，對著青山之巔說道：“當年你救下我一命，如今我還你。”言語落下，她背對著所有人轉身走向遠方的大地。
不遠處，魏雨桐欲言又止，一些話語始終沒有道說出來。
東方輕嘆：“原來如此。”
燕面無表情。
飛船上的黃金族強者，已經所剩不多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臉色沉到了谷底，最后，他一言不發駕馭著飛船離開了這里。
緊接著，便是整個青山的歡呼。
燕開口：“喝茶吧？”
東方點點頭：“有沒有龍湖？”
燕道：“有。”
青松之下，兩個人，一壺茶，偶爾有清風吹入這里，帶來了薄涼之意。
很長的時間過后，東方開口：“這是第一場。”
是的，殺戮才剛剛開始而已。
燕為她倒下一杯茶水，輕語：“天樞的余夢婷，黃沙的姜少明，半個月前，他們曾經來過這里。”
然后？
東方瞇著視線。
燕又道：“我告訴他們，不需要支援。”
聞言，東方心頭一震，緊盯著燕。
燕接著說道：“過了今天以后，將不再有青山了。”
東方眼瞳一縮：“你要放棄青山了？”
強大而不可一世的神城，圣宮，也湮滅在歲月中，一些古老的家族，與及勢力等等，在這短短的數百年時間里，也消失不見了。
青山，作為一方強大的修行之地，劍道圣地，可以說是神魔大陸上最后的堅持了。
若青山也放棄了，那么只剩下大明湖與紅星學院了。
可兩者之間，相隔十萬八千里，他們根本做不到相互支援。
沒有了青山，神魔大陸的天空，將會是一片昏沉啊！
燕撐開眼瞳，注視著遠方的天空，偶有疲倦之意流淌出來，他端起手中的茶水，很安靜的抿了一口氣，又是好長的一會兒，才說道：“我沒有選擇。”
青山的劍，已經腐朽下去，破天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就算他再如何的強大，也只是一個人，想要擋住那些人的殺戮，談何容易？
而且，青山還有數萬弟子，百萬人口的匯聚，他若不放棄，這里將會成為一個可怕的戰場。
沒有選擇了。
是的，他不能太過自私。
東方不語。
燕深吸一口氣：“如果他在，或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他？
是林一凡？還是李逸？
東方笑了笑：“才不會，他不會這樣做的，他會堅持下去，直到殺光那些人為此。”
是么？
燕收回視線，低語：“你什么時候上路？”
東方起身，吐出兩個字：“現在。”說完，她直徑走向遠方。
燕注視著她的背影，露出思索。
不一會兒，一名老者來到這里，壓著聲音說道：“圣主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燕開口：“不著急，你先把雨桐叫過來。”
老者點點頭，轉而去。
約莫五分鐘左右，魏雨桐來到這里，見到燕，她深吸一口氣，喊道：“師傅。”
燕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你的劍道已經大成了，很不錯。”
魏雨桐笑著回應：“都是師傅教導的。”
燕開口：“我只是領你入門，修行的事情完全是看你自己。”
魏雨桐眨了眨眼，總覺得今天的燕怪怪的。
燕笑了笑：“這些年你在外面游歷，可曾遇到什么？體悟到了什么？”
魏雨桐開口：“人間疾苦，修行不易。”
燕贊許：“不錯，人間疾苦，修行不易，那么作為強大的修行者，你覺得應該做什么？”
魏雨桐又道：“傳承，御敵，守護。”
燕道：“在很久以前，青山的劍最是銳利，破天的光芒沒有人可以阻擋，如今，青山的劍已經褪去光芒，只剩下劍意在回蕩，但我堅信，青山的劍總有綻放的那一天，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那一天。”
魏雨桐緊盯著他：“師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在過去的修行歲月中，燕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么多話，她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卻無法言明。
燕笑道：“有件事情，可能需要你去做。”
魏雨桐疑惑：“什么事情？”
燕將破天取出來，那是一柄銹跡斑斑，褪去所有光澤與色彩的劍，可它的確是破天劍，傳說中劈開過天的一柄神兵，甚至有過與莊子三劍齊名的說法。
不過，終究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開口：“你帶著破天去紅星學院。”
魏雨桐睜著大眼：“為什么？”
燕繼而說道：“找白龍，告訴他，你要去古戰場，在古戰場的深處，有一頭遠古生靈，窮奇。”
相傳，破天的第一代主人便是窮奇。
只不過，后來窮奇敗了，破天劍自然落入了那一代兵王的手中。
燕說道：“我要你帶著破天去古戰場，找到窮奇，你問窮奇，破天的光芒是否還可以綻放？”
就這么簡單？
魏雨桐狐疑。
但燕沒有解釋什么，直接將破天遞了過去。
魏雨桐一聲輕嘆：“師傅，為什么不是你去？”
燕笑著說道：“我沒有空，所以，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現在就出發吧？”
現在？
魏雨桐睜著大眼；“我才剛剛回來。”
燕：“回來很久了。”
魏雨桐：“……”
跟做夢一樣，才剛剛回來的她，直接被自己的師傅攆走了，她幾步一個回頭，戀戀不舍的模樣。
燕沖著她笑，揮手告別。
可她卻不知道，這是她最后一次見到燕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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