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午休。
地點：樓梯口。
人物：顧凝、梁云清。
表情，一個劍拔弩張，一個神情冷漠。
湛明沖進看熱鬧的人群，馬上跑到自己的兩個女人面前：“發(fā)生什么事了？”
梁云清憤怒道：“你的助理是不是神經(jīng)有毛病？她說我袒護兇手！”
顧凝冷道：“我的神經(jīng)很正常，我很清楚我在說什么！你作為負(fù)責(zé)偵破連環(huán)殺人案的刑偵隊長，有目擊證人不去取證，反而任由事態(tài)惡化。你的做法，就是在袒護兇手繼續(xù)作惡！”
湛明愣了愣：“誰是目擊證人？”
“徐雄！”顧凝沉道：“他不但是第四起被害人的目擊證人，他甚至還有犯案嫌疑。可我剛剛有檢查過有關(guān)宋菲雨案子的所有資料，并沒有看到警方對他做過任何詢問筆錄。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梁隊長利用職權(quán)之便，袒護自己的男朋友！”
梁云清：“我警告你，你這是惡意詆毀警務(wù)人員，我可以告你誹謗！”
“12月9日當(dāng)晚，宋菲雨受王卿卿邀請參加了那場生日宴會，因為徐雄是高級理財顧問，宋菲雨為了拓寬徐雄的人脈，故而邀請了徐雄一同前往。可讓徐雄沒想到的是，你當(dāng)晚也在現(xiàn)場。
宴會過了一個半小時后，宋菲雨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男朋友和你眉來眼去，一怒之下提前離場。你和徐雄一同去追。在停車場時，你們發(fā)生爭執(zhí)，徐雄打了宋菲雨一耳光。宋菲雨受不了委屈跑了，你責(zé)備徐雄，并讓徐雄和宋菲雨解釋清楚。徐雄聽了你的安排去找宋菲雨，而你，因為有任務(wù)重新回到現(xiàn)場。”
顧凝話音一頓，又說：“一，根據(jù)法醫(yī)的驗尸報告，宋菲雨的死亡時間就是9號的晚上的10點-11點。宋菲雨離開停車場的時間是10點02分。徐雄四肢健全，沒有理由追不上宋菲雨。而且他是最后一個看到死者的，他有作案時間。
二，徐雄、宋菲雨有感情糾葛，宋菲雨不愿意分手。我有理由懷疑他一怒之下殺了宋菲雨。所以，他有作案動機。
三，宋菲雨的雙胞胎妹妹曾說，宋菲雨遇害的第二天早上，她因為聯(lián)系不上姐姐，所以去找徐雄問情況，誰知道徐雄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鬼。可那個時間，除了兇手，沒有人知道宋菲雨已經(jīng)遇害。請問，徐雄在心虛什么？”
顧凝說話很緩，咬字清晰，聲音雖然不大不小，但樓梯口有稍許的回音，所以將她的話擴散的十分清楚。
她徐徐將宋菲雨遇害當(dāng)晚的前后事件捋順的十分清楚。雖然和事實有些出入，不過梁云清還是心頭巨震。
此時，所有人都在等待梁云清的回答，可梁云清卻愣在那一動不動。
“你說的對。”
一個聲音透過人群飄進顧凝的耳朵。
所以人齊齊回頭，對上了一張讓他們熟悉又陌生的臉。
徐雄十分難堪，一手扶著額頭：“……我看到有人殺了宋菲雨。”
梁云清心頭一滯，近乎聲嘶力竭的吼問：“可我那天問你，你不是這么說的！”
徐雄聲音開始發(fā)顫：“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
雖然早就鎖定了顧茹兒是嫌疑人，但警方一直沒有有力證據(jù)找她談話。
現(xiàn)今有了徐雄這位目擊證人，案情一下子柳暗花明，梁云清馬上申請了逮捕令。
徐雄筆錄做完，很頹廢的坐在那抱著頭，顧凝為他倒了杯水。
“宋菲雨畢竟是你的前女友，你為什么會見死不救？”
徐雄沒有抬頭，半晌后聲音悶悶的飄出：“我曾看到她和別的男人開房，所以以為她……我承認(rèn)，我有報復(fù)的成分……事后我才知道，原來那個是她雙胞胎的妹妹——聽說，后來又有兩個女人遇害……我知道后真的很自責(zé)，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覺。”
“真的是因為報復(fù)心理嗎？”顧凝沉問：“你分明是認(rèn)出了兇手是豪門千金，因為不敢得罪有錢人，所以你選擇緘口不言，對嗎？”
徐雄依舊將頭埋在雙臂之間，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
顧茹兒被帶回了警局，連同她一起的還有她的司機和律師。
司機名叫崔冠杰，24歲，年輕、俊秀，身體強壯。被警局的人戲稱‘小奶狗’。
警員幫他鎖住審訊椅時，他整個人都在打著哆嗦。
警察：“殺人的時候都不眨眼，現(xiàn)在哆嗦什么？”
崔冠杰不說話，雙手交叉緊攥在一起，看得出十分害怕。
警察看著手腕上抓痕，慢慢的，依次的，將6個被害人生前死后的照片，一張一張展示給他看。
“都有印象吧？”
他自然有印象，因為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亡魂。可是此刻的他緊張的喉嚨緊澀。連張嘴的勇氣都沒有。
“不說是吧？”警察拿出了一個報告：“你運氣不錯，技術(shù)科剛剛送來的報告。這是從你杯子上提取到的唾液樣本和被害人指甲中提取的皮膚組織，我們做了DNA比對，結(jié)果是吻合。你怎么解釋？”
崔冠杰額頭全是細汗，拼命的咽口水。
警察大怒，猛一拍桌子：“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是……是我。”崔冠杰牙關(guān)緊顫：“都是我殺的，和我家小姐沒……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你還真是不打自招，我提你家小姐了嗎？”警察落座：“為什么幫她殺人！”
“沒……沒有，和我家小姐沒關(guān)系，人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
……
審訊是門技術(shù)活，尤其是遇到這種打死不妥協(xié)的人，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如果他就是一口咬定，那么誰都拿他沒轍。剩下的就是車輪戰(zhàn)的漫長審問過程。
相較崔冠杰來說，顧茹兒則是舒服多了，有律師作陪，她甚至不用自己開口，就那么靜靜的坐著，宛若一個瓷娃娃。
律師是個巧舌如簧的女人，整個回答過程滴水不落，甚至反咬了崔冠杰一口。
“我當(dāng)事人顧茹兒是位高位截癱患者，除了大腦是自主的，其他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如果不是警察今天找上門，我們都不知道她長期被崔冠杰脅迫、恐嚇。
因為顧先生忙于應(yīng)酬，以為花錢請傭人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女兒，誰曾想到，就是這些傭人，把我當(dāng)事人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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