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駿欽抱起阿律便往井外沖。南宮律在后頭跟著看見一地血。
南宮律:“你到底有沒有封住她的血脈啊!怎么流這么多血?!”
董駿欽:“我還想問你為什么沒封住原身元靈!”
南宮律:“能怪我嗎!誰知道這個原身元靈怨念這么強!哎哎哎,你別上去!那個龍恒找了個守衛來抓人!”
南宮律拉住董駿欽,他聽到燈麟兒召喚時,上頭正打的不可開交。龍恒找來的那個守衛沒想到龍血池內真的有一把長鐵劍,現在握在穆擒風手里,一招百里,逼得他將附近的人全部趕走,調了一千魔族士兵圍攻。
董駿欽聽言,眼一沉,怒道:“我暫時封住她的心脈,但是阿律還困在里頭。如果不出去,她會被原身元靈吞噬的!”
南宮律:“那那那怎么辦?”
董駿欽心想,走到這步只能豁出去了:“你上去,想辦法把其他人帶下來!”
南宮律:“你直接心音不就得了!”
董駿欽深吸一口氣:“我要開全域門陣出去,可是靈力剩的不多。”
南宮律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沒用,可是再看董駿欽臉上血痕,還有這破破爛爛的衣服,想必方才和阿律窩里斗,斗得不剩多少力。
南宮律嘆氣,還是忍不住嘲笑他:“我看你以后肯定是個妻管嚴!”
董駿欽汗顏,這什么跟什么啊?
此時,昏迷的阿律耳邊恍然想起一個女童的聲音:“阿律哥哥,阿律哥哥,你等等我!”
是誰在叫她?是誰在叫她哥哥?
阿律睜開眼,看見自己依然站在那個廣場上。只是現在廣場空曠并沒有什么人群和萬箭。阿律疑惑地轉了一圈,確定她現在所見的并非是剛才之后,大約是很久以前。
這時,上方再次傳來那個女童的聲音。阿律順著聲音抬頭,看見黑巖山上有兩個小小的身影。阿律驚嘆,居然爬這么高!
阿律擔心這兩孩子跌下來,下意識蹲身上躍。誰知這一彈就飛的很高,甚至比兩孩子還要高。
阿律朝下看去才發現自己沒有腳,好像也沒有手。她恢復成一團能量,一個殘魂的狀態了?
也好,這樣她便是自由的,沒有顧忌了。阿律附身回到兩個孩子身邊,原來一個男孩兒帶著一個女孩兒,似乎要爬過這塊山巖。
男孩兒扎著一根歪馬尾,眉眼清秀,確實不像個怪物。阿律回想方才看到的阿律王,這男孩子應該就是他。而身后那個姑娘,別人一時看不出,阿律一眼便識出是她那個原身的小時候。
阿律從這個高度看向四周,正好能把整個巫山部落盡收眼底。原來這是一個巫山內的巨大山凹。山凹四周都被山巖圍住,天上是散不開的烏云,還有無聲的雷電穿云,時不時照亮整個山谷。
這地方為何會有生靈?阿律想到燈麟兒所言,猜想這些生靈大約是神明分三界創六道時的一個紕漏吧。
可憐了這些生靈,生來等死。
此時男孩兒已經快要爬到頭了,甩下面小女孩兒一大截。阿律見他十指滲血,有些不忍心。不過男子漢嘛,吃點苦也不要緊。董駿欽十指都斷過,還不是挺過來了?于是阿律飄到小女孩兒身下,偷偷助她一臂之力。
兩個孩子終于爬到了頭,阿律朝地下一看,還真是藝高人膽大,這刺堎王和祭祀大人非你兩莫屬。
此時男孩兒舉起手,指向不遠處:“你看,你就是云,我和你說過的云。”
女孩兒順著他的手看去,只見一團團白色的棉花飄在天上。阿律汗顏,你兩爬這么高就是為了看個云?
男孩兒:“你看那個云,飄在天上。阿云,終有一天,你也會和真正的云一樣自由。有陽光的時候時金色的,有月光的時候時銀色的。”
原來這個原身元靈叫阿云。
阿云笑著沖男孩兒點頭:“等阿云自由了,阿律哥哥也會自由的!”
兩個小孩兒相視一笑,繼續看遠處的云卷云舒,一坐就是大半天。
這時,山腳下突然有人大喊一聲:“阿律王子!阿律王子!”
阿律低頭一看,只見一個帶著面巨的人在下面叫人,而此時的廣場上有三波人正在纏斗。
而身后的阿律王子突然開口,聲音成熟了不少。阿律回眸,只見原本的孩童已然長成少年。他看向同樣潮氣蓬勃的阿云,笑道:”好像是塔嶺的游兵打過來了。怎么樣阿云,要和我一起去嗎?“
少女將后腦的面罩移至前臉,遮住大半張臉,只留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有點點光芒,眼梢微疊,驕傲道:“當然!王子去哪里,阿云就去哪里!”
言畢,阿律王子一躍而起,二人踏著巖壁一溜而下。阿律心嘆,真是正宗的飛檐走壁啊。阿律王子和阿云進入戰局,很快便把原本混亂的廣場劈成兩半。阿律跟在他兩身后,發現這個巫山部落的人還真是奇形怪狀什么長相都有。
相比之下這刺堎國的確實是人。
可是阿律很快就發現并非是人,而是像人。阿律王子手里沒有武器,光是兩個袖子一甩就能振飛一片怪物。原本阿律以為這是他修為身高,能量強大。誰知湊近了一看才發現阿律王子的一雙手是兩個像龍爪一般的東西。
總之不是人手。
他二人與刺堎的退魔師慢慢講造反作亂的妖怪清除。剩下一些戰不動的,或是怕極想跑的皆被阿律王子隔空抓到跟前。
幾個和阿云一樣裝扮的退魔師拖著他們進入那扇鐵門之后。這鐵門之后并非是阿律先前所見的水池,而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殿,大殿盡頭有一個用尸骸堆積起來的王座。
阿律汗顏,這樣的王座也虧他們坐的下去。放下那些妖怪,阿云跟著其他退魔師離開,走之前,阿律王子回過頭沖她一笑。鐵門關上,阿律看不見里頭,卻聽見里面凄慘的叫聲。
阿律跟著阿云守在鐵門前,此時她再看廣場之下恍然疑惑這里都沒有民居的嗎?阿律好奇,恰好此時阿云被什么人叫走。順著她的移動,阿律走到了鐵門所在的建筑的另一頭。在此,阿律才看清自己所在之處。
這棟建筑完全建在尸骨上,那些尸骨有的像人,有的像獸,但更多的是阿律認不出的形狀。建筑的另一面,對著的是無數地坑洼地,里頭清晰可見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在里頭竄動。
比起魔城,這個地方才更古怪。
這時,阿云跟前已經站著一個年老的男人。男人對阿云說:“后日就是天戰,阿云,王子對你寄予厚望,你可別讓我們失望了!”
阿云點頭:“阿云一定不負祭祀大人所望。”
這時上一任祭祀大人?已經這么老了?
阿云受到他的鼓勵,一路小跑,跑下這座建筑,躲過來往的怪物,進入一個山洞。山洞中,阿律王子正靠著一塊石頭運息。阿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王子雖然閉著眼,但是嘴角止不住揚起:“阿云大人,后日就是天戰了,你不去閉關嗎?”
阿云歪頭,看著裝模作樣的阿律王子道:“我這不是正在閉關嗎?”
阿律王子笑意更深,終于睜開眼睛。
這時,阿云忽然想到什么,低聲問:“您父王如何了?”
阿律王子聽言,苦笑著搖頭:“造生石的副作用已經顯現,父王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嗯?等下?!造生石?她沒聽錯吧?造生石?!他們在說造生石?
造生石三個字像是一盆冷水,瞬間阿律澆醒。她激動,但又不得不沉下心繼續看。
阿云:“那......你怎么樣?”
阿律王子:“我?我很好。造生石對我的影響還不大。不過,你現在可不是擔心我的時候。”
阿云看他的樣子也猜到了接下去的話:“天戰天戰,我知道天戰重要。可是您……阿律哥哥,你真的想離開這里嗎?我們就這樣呆在這里不好嗎?不過就是一些造反的妖怪,他們又打不過我們。我們就這樣一直呆著,不去管什么自由,什么造生石,安安穩穩一直到老,不好嗎?”
阿律王子聽言,眼里震蕩,隨后他放開阿云的手道:“在這里是沒有希望的。在這里,如果不依靠造生石吸收那些可怕的力量,我們遲早會淪落成外頭那些沒有神智的怪物;可若一直依靠造生石,我們遲早也會被它反噬。雖然祖父得到石頭之初是想用它控制所有部落,可是控制了部落又如何,在這種被神明拋棄的地方,在這種牢籠里,誰都沒有未來。”
阿云:“可我們走不出去啊!黑山這么高,我們從小爬了這么多回,試了那么多次,還不是次次被業火逼回來。”
阿律王子轉頭看向阿云:“不,有辦法的!”
阿云看著眼前的阿律王子漸漸魔怔的神情,很是擔心。
阿云:“有辦法?雖然有辦法,可是還要天戰?那些人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就和您一樣。如果哪天,站在我面前的是您,我也要狠下心殺了您嗎?”
“阿云!”阿律王子低喝,讓她閉嘴,“想要改變肯定會有流血有犧牲。天戰一定要如期舉行。而你,必須要勝出。就算你面前等我敵人是我,你也不要心軟。”
阿云不解,她從小被選為退魔師,聽到的學到的都是為了長久的生存,為了維持秩序,才要殺掉那些失控的妖怪。
祭祀大人,他守護著刺棱王,守護著所有退魔師,守護著那些不愿淪為妖怪的生靈們。
可是當她被告知祭祀大人誕生的真相,居然是互相殘殺留下最強的一位時,阿云動搖了。
阿律大概能理解她的動搖。阿律飄了幾百年,為求一個順遂的新生,一直都秉持著盡量不損陰德的做法。如果有一天阿律發現,為了投胎,她只能要別人的命,那她大約會選擇繼續做個殘魂。
可是,阿律王子對阿云寄予厚望,阿云最終還是進了那間不能見人的格斗場,在不斷的失控自控中,殺光所有她認識的曾并肩作戰的退魔師,成為了最后一任祭祀大人。
她與阿律王子上任后,一切和阿律之前所見差不多。可是這一次再進那個石洞,阿律站在二人之外再看,卻發現刺棱王將造生石釋出的仙氣全部灌入了阿云的體內。
所以如沐春風的只有阿云一個?這是為何?
阿律生出這個疑問后,石洞突然劇烈震動。慌亂之下再看二人,只見刺堎玩已經不在,只有阿云一人。而她站在石洞中央,召喚出造生石并拿走了他。
隨后一切如先前所見,阿云帶著造生石殺到廣場。而刺堎玩此刻已是一副氣盡之態,眼眶發黑,嘴唇發紫。而刺棱王身邊出現另一個身著祭祀袍的人他扶著刺堎王,遞給他一把細長如棍的長鐵,兩頭尖利。阿云站在廣場那頭不敢相信地看著刺棱王使出全身力氣朝自己擲出長鐵。
扎心的瞬間,阿律看見刺堎玩笑了。
那副神情……對對對,阿律確實見過同樣的神情。
她想起來了,當時在容琦的記憶里,她被趕出皇宮時,皇甫礫也是這般模樣。
阿律:“容琦,還有這個刺堎的祭祀,他們之間有聯系的!聯系……是甯曦……是造生石?”
甯曦被封印在造生石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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