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甜的起膩。一杯喝完，湛明反而覺得更渴了，所以盯著呂峰手邊的一壺龍井，有些心癢。
呂峰察覺到了，所以為他倒了一杯，嫩綠的茶湯混雜著的殘留的奶茶，混濁成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水’。
呂峰道：“賣相不佳，不過解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喝下去了。”
湛明笑：“難以想象這話是從一個潔癖晚期的病人口中說出來的，我還以為你非白即黑呢！”
呂峰笑：“非白即黑，屬民粹主義。就像你，滿腦子熱血只想著秉公執(zhí)法，維護(hù)正義；我是俗人，只信公正。”
“正義和公正有什么區(qū)別嗎？”
“正義二字，主題是正，但有‘正’勢必有‘邪’。誰正誰邪，勝者說話；公正二字，主題是公，均衡均等，公道自在人心。”
湛明愣了片刻：“你的意思，正義有失公允？”
呂峰不答反問：“我下午還有事，你不妨將你的目的說清楚。”
湛明喉嚨有些干，端著杯子將那混雜著奶香的水一飲而盡。
“既然顧茹兒是你的病人，想辦法讓她助理在你那喝杯水，應(yīng)該不難。”
呂峰看他一眼：“我為什么要幫你？”
湛明放下水杯，直勾勾的盯著呂峰說：“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并不吃驚？”
“從你坐下開始，你一直在潛移默化的告訴我，她就是你懷疑的對象。你現(xiàn)在才注意我的表情，是不是晚了點？”
湛明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一個心理有病的患者，被你這個心理醫(yī)生醫(yī)治成了心理扭曲，呂大教授，我看你是真不怕心理診所倒閉啊？”
呂峰笑而不語。
湛明起身，拿著手機的同時，又看了呂峰一眼：“你那《道德經(jīng)》要是多的話，可以送我一本，我最近也想被古典文化熏陶一下。”
“如果路過書店，我可以買一本送你。”
湛明：“別破費，就把你手頭那本送我就行，我的慧根淺，有你的批注，我保證一看就懂。”
呂峰：“你還可真看得起我，《道德經(jīng)》文意深奧，包涵廣博，我至今為止看的也是一知半解。”
“那就這么說定了。”湛明道：“你抓點緊，明天我去你那拿杯子和書。”
呂峰：“……”
***
兩天的午后，顧凝手中提著兩個飯盒，急匆匆的下了車。
“湛明！”
男人止步，四下看了眼，并無目標(biāo)人物。心下狐疑回頭，高高的臺階下頭，一個穿著奇形怪狀的女人，用一雙十分詭異的眼珠子盯著自己。
“你是徐雄？”她問。
徐雄意外的挑眉，不過片刻了然：“你是湛明的同事吧？”
顧凝斂目：“不好意思，你們的側(cè)臉實在有些像，所以我認(rèn)錯人了。”
徐雄嘴角勾起：“我們小時候更像，有時間可以給你看看照片。”
顧凝蹙眉，兩人才剛剛認(rèn)識一分鐘不到？
徐雄馬上解釋：“你別誤會，與人套近乎是職業(yè)習(xí)慣。”
這個解釋還算說的過去，顧凝點了點頭，邁了一個臺階與他并肩而行：“你來找梁隊長嗎？”
宋菲雨的案子，梁云清的表現(xiàn)太過緊張，前后不到半天，她就連尸體帶所有的證據(jù)都要走了，她是想掩飾什么。譬如，她和徐雄的關(guān)系。
本來顧凝只是推測，如今看到徐雄出現(xiàn)在市局門口，顧凝的推測變成了肯定。
梁云清干涉了徐雄和宋菲雨的愛情。
橫刀奪愛這種事并不光彩，梁云清想要遮掩，人之常情不難理解。
但宋菲雨發(fā)生事故時，梁云清和徐雄兩個人干了什么，這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對。”
顧凝：“你是他男朋友？”
“嗯哼？”徐雄笑笑：“她說的？”
顧凝想了想：“你來這只有兩個目的，要么關(guān)心宋菲雨案情進(jìn)度，要么找梁隊長。看你的樣子，擺明沒有把宋菲雨的死放在心上。”
她的聲音冷冷淡淡的，沒有鄙夷，也沒有過多的多余的神情。可徐雄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一半意外，一半難堪。
意外的原因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和宋菲雨的關(guān)系？
“對于她的死，我也很難過。可大家都是成年人，合不來就應(yīng)該好聚好散，我已經(jīng)把話和她說的很清楚了，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我也沒有辦法。”
顧凝抬頭看他半天：“看久了才發(fā)現(xiàn)，你和湛明一點也不像。”
徐雄有些微微冷臉：“你是在諷刺我？”
“我從不一語雙關(guān)，有什么話我都是當(dāng)面說。”顧凝看著他又說：“猛一看，你的長相和湛明有6成相似，可看久了，一點也不像！”
“哦~”徐雄態(tài)度緩和。
顧凝不了解他們?nèi)齻�人中間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所以不好評判徐雄的為人。
兩人一路進(jìn)了辦公室大樓，徐雄樣子熟門熟路，擺明了是經(jīng)常過來，巧的是，顧凝也和他一路，走著走著，顧凝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宋菲雨和她雙胞胎姐妹的事情嗎？”
徐雄一愣：“之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
顧凝：“根據(jù)她妹妹的口供，宋菲雨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她去找你，你當(dāng)時看到她很驚恐？為什么？”
徐雄臉色微變：“那女人是個瘋子，她的話不能信！”
“哦。”顧凝若無其事的說：“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見死不救，所以心虛了呢。”
徐雄眉心緊鎖，腳下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顧凝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眸下微冷。
……
“枸杞炒山藥、杏鮑菇雞片、姜絲牛肉、鯽魚湯？湛明，你這是月子餐吧？”
會議室內(nèi)休息的幾人忍不住笑。
湛明：“這是VIP尊享服務(wù)，顧氏廚娘限時供應(yīng)，全世界獨此一份。你們啊？羨慕不來！”
“怪不得給你介紹對象你還不樂意，合著吃了窩邊草。”鄰區(qū)的刑偵隊長畏畏的湊上來：“你這小助理擱哪淘來的？跟哥幾個分享一下唄。”
湛明喝了口湯，鮮！
心情頓時愉悅，所以開口有些嘚瑟。
“兇案現(xiàn)場撿的，攆都攆不走。”湛明又說：“當(dāng)然，想要撿到這么優(yōu)秀的助理還要有個前提！——你們必須得長的帥。”
“切~”
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湛明，你的女人和你上一個女人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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